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從衛四小姐的屋子裡找出兩套衣裳!”內侍過來稟報道。
一句話,殿內的衆人立時安靜了下來,彷彿有種什麼沉悶在胸口處,悶悶的讓人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三公主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回頭去看衛秋芙。
衛秋芙面色大變,整個人立時站不住,“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皇后娘娘,臣女沒有拿三公主祭祀的衣裳,臣女不知道這衣裳爲什麼會出現在臣女的屋子裡,那樣的衣裳又不能穿,臣女拿來何用!”
“或者你不知道這樣的衣裳是不能穿的吧!”塗昭儀在一邊冷冷的開口道,對於破壞女兒大典的衛秋芙越看越不順眼,以前或者還會覺得她大方得體,現在卻覺得她虛僞而奸詐。
“臣女……臣女是知道的,之前三公主跟臣女私下裡說過這樣的衣裳,只能看看,卻不能穿。”衛秋芙擡起頭,滿臉是淚,哀求的看着三公主。
“蝶兒,可有這麼回事?”皇后娘娘沉吟了一下,向滿臉震驚的三公主道。
“是的,母后,之前蝶兒和衛四小姐私下裡說起這次的七彩衣,說這樣的衣裳卻是隻能看,不能用的。”三公主收斂起心中的震驚,低下頭,緩緩的道。
“皇后娘娘,臣女己經知道這們的衣裳是不能穿的,爲什麼還讓人去偷了來!”見三公主出言爲自己做證,衛秋芙心裡稍稍放鬆了一些。
“那個內侍爲什麼要以我的名義過來給你送糕點?”雖然有三公主的證明,塗昭儀的臉色和緩了一些,但神色之間還見氣憤。
“也……也可能不找臣女的……”衛秋芙說這話的時候,怯生生的對着衛月舞看了一眼,立時把衆人的目光引到了衛月舞的身上。
相比起來,衛月舞也的確有嫌疑。
“四姐是覺得那個內侍來找我的?”衛月舞轉過眼睛,靜靜的看着衛秋芙,神色中帶着幾分黯然,似乎對於衛秋芙婉轉的指證,感到傷心。
原本在衆人面前表現的姐妹親和的一對人,現在居然被另一個人指證,任誰都覺得會傷心,所謂的姐妹情義,其實又能剩下幾分。
但這話又直逼上來,衛秋芙不得不答。
“六妹妹,不是四姐覺得那個內侍來找你的,實在是那個內侍太過於可疑,我們總得配合娘娘把事情查個清楚。”衛秋芙只得硬着頭皮道。
“所以,四姐覺得我纔是那個最有可能的人嗎?”衛月舞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但神情卻是倔強而美麗,說完這句話,也不待衛秋芙辯解,轉向了塗皇后:“皇后娘娘,我屋裡的事,您可以問問這位公公。”
她伸手一指那位去查的東宮內侍。
相比起來東宮的內侍,當然更得塗皇后的信任。
“衛六小姐的屋子裡有什麼事?”塗皇后聽出些異樣,問道。
“衛六小姐的許多衣裳被弄污後剪破了。”內侍遲疑了一下道,不過相比起衛四小姐屋裡發生的七彩衣的事情,他覺得這個其實並不重要,所以匆匆的先回來稟報。
塗昭儀的宮女卻是留在身後,查看那些破碎的衣裳。
“那些不弄污的衣裳呢?”塗皇后問道。
“在後面,因爲許多被剪碎了,錦繡宮的宮女在後面整理後拿過來!”內侍稟報道。
說話間,塗昭儀的宮女手裡捧着幾套華美的衣裳走了進來,看到那幾套華美麗出彩的衣裳,塗皇后的臉色變了,眸光驀的轉暗,放置在袖口中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狠狠的握緊,那樣的花色,她居然又看到了那樣的花色。
看起來有心人還真多了!居然有人一而再的挑釁自己!
塗昭儀站在邊上,神情己恢復了自己,目光淡淡的看着自己的宮人緩步走來,看不出神色之間有什麼變化。
衛月舞的長睫撲閃了兩下,清澈而美麗,靜靜的站立在一邊,不卑不亢,唯眸底時不時的關注着塗皇后以及塗昭儀的神色變色。
“稟報娘娘,這是從衛六小姐屋子裡找出來,沒有毀壞掉的衣裳,還有幾套不但被染上了污跡,而且還被剪破,根本不能穿。”宮女過來先向塗皇后稟報道。
塗皇后放置在袖中的手緩緩的舒展了開來:“這就是華陽侯府準備的衣裳?”
她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看着衛月舞,但衛月舞還是接上了知趣的接上了塗皇后的問話:“稟娘娘,這上面的幾套是府裡的姨娘送臣女的料子做的衣裳,最下面的那套和臣女身上這套,卻是趙小姐借給臣女的。”
聽衛月舞這麼一說,塗皇后在注意到最下面的一套的花色顯得並不出彩,只是普通的錦緞而己,方纔因爲只看到這上面的幾套衣裳,所以並沒有看到最不出彩的這套。
“爲什麼要跟借別人的衣裳穿?”塗皇后淡冷的問道,強自收納着心中燥亂的情緒。
“昨天去和趙小姐說話,不小心勾破了衣裳,趙小姐於是就借了我兩套衣裳!”衛月舞大大方方的回答道。
“爲什麼要借兩套?”塗皇后敏銳的抓住衛月舞的話,冷聲道。
站在一邊的趙若娥整個人緊張起來,生怕衛月舞說出皇后在意她那幾套衣裳的事。
“因爲我的衣裳破了,剩下的衣裳太過豔麗,並不是我喜歡的顏色,所以就借了趙小姐的衣裳。”衛月舞早有準備,微微一笑柔聲道。
她身上的衣裳原本就是趙若娥的,算是趙若娥那邊最尋常的衣裳,看這素淨的顏色,也不是趙若娥喜歡的,但這對於衛月舞來說,卻是正好。
聽她這麼一說,趙若娥整個放鬆了下來,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皇后娘娘既然忌諱這樣的花色,當然更忌諱自己說出她的秘密,衛月舞今天若是在皇后娘娘說出這話是自己說的,皇后娘娘那邊必饒不了自己。
幸好,幸好這位華陽侯府的六小姐,沒把自己說出來,趙若娥暗中抹了一把汗,頗爲感激的看了一眼衛月舞。
“你怎麼知道自己的衣裳被毀了,不能穿了?而且就算是知道了,爲什麼不找宮裡的管事問一問?”塗皇后又沉着臉逼問了一句。
“昨天陪三公主祈福之後,回來就挑選衣裳,就發現除了這幾套衣裳,其餘的都毀壞了,但這事發生在宮中,又是三公主祈福期間,臣女不覺得這樣的小事,要去麻煩宮裡的管事,最多不過是女兒家的一些小事罷了,算不得什麼大事!”
衛月舞臉上露出一雙秋水盈盈的水眸,看向皇后娘娘,神色之間很是坦然。
因爲只是些小事而己,算不得什麼大事?
這一句話莫名的提醒了塗皇后,沉吟了一下
,她神色緩緩的放鬆了下來,甚至還可以看到臉上一抹淡淡的笑意,轉向了一邊的塗昭儀:“妹妹,你看這事?”
方纔塗皇后審問此事的時候,塗昭儀只是一言不發的在邊上看着,這會聽塗皇后問自己,也頗有幾分困惑的搖了搖頭:“這事看起來跟衛六小姐沒有關係,倒象是有人陷害她一樣,只是好生生的爲什麼要把她一部分的衣裳剪掉。”
“這樣的行爲的確幼稚,不知道是哪位小姐看衛六小姐不順眼。”
塗昭儀不動聲色的把這事歸爲女孩子家的爭執,把事情往小裡說。
“也是,有誰往衛六小姐的屋子去過?”塗皇后點頭稱是,看向站在一邊的另幾位世家小姐。
她這麼一問,所有的人都站不住了,“撲通”“撲通”全跪了下來。
“臣女離衛六小姐住的比較遠,從來沒有去過衛六小姐的屋子。”
“臣女沒往那邊走過!”
“臣女就只是去看過一次,走的時候衛六小姐的衣裳還是好的!”……
這最後一句話當然是趙若娥說的,這話她不敢不說,必竟當時看到她的人不在少數,又豈是她想說沒有就沒有的,至於她走的時候,衛月舞的衣裳還是好生生的,卻是不好說,但不說又不能洗刷清白。
所以說完話,眼巴巴的看着衛月舞
衛月舞也不負她所望的點了點頭:“是的,趙小姐走的時候,我的衣裳還是好好的!”
聽了衛月舞的這句話,趙若娥的心才真正的落回了心中。
三公主迅速的判斷了一下形勢,最終也柔聲笑道:“母后,可能就是姐妹之間的惡做劇,算不得什麼大事。”
衛秋芙聽得這樣的話,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急叫道:“公主……”
“衛四小姐,你的衣裳可能也是誰的惡作劇的,不過能把這樣的衣裳弄到你的屋子裡,這人選,恐怕不是宮外的人能辦到的。”三公主微微一笑,和氣的道。
“是……卻不知道是誰……”聽得三公主的話,衛秋芙大喜,急忙應聲道。
“母后,事情都己經過去了,就算了,總是衛四小姐和衛六小姐也是無辜的,兩個人現在的這種樣子,說起來還是蝶兒的過失。”三公主大方得體的轉向塗皇后,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樣子。
這事越說越往模糊裡說,但大家居然有志一同的把衛月舞屋子裡的衣裳,歸爲姐妹不和,這姐妹不和,看了方纔衛秋芙指證衛月舞的表現,這姐妹不和,暗指的可不就是衛秋芙嗎?
所有的人都在打量衛秋芙,衛秋芙的臉色慘白若雪……
“蝶兒,這可是你的大事!”見三公主一副不想爭的樣子,塗昭儀忍不住開口道。
“母妃,無礙的,母后不是把四妹妹的衣裳都拿了出來嗎?蝶兒倒是沒什麼,卻是累得四妹妹重新還要做衣裳,這每一套的料子還有些不同,四妹妹還有受累,重新挑選。”三公主說的越發的大度。
聽得一邊的文天耀一個勁的點頭,卻也讓一邊的四公主氣白了臉。
文彩蝶這是得了便宜還買乖,別人只看到她受了委屈,沒想過自己纔是最委屈的一個
“母后,慢着!”四公主忍不下去了,驀的伸手阻止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