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朕非要讓剛及冠的阿澤出征,而是爲朕開疆拓土的無敵將軍只有阿澤!”
“哈哈哈,朕親手雕琢出阿澤,此生無憾也。”
“哈哈哈。”
乾元帝不理會大臣們的心思,沒人陪他樂呵,他自己也能樂呵半天,見朝臣們鬱悶的表情,乾元帝真真是太開心了。
朝臣們彼此苦笑,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首輔曾中過裝全,辭藻極好,你來曾贊阿澤。”
乾元帝見沒人出列稱讚顧天澤便直接點了首輔的名兒,順帶對身邊的懷恩吩咐:“都記下來,把衆卿所寫的詩詞都記下來,等阿澤回來拿給他看。”
朝廷上科舉排名靠前,擅長詩詞的文臣同時縮了縮脖子,敢情還要做成詩集?
這不是要認命麼。
如果是顧三少主動讓他們做詩詞曾讚自己,這羣清高的詞臣能糊顧天澤一連大姨媽,可偏偏下令得人是乾元帝,他們不做詩詞就是抗旨不遵,做詩詞……就算是顧天澤戰功卓絕,用不用這麼恩寵啊。
再內斂的皇子臉上都不怎麼好看,唯有六皇子嘻嘻哈哈的渾不在意,“父皇,師傅是不是也該回來了?師孃很想師傅嘞。”
乾元帝又看了一眼捷報,收斂了幾分笑容,“阿澤提起王譯信提前返京,許是這兩日就到。”
“下朝兒臣告訴師孃,小師妹一聲,省得她們擔心師傅。”
六皇子同乾元帝的一問一答讓朝臣們臉色更爲囧然,這是朝會,不是閒話家常的後宮,六皇子用不用時刻刷存在感?
“首輔,還沒做想出詩詞?”乾元帝不耐煩的催促道,“尋常也沒見你做詩慢。”
首輔咳嗽了兩聲,他本打算明年致仕回鄉,可也不敢隨意掃乾元帝的興致,他也得爲子孫考慮輕易不敢觸乾元帝的眉頭。
他爲首輔,爲百官表率,如順着此時順着乾元帝也實在愧對首輔的名頭,朝臣會怎麼看他?
但凡翰林出身的閣臣都有一股子清高,不願趨炎附勢。
首輔咬了咬牙,上前一步說道:“顧將軍其功當賞,然陛下不可賞過重。”
“爲何?”乾元帝此時雖然笑着,但眼底已閃現一絲絲的冷意,“既然當賞,有何來過重一說?”
首輔同顧天澤‘合作’過,聯手坑了次輔,然一次合作不代表首輔就會同顧天澤任何時候都站在同一陣營,他對顧天澤的忌憚之心並不少,“臣以爲爲人子不好越過其父。”
一直沉默的定國公身上頃刻聚集了許多人期望的目光,大臣們多指望定國公能給興奮的乾元帝降降溫。
雖然乾元帝無視定國公也非一日兩日,但朝臣還對定國公報有希望,定國公抿了抿嘴脣,“陛下……”
“朕說過,不想聽你說!”
乾元帝一點面子都沒給定國公,“你稱讚阿澤幾句,朕姑且聽聽,謙虛幾句,朕也可以聽聽,畢竟你是阿澤的生父,然朕不想聽你說什麼皇恩浩蕩,不該給阿澤重賞的屁話!爲人可以謙虛,但不能沒有擔當傲氣,阿澤的戰功紮實,朕爲阿澤高興,怎麼寵他都不過分。”
定國公默默的躬身,“陛下聖明。”
同乾元帝只論君臣的定國公已經沒有在帝王面前放肆的特權,謹守君臣本分是定國公所求,彼時卻有幾分的酸澀縈繞心間。
“臣不贊同首輔所言。”
西寧公蔣大勇一般在朝會上只做木頭,文臣的爭論,他聽不懂,武將嘴皮子從來鬥不過文臣,蔣大勇堅持皇上說什麼就聽什麼,誰讓自己嘴皮子不好用。
乾元帝身體前傾,“哦,大勇你說說首輔哪裡說錯了?”
蔣大勇在文臣審視,略帶幾分輕視的目光中上前一步,理直氣壯的說道:“臣沒讀過書,也不會之乎者也,最近臣外孫女在臣府上‘養病’,不是臣自誇,她念書可好啦,讀書的聲音也好聽,臣在睡着前還能記住一兩句。”
“咳咳……”
咳嗽聲此起彼伏,朝臣心中多了幾分瞭然,莫怪乾元帝信任蔣大勇,這份爲晚輩誇誇其談的臭屁樣兒足以拉近他們君臣之間的距離。
王芷瑤在公爵府上養病,說句不好聽的蔣大勇因有了聖旨護身跟只瘋狗似的,別管誰說王芷瑤一句不好,他都敢揮拳頭,前些日子他當街把和悅郡主給打了,只因爲和悅郡主同嫡長公主多說一句王芷瑤不妥……和悅郡主被打,太后連聲都沒敢出,反而讚了幾句蔣大勇。
乾元帝目光掃過之處,咳嗽聲戛然而止,“大勇記住什麼?同朕說說。”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蔣大勇得意的笑道:“臣就說臣也能記住的。”
“好,爲大勇這句話當賞。”
“陛下……”
尹薄意站了出來,乾元帝皺緊眉頭,莫名的問道:“你也想阻止朕?”
不僅乾元帝意外,便是朝臣也深感意外,尹薄意自從同王譯信成了兒女親家後,朝臣基本上就把尹薄意劃爲顧天澤那邊去了,把尹薄意當作顧天澤的鐵桿,但凡朝會上有事關顧天澤言論,尹薄意雖然不偏不倚,然朝臣還是覺得尹薄意是顧天澤的人。
尹薄意躬身道:“臣贊同首輔所言。”
“爲何?”
“初露鋒芒便得重賞,將來該如何封賞他?陛下傾力栽培的顧將軍絕不是隻能一戰之人,征服苗疆於顧將軍而言僅是小試身手,便是打通和番邦的通道於旁人是擎天之功,可顧將軍絕不滿足於此。”
乾元帝聞言讚賞的點頭,“沒錯,沒錯,這話朕愛聽。”
“……”
朝臣看向尹薄意的目光中透着鄙夷,羨慕,鄙夷他捧顧天澤,羨慕他既阻止顧天澤封賞又不得罪乾元帝。
尹薄意淡淡回道:“顧將軍有今日全賴陛下教導有方,信任於他,臣以爲在顧將軍心中最大的賞賜便是陛下您對其的信任。”
無論朝臣的羨慕鄙夷都無法影響尹薄意,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乾元帝明擺着賞賜顧天澤,頂着陛下只虧得只能是朝臣。
尹薄意亦有保國安民之志,雖同顧天澤關係慎密,但不失文臣本色,強行頂撞陛下惹怒陛下,非聰明人所爲。
蔣大勇摸了摸稀鬆的鬍鬚,莫怪小妞妞說尹薄意不僅有首輔之才,還有權臣之謀,王芷瑤幾次三番叮囑蔣大勇,上朝時跟誰對着幹都成,千萬別同尹薄意嗆聲,多看尹薄意所所所爲,不要認爲王端淳娶了尹薄意愛女,尹薄意就會毫無保留的保護蔣家。
這話一直記在蔣大勇心中。
王芷瑤最擔心的就是外公一腳踏錯,夢中蔣家落魄的場景讓王芷瑤不得不小心翼翼。
有王譯信在還好點,王譯信不在,王芷瑤每天都會叮囑外公一遍,如果不能少說,就犯渾,乾元帝怎麼都不會同渾人計較,渾人也可讓朝臣對蔣家降低戒心。
“臣有本。”
“說。”
見出班的御史,一派正氣凜然,尹薄意分外想念已經是西北總督的劉三本,如果劉三本還是都御使絕不會看着手底下的御史犯渾,觸乾元帝的逆鱗。
不用說,這位凜然的御史一準彈劾顧天澤。
他們怎麼就不想想,天下是陛下,陛下說顧天澤沒錯,就是天下人都罵顧天澤殺俘沒人性又能怎麼着?
尹薄意剛把乾元帝的興奮頭降下來,御史這一本又有熱鬧了。
“臣聽聞顧將軍剝光苗疆公主衣衫,用其引誘苗疆大將,在戰勝後把親手處決苗疆公主,並坑殺俘虜,臣以爲顧將軍有違天和,顧將軍年少英俊,在疆場上以武戰勝苗疆公主,正該是收復苗疆公主之心,何苦爲難於她?既然誘殺了大將,何苦要苗疆公主性命?顧將軍……”
“呸!”
蔣大勇唾了御史一臉的唾沫,大罵道:“你的意思是讓顧將軍把苗疆公主收了?”
御史擦去臉上的口水,鄙夷蔣大勇的粗俗,道:“以德服人比殺戮更容易征服苗疆,臣聽聞苗疆公主對顧將軍甚有好感,顧將軍辣手摧花讓苗人拼死反抗,使得國朝耗費錢糧,讓國朝將士平白送了性命,是非名將所爲。”
“放屁!”
蔣大勇這回直接動拳頭,一把抓着御史的袖口,“放你母親的狗臭屁,苗疆公主就是個婊!子,你竟然想把一個蛇蠍小婊!子給顧將軍?你就不怕她爲苗疆報仇把顧天澤給弄死?”
“西寧公私心太重,言談鄙俗,本官不於你理論……”
“砰。”
蔣大勇一拳把御史打倒,順勢騎在到地的御史身上,拳拳見肉,御史根本就躲不開,忍着疼痛,“陛下……臣……臣彈劾西寧公……爲一己私利,爲其外孫女罔顧朝廷……臣……”
“你不跟我理論?也行,你跟我的拳頭理論,不辨是非的狗咋種,我非把你腸子打出來不可,看看你的心肝是不是黑的,處處向着異族說話,你母親是不是被異族給睡了,生下你這樣的敗類,混球!”
“西寧公住手,住手。”
朝臣早就知道蔣大勇鄙俗,誰能想到在朝會上西寧公不僅打人,還痛罵御史狗咋種……脣亡齒寒,雖然文臣不見得都贊同御史所言,可他們也不能眼看着御史被西寧公揍死,紛紛上前勸架,“住手,休要放肆。”
乾元帝冷眼看着,就在此時,“陛下,王大人回京,請求陛見。”
“宣王譯信!”
“遵旨。”
ps下午還有一更,王譯信該爲女兒拼命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