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匆匆的從側面過來,一把拉住搖搖欲墜的衛月舞,用力的拉過來了一些,這才讓衛月舞站穩在岸上。
方纔爲了避讓李氏,衛月舞的一隻腳的鞋底都打溼了。
若不是她扳着假山處一塊尖陵的石角,根本等不到金鈴回身相助,但既便如此,她自己也是搖搖欲墜的樣子,恐怕下一刻便抓不住了。
金鈴把衛月舞拉回來後,恨恨的看着還在水裡撲騰着的李氏,隨手把假山處的一根竹竽拿起來,照着李氏頭上,身上就抽了過去。
想着李氏方纔的惡毒用心,金鈴這氣不打一處來。
幾下抽到水裡,李氏爲了避讓,越發的往水中飄去,她一邊踩水一邊尖聲大罵道:“衛月舞,你不得好死,你居然要害死我,原本你纔是最陰毒的一個,我是你二嬸。你居然敢謀害你二嬸!”
“二嬸嗎?”衛月舞冷冷一笑,重新走到水邊,看着在水中撲騰的李氏,眸色一片冰寒,“你害死了我娘,現在居然還來害我?把我騙 到這裡來是誰的計劃,衛豔嗎?”
李氏果然是會水的,怪不得方纔不顧一切的撲過來。
“來人哪,快來人哪,衛月舞要害死我了!”李氏看着衛月舞森森一笑,卻沒回答,反而大聲的尖叫了起來,“快來人啊,衛月舞不但把我推到水裡,而且還拿竹竿打我,要致我於死地。”
她這裡叫的尖利,早己經驚動了不少人。
這裡原本就是南北通透的環境,有下人望裡一張,果然看到衛月舞帶着丫環站在水邊,而在水裡面撲騰着的卻是李氏,嚇的驚叫起來,有人轉身就欲去向太夫人稟報,這是要出大事的節奏,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纔沒走幾步,就看到宏嬤嬤帶着一大羣的丫環、婆子匆匆而來,於是一行人忽匆匆的往院子裡趕過來。
“衛月舞,人在做,天在看,你……你居然如此惡毒,你一定會遭報應的。”看到有人過來,李氏依計大叫大嚷起來。
她的確是會水的,而且水性還不錯,倒真是不怕水。
衛豔和李氏訂下的計劃就是讓李氏把衛月舞推入水中,淹死衛月舞,但如果不成行,就讓李氏自己掉入水中,然後污陷衛月舞,兩個法子其實是同一個法子,這樣纔可能讓衛豔和李氏立於不敗之地。
至於那竹竿當然也是早早的準備在一邊的,人在激憤之下,的確會做出一些過失的舉動,就如同現在金鈴聽得李氏還在污陷衛月舞,氣的又拿竹竿在水裡捅了兩下,這幾下李氏並沒有避開。
她是故意讓金鈴扎中自己的,那麼一會自己這裡也算是留下了證據。
但下一刻,突然覺得身子發軟,手腳抽搐了兩下,身子重重的往下陷去,再想掙扎,己是無力,只覺得水往自己的口鼻涌了進來。
她拼命想掙扎,但手腳一下子失去了力度,渾渾鄂鄂的腦袋突然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那杯水,那杯豔兒給自己遞過來的水……
金鈴愕然的看着李氏在掙扎了兩下之後,居然沉了下去,一時間倒也真的慌了:“ 主子……這……她不是會水的嗎……”
李氏明明是水會的,但這會居然沉了下去,而且還是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快速的沉下去的,衛月舞暗叫不好。
但 這會李氏己沉,而且還離着她們暫遠,再想拉着也是不能夠,一時間精緻的小臉緊緊的皺了起來。
“母親
,母親,母親!”淒厲的慘叫聲從衛月舞的斜後方傳來,衛月舞回頭正看到衛豔一臉的驚慌失措的看着己是滅頂了的李氏,大哭起來。
她看起來的確不太好,身邊扶着丫環,才從小徑上轉過來的樣子,看到眼前這一幕,幾乎要瘋了,想衝過來,但是被丫環緊緊的拉住,所以只能在原地大哭。
宏嬤嬤這會也帶着人到了月洞門口,看到眼前的一幕,手一揮,幾個粗使的會水的婆子,急忙脫了外套,跳下水去救李氏。
衆人這麼一陣忙亂,但是把李氏再拉上來的時候,李氏卻早己沒了氣。
“母親,母親!”衛豔這會似乎只會叫這兩個字,嘶聲大哭着坐在李氏的屍體邊上,叫的悽慘可憐。
宏嬤嬤看到眼前的情景,一時無語,這種事,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處何,這二夫人的事,她一個下人可真做不來主,二夫人雖然犯事,但必竟明面上還是華陽侯府的二夫人,還是二老爺的正室髮妻。
她們這邊出了事,太夫人這會也得了信,帶着塗氏,章氏這會也急匆匆的趕過來,才進門,衛豔就撲到了太夫人面前,一把抱住太夫人的腿,大聲的哭了起來:“祖母,我……我母親被郡主害死了……您……您可一定要主持公道……”
她在府裡是二小姐,之前又有二老爺要認她當乾女兒的,這會心疼之下失聲叫李氏爲母親,也是情有可願的,府裡的人倒是不覺得驚訝什麼。
一聽李氏是衛月舞害死的,太夫人的手一抖,急擡頭看向衛月舞,衛月舞也平靜的擡頭,正對上太夫人的眼睛。
“舞丫頭,是你害死李氏的?”太夫人厲聲道。
不管如何李氏現在不是二房的正室夫人,這身份地位放在那裡,就是衛月舞的長輩。
“祖母,是……她,您看她的丫環手裡還握着一根竹竿,那是要把母親推到河中間去的,祖母,縱然母親有什麼得罪了郡主的地方,但郡主主也不應當要了母親的性命,再不濟她也是長輩啊!”
衛豔大聲的哭着,抱着太夫人的腿不起身,哭的泣不成聲:“祖母,母親也是有浩命的夫人,她這樣死在郡主的手中,也得向皇后有個交待吧!這麼惡毒難道不應當去向判以極刑嗎!”
“舞丫頭,怎麼回事?你爲什麼要把李氏推下水?”這話說的太夫人無言以對,轉頭又對着衛月舞厲聲道。
金鈴這會也知道自己衝動壞了事,手中的竹竿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只能無措的看着衛月舞。
這種時候任誰都覺得這竹竿就是證據,就是衛月舞害死李氏的證據。
“祖母,不是我要推她下水,是她要推我下水,想害死我!”衛月舞不慌不忙的道。
“你胡說,分明是分想害死我母親,你居然還 指鹿爲馬,居然還敢說這樣的話,你就不怕我母親的在天之靈來找您算計!”衛豔大聲的哭道,這會飛憤的轉頭看着衛月舞,滿臉淚痕的恨聲道。
任誰遇到這種事,她這樣的表情都是極自然的。
說完又轉向太夫人:“祖母,我母親是浩命夫人,出了這樣的事,宮裡一定會來查的,請祖母稟公而斷,還我娘一個公道,衛月舞心思惡毒,竟然把位浩命夫人活活的推到水裡淹死,這……既便是燕王世子妃,也得給普通的朝臣一個說法!”
衛豔一副受害人的樣子,氣憤的指責衛月舞道。
塗氏站在一邊眉
頭緊緊的鎖起來,她直覺這裡面有事,但證據確在這裡放着,一時間想不到破解的法子,只得偷偷的讓自己身邊的丫環跑外院去通知衛洛文。
出了這樣的事,可不是她能解釋得了的。
有一句話,這位衛二小姐說的不錯,憑李氏的身份,出了這樣的事,如果真的確實,衛月舞既便是燕王世子妃,也是要抵命的。
更況且衛月舞還是李氏的晚輩。
這事算得上是駭人聽聞的了……
衛月舞很平靜,平靜的看着衛豔的表演,然後緩步走到李氏的屍體前面,蹲下身子,李氏突然之間淹死的確意外。
誰也沒想到之前還在尖聲大叫污陷着衛月舞的李氏,會突然之間真的滅頂淹死。
起初衛月舞還以爲李氏又在攪和什麼花招。
眼皮微微翻起,看了看眼睛,李氏的確是死了!
但怎麼會突然之間死的呢?衛月舞不相信這份偶然,李氏之前的舉止,分明是胸中成竹的樣子,怎麼可能突然之間就失色。
至於金鈴手中的竹竿,衛月舞更是肯定沒有多大的作用。
李氏或者被打到了兩下,但很少,之後李氏自己就浮到水中去了,竹竿根本夠不着,之後金鈴的那數下,也不可能再打到李氏的身上,那李氏之死就更加讓人懷疑了,好生生的怎和會突然之間淹死了?
見衛月舞尚在翻看李氏的眼瞼,衛豔大怒,撲過來一把拍向衛月舞的道:“你放手,母親己經應你而死了難不成,你還要污衊她的屍體嗎?衛月舞你真是太惡毒了,枉我之前還覺得你是一個好人,哪料想居然如此喪心病逛。”
“二夫人不會是你害死的吧?”衛月舞退後一步,避開衛豔的手,一邊拿帕子擦擦手,一邊擡起臉淡冷的道。
“你……你說什麼,你不但害死了母親,而且還……還敢說這樣的話,你……難道不怕天打五雷劈嗎!”
衛豔發瘋一般的瞪着衛月舞哭喊道。
“舞兒,是不是你乾的?”太夫人再次厲聲道。
“祖母,讓人來驗屍吧!”衛月舞淡淡的擡道。
“什麼,你害死了母親不夠,而且還要害得她屍骨不全,你……你是何用心!”一聽要讓人來查驗,衛豔越的不依起來,大哭道。
“是被淹 死的,還驗什麼屍,聽說很多人聽到了李氏之前說的話,舞丫頭,你真的做了這樣的事,祖母也保不了你!”太夫人看了看衛豔,又看了看衛月舞,臉色不悅的道。
“祖母,我說這不是我乾的,您相信嗎?”衛月舞看着太夫人,淡淡的道。
“舞丫頭,事實勝過雄 辯,事己至此,你就跟我進宮去見皇后娘妨自己說清楚吧!”太夫人輕嘆了一口氣,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搖了搖頭,轉過身子,一邊吩咐道:“把李氏收斂了吧,舞丫頭,你就跟我進宮去向皇后娘娘請罪吧!”
說着,就要往外走。
進宮去向皇后娘娘請罪?衛月舞臉色一冷,眼眸處一片幽寒似冰,自己和塗皇后原就有嫌隙,這要是真的鬧到了塗皇后面前,自己絕對討不了好。
那邊可是一直等着自己的泄漏,準備要自己好看的……
太夫人可真是一點不擔責任!
“祖母,我還想問一句放,二夫人是怎麼逃出院門的?”淡淡的一句話,成功的扣住了太夫人的腳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