誰欺負王芷瑤?
京城都指揮使?顧三少?定國公府上的三少爺?被乾元帝當親兒子般養大的顧天澤?
饒是冷靜,不懼富貴權勢的謫仙王譯信都被王芷瑤這句話震撼到了,顧三少……王譯信看不起也惹不起他。
慢說他欺負了王芷瑤,便是他當衆給王譯信難堪,冠文侯府上下也得受着,升不起任何的報復心思。
面前是王芷瑤那雙含淚的水眸……王譯信不知怎麼心底涌起一絲慚愧,尤其是聽到王芷瑤最後那句話,他胸口有點堵,多年對嫡女的失望,讓他很快按下了那分不自在。
王譯信板着玉面,申斥道:“你瘋瘋癲癲的闖進書房,成何體統?”
“父親……”
王芷瑤忘記了原本的打算,在見到王譯信那一刻時,她的心很痛。
真正的王芷瑤去了自己生活的時代,享受着自己父母對她的疼愛和保護,呼吸着自由空氣,享受時尚美麗的人生。
此時她的心痛,是因爲沒有辦法回到屬於她的世界?還是因爲眼前這個男人?
蔣氏一把摟住淚眼朦朧的女兒,原本只要王譯信出現,蔣氏會將整顆心都放在他身上,會沉醉在他的絕色謫仙風姿中無法自拔,但這次蔣氏怒視着不管女兒的王譯信:
“她受了委屈,四爺只想到體統?莫非王家的體統是被欺負了不能尋父母?”
“我並非不心疼瑤兒……只是……”王譯信頗有一種同蔣氏說不清楚的感覺。
“你只是懼怕顧天澤,懼怕他的權勢,懼怕他影響您的仕途。”王芷瑤直戳實質。
“胡說!”王譯信俊臉上露出一絲的惱怒,“你把爲父看作什麼人?名利在我眼中不過是一堆塵土腐肉,我何時爲了富貴名利彎弓屈膝,諂媚權貴?”
“呵呵。”王芷瑤眨着含淚的眸子直直的盯着王譯信,問道:“如果今日被欺負的人是五姐姐呢?”
王譯信嗓子彷彿突然被人用大手攥住,攏在袖口的拳頭青筋暴起,嫡女的目光讓他心虛,讓他有些不敢面對蔣氏……按說,他有什麼可愧疚的?
他給了蔣氏很多次的機會,蔣氏只會讓他一次次的丟臉失望。
直到現在他還委屈着愛女愛子,委屈着殷氏,明明他們纔是最得自己心意的人。
是他太天真,還尊重着蔣氏,還對嫡女嫡子抱有幻想……
王譯信面色陰沉,“璇兒知書達理,溫恭善良,且有傲骨風姿,她豈會招惹京城都指揮使?”
蔣氏一聽這話,炸了,“四爺的意思是,我的女兒不夠善良,沒有傲骨,不曉得檢點?”
“說瑤兒不好,我也不心痛。夫人還應在貞靜賢淑上多教導瑤兒,再讓她沒有體統規矩的胡鬧下去,指不定她將來會惹下多大的麻煩。今日我可幫她收拾殘局,明日呢?”
王譯信的話語越說越順,彷彿王芷瑤做了讓他失望至極的事,“糾纏愛慕顧天澤的閨秀很多,爲了能同他說上兩句話,閨秀們便不顧體統,自尊的巴結上去,我實在不想王芷瑤也成了膚淺,愛慕富貴的閨秀……”
“啪。”
“啊,爹爹。”
一直看熱鬧的王芷璇忍不住驚呼,只見一塊硯臺飛起撞上了王譯信的額頭,墨汁將他的半張臉染成了黑色,青織金獬豸補雲絹裁製的衣衫也被墨汁染黑了一大塊。
王譯信被打破了額頭,一縷銀紅的血蓋住了墨汁的黑色,他臉上一塊黑,一塊紅,煞是狼狽。
王芷璇飛奔到王譯信身邊,含淚道:“父親,您感覺怎樣?用不用叫大夫?”
“你……”王譯信被王芷璇挽着,憤怒的目光直視方纔用硯臺砸自己的蔣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下憤怒,同蔣氏說不通道理……他不是早就知曉了嗎?“我曉得夫人心情不好,這次就算了。”
“我從來沒見過當親爹的這麼說自己的女兒,你就差指着瑤兒的鼻子罵她貪戀富貴,**輕浮……四爺,瑤兒是我們的嫡女!”
蔣氏見王譯信額頭流血,心中也不好過,只是他不該這麼說瑤兒,“你總是說我糊塗,不明白你和你們王家的高潔,可你剛纔問過瑤兒實情嗎?你問過顧天澤到底是怎麼欺負瑤兒的?”
“顧天澤的確位高權重,他是天之驕子,但是他若是果真欺負了瑤兒,辱罵瑤兒,我不管他是定國公的兒子,還是皇帝的私生子,我定要爲瑤兒討回公道!”
王芷瑤仰望着蔣氏,娘,您太給力了!原來顧三少身上真有皇帝私生子的傳聞。
“還請母親慎言。”
王芷璇見王譯信看蔣氏的目光有點擔心了,她也承認蔣氏在護着王芷瑤的那一刻是充滿母愛的,也是極爲打動人心的。
“定國公同陛下的事情,哪裡是做臣子可以議論的,您萬萬不可人云亦云,爲了七妹便挑釁皇權,挑釁陛下的威嚴,我曉得您疼愛七妹的心思,可您作爲主母,遇事得冷靜一些,若是被人詬病,損失得不僅是您,還有冠文侯。”
王芷璇冷靜,從容,睿智的模樣讓人心折,起碼王譯信就被感動了。
“按照五姐姐這麼說……”王芷瑤脣邊含着一抹冷笑,“若是顧三少壞了你的清譽,有人壞了你的貞潔,你是不是也要看那人有沒有權勢?有權勢靠近皇權便忍下,若是虛有其表的貴人,你纔會想到報復?”
“父親,您說得沒錯,京城是有一羣像五姐姐這樣的閨秀在貪戀富貴,不顧自尊吶。”
“七妹誤會了我。”王芷璇停下了爲王譯信擦拭額頭血跡的動作,她那雙眸子清亮顯得潔白無瑕,高貴不可侵犯,“我斷然不會做出有辱家門的事兒,也不會同名門公子靠得太近。”
“是嗎?”
王芷瑤嘲諷着她的虛僞,夢中,死在太子懷裡的人是哪個?王芷璇的丈夫永安侯根本就是綠帽罩頂!“希望五姐姐記住今日的話,莫給侯府王家丟臉。”
她將目光再一次落在王譯信身上,失望至極:“顧三少說我是沒有爹的孤兒……我同他的交集只在於此,我爲您不平,想要證明我有爹疼愛,可惜,原來他說對了,親生父親對我只有指責,你根本不疼我。”
ps本文的小妾不夠聽話嗎?庶女不夠低調嗎?侯府不夠守規矩嗎?雖然看起來他們很噁心,所以說文案同實際內容是相符合的,被王譯信寵愛的女兒就是嬌女,不過眼下不是女主而已,某爹會被狠狠的虐幾次的,將來也一直是心虐,身虐的,這不已經開始了嗎?一句遺言,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