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出現頭暈症狀的災民以爲自己只是沒有吃飽才頭暈的,所以就沒有當回事兒,沒有找容迪和容希醫治,就一直拖着,結果越拖越嚴重,到最後,他都起不了身了,家人沒有辦法,纔去向容迪和容希報告的,這時候,已經太遲了。
容希和容迪帶着醫藥箱去的時候,皆是膽顫心驚,沒想到最嚴重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那個災民是個身強力壯的男子,渾身低熱,臉上出了很多小疹子,臉色臘黃,一個勁的喊冷,而且那些小疹子稍稍一碰就破了,流出的黃色液體流過的地方也會出那種小疹子。
容迪面色沉重,道,“這個和天花的症狀很像,但是絕對不是天花!”她見過天花,天花是紅色的疹子,而且出的疹子比這個要多的多!現在,最擔心的事情終於出現了,災民中爆發了瘟疫,而且還是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瘟疫!
蔣明第一時間就對所有和這個患者有過身體接觸的人進行了隔離,而且把附近的災民全部遷走了,防止瘟疫蔓延到其他人身上。好在那個患者自從感覺到自己生病之後就沒有再出過門,他的家人也是寸步不離的守着他,連烙餅都是一個小兵幫忙送過去的,所以這個小兵也隔離起來了。
容迪和容希已經把這件事寫信告訴了桓君,希望桓君儘快派人過來解決這裡的問題,並且看看回去的人有沒有遇到這樣的症狀。
銀雪道,“小姐以前唸書的時候看過幾本雜記,還和我說過,就是天下大亂的時候會出現人吃人的局面,沒想到天下不亂的時候居然也有這樣那樣的事發生。”當時宋國災荒的時候倒是沒有瘟疫,也算是好的了。
桓君收到信的時候眉頭皺的更緊了,其他地方沒有上奏報,就說明其他地方還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或者是說還沒有察覺。如果是沒有發生,那怎麼在徽州就發生了,如果是沒有發現,或者發現了沒有上報,那可怎麼辦?
想到這裡,桓君立刻給襄陽侯寫信,請他徹查此事。現在還不能把這件事告訴皇上,如果被其他人知道,難免會有有心人利用這件事來打壓他。雖然皇上對自己的母族依舊很信任,但終究是大不如以前那樣心無芥蒂了。
襄陽侯接到信的時候,把自己最器重的兩個兒子叫來,道,“這件事事關重大,你們要慎重對待。”說着,就把桓君信中所說的事告訴了兩個兒子,末了道,“此事你們怎麼看?”
陳決明想了想,道,“我們是桓君殿下的母族,不管做什麼會被人認爲是桓君的意思,如果桓君地位不穩,我們也會跟着倒黴,現在桓君可能會出事,我們要早做準備。”
陳紹明卻有自己的想法,道,“現在桓君站在風口浪尖上,我們反而要更小心一點,不要捲入這樣的事當中。我們是桓君的母族,更是皇上的臣子,如果皇上都不知道的事,做臣子的先知道了,那就太不妙了。我們還是讓桓君把這件事告訴皇上,再做打算爲好。”
陳決明和陳紹明雖然都是襄陽侯的兒子,可是卻非一母同胞,陳紹明是襄陽侯的側妃所出,他和陳決明面子上還保持着良好的關係,可是私下裡兩個人已經鬥得不可開交。而且二人在是否支持桓君謀取大位這一點的看法上也不同。陳決明認爲襄陽侯是桓君的母族,自該支持桓君,陳紹明則以爲襄陽侯先是皇上的臣子,然後纔是外戚,一切要以皇上爲主,做一個純臣。
襄陽侯不是不知道陳決明和陳紹明之間的明爭暗鬥,只是他一直沒有說出來而已。他還在觀察之中,究竟哪一個兒子纔是真正能做襄陽侯的人。
不過他到底是皇后的弟弟,對於桓君這個外甥提出的要求還是不能不理的,何況,這件事還是在徽州發生的。
襄陽侯道,“行了,決明,你去郊外走一趟,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紹明,你去靖城一趟,找幾個有名望的老大夫,看看有沒有人知道桓君在信中提到的瘟疫。”雖然容迪和容希的醫術很高,但到底是女子,又很年輕,終究是差了一層。
這下陳決明和陳紹明都不說話了,紛紛點頭稱是。接着二人就出去了,留襄陽侯一個人在書房思考這件事。
襄陽侯府基本上不參與朝中事物,就算是有心人想要挑撥皇上和襄陽侯府的關係,也找不到理由。除非,襄陽侯府參與皇子之間的爭鬥。歷來外戚和皇子勾結都是皇上的大忌,如果這件事真的是敵對的皇子做的,如果他們得手的話,不僅桓君保不住,襄陽侯府也是難逃厄運。
想到這裡,襄陽侯立刻提筆寫信,讓桓君不要將此事告訴皇上,然後自己寫奏章報告給皇上,桓君要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纔好,於情於理,一個皇子都不應該越過皇上知道各地發生了什麼,特別是自己母族的封地上的事。
陳決明很快就到郊外了,他先去了蘇蘇所居住的宅院,只見宅院之中進出的人皆是行色匆匆,連一個閒人都找不到。蔣明不知道帶着桓君的親兵去哪裡了,襄陽侯府派去的人也看不到。只有門口有兩個守門的,看到陳決明,就將他迎接到外院用來接待客人的花廳。
蘇蘇得到消息,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去見陳決明瞭。
陳決明見到蘇蘇,大吃一驚,道,“溫小姐,怎麼回事兒,你的身體還好嗎?怎麼臉色這麼差勁?”
蘇蘇臉色蒼白,黑眼圈很重,一看就是很長時間都沒有休息好,嘴脣上都有點脫皮,心急上火,嘴角都起了泡。
蘇蘇擺擺手,道,“世子爺,不礙事的,您怎麼來了,是因爲災民中爆發的瘟疫嗎?”蘇蘇也不寒暄,直接了當的問。她直覺陳決明是爲了這件事而來。
這幾天大家都在忙這件事,容迪和容希乾脆住在了病患家旁邊健康人的棚屋裡,幾天都沒有回來。只是還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銀雪和洛道已經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