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他自己都對自己的熱心感到不可思議,可是他就是對那個被他稱之爲“表嫂”的女人放不下。
從今晚表哥給他打電話叫他出來喝酒開始,他就一直在想着那個女人——她是不是又和表哥吵架了?她的身體可曾康復?爲什麼她一回家表哥又要跑出來喝酒呢?
等等,等等。
縱使他身邊美女環繞,他也左一個擁抱右一個香吻的,可是他的腦中卻始終沒法甩掉那個女人。
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快瘋了?
“沒有。”顧西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拒絕說出真相。
他此刻的表情雖然看起來雲淡風輕,但是他的心裡卻如潮涌般惱怒。
那個該死的叫住“歐曉燦”的女人,昨晚明明還好好的,還可以聊天開兩句玩笑,可是今天她就又突然玩失蹤了。
難得他早早地就下班回家,就是想看她的病好了沒有,然後可以多陪陪她,陪她吃飯,陪她聊天……
誰知道他回到家裡一看,屋裡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滿腔愛心地給她打電話過去,竟然還被她冷言冷語頂回來。
最後耐着性子給她發信息過去,沒想到她不理不睬不說,當他趕到手機定位的她的位置時,人都跑得不見蹤影了。
她還關了機!
且一直關機!
一直關機!
這個女人是一點都沒將他放在眼裡啊!
想想他何曾對一個女人有過如此的耐心?
傻呀!
自己這不是在找虐是在幹什麼!
帶着滿腔的怨氣出來喝酒找樂子,可是他爲什麼還是不開心呢?
越想越憋氣!
想想她一聲不吭就跑出去的那三天,奶奶不知從哪裡聽到的謠傳,說她的孫媳婦離家出走了,端端將他叫去問,他還爲此解釋半天。
可是她呢?
她有過一絲顧忌嗎?
算了,越想越生氣!爲她動怒生氣幹嘛呢?管她生病還是病好沒,管她吃飯沒吃飯,統統不管了!
“你沒有生氣嗎?還真的不像呢。”付凱歌一點都不相信,眉頭微挑,將視線收回,落在深紅的紅酒裡。
他此刻的內心很複雜——
不知道顧西周是不是因爲歐曉燦擅自出去旅遊的事而生氣?
不會是因爲他也去了瑞士旅遊的事吧?
應該不會!
他沒告訴過顧西周他去瑞士的事,歐曉燦也應該沒有告訴過他。
那麼他也就沒必要跟顧西周交代這事了。
只是,他爲什麼就生氣呢?
付凱歌很爲歐曉燦的處境擔憂。
“你覺得會有什麼值得我生氣?”顧西周裝出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說:“也就是工作上遇到了點煩心事罷了。不過,現在好了,並不影響我的心情。”
顧西周說完端起面前的一杯酒,一飲而盡。
然後伸手摟過身邊的一名女子,冷冷的丟下一句:“我們玩去了。凱歌,剩下這些女人全是你的了。”
“全是我的?你當我是種馬啊!”付凱歌苦惱地一笑,看着顧西周抱着女人的腰走了,心裡竟然陡生出一股不滿之氣來。
他這不滿竟是爲了歐曉燦。
要是歐曉燦那個笨女人看到眼前這一幕,不定會多麼傷心呢!
顧西周他怎麼可以這樣?他已經是個結了婚的男人呢!
“表哥,別忘了你已經有了顧太太了!”他衝着他的背影低吼了一聲。
可惜他沒聽到。
音樂聲和歡樂聲實在是太過強烈。
哎——
他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
……
悶悶地在街上走了一圈,本想去找夏薇薇解解憂的歐曉燦最終放棄了這個念頭,她還是不忍將自己的不快樂傳染給好朋友去。
畢竟人家正沐浴在美好的戀愛中。
想了想,走了走,被夜風一吹,心中的怨氣也跑掉了不少。
沒有去處的她,只得又乖乖回到了家裡。
他已經不再家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出門去找她去了。
歐曉燦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手機,發現了好幾個未接來電,全是顧西周的。
她想回撥過去,但一想到林羽西,她的心裡就鬧騰起來,怪難受的。
於是,她咬了咬脣,停止了自己想要回撥的想法。
草草地梳洗了一番,躺倒在牀上,卻只是閉着眼一絲睡意都沒有。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下意識地等着他回來……
可是,等到深更半夜他都沒有回家。
一夜過去了,他沒回來。
又是一天過去了,他還是沒有回來。
她沒有給他打去電話,他也有給她打過電話回來。
她知道自己是在和他賭氣僵持,但她不肯定他是不是也在故意同她僵持。
也許這只是她單方面的意願罷了,而他不過是壓根就沒把她放在心裡,他還是一如從前一樣,把她當空氣罷了。
一想到她和他的僵持原本沒有任何可比性,她的內心就是一片悲哀,便再也沒有給他打去電話的勇氣了。
或許他那日對她生病時的貼心照顧,不過是他的一時心虛來潮罷了。
歐曉燦,醒醒吧,別做夢了。
因爲顧西周已經三天沒有回來了,自從那天打她的電話關機以後,他就沒有再打回來了。
可是,歐曉燦還是要不甘心地找找原因——
也許他是真的在生氣呢,就是那天她的冷漠態度惹他生氣了吧!
可是,他根本就不明白她爲什麼會發脾氣,爲什麼會不高興!
難道在面對他的小三當面的挑釁,她還能用愉快的口吻與他對話嗎?
她已經不是那種動不動就哭哭鬧鬧的女人了,難道在她遇到小三非難的時候,就不可以稍微發發脾氣嗎?
顧西周,你對歐曉燦太苛刻了!
歐曉燦也是人啊!而且也是個女人!
眼看着又是一個夜晚的降臨,歐曉燦呆呆地坐在樓上的寢室裡,側眼看着牀頭櫃上立着的顧西周的照片,她的心裡真是有着說不出的滋味。
她和他的婚姻走到今天,她感覺自己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說好的不在乎的,說好的從此只做自己的,可是她卻始終丟不下他。
而他呢?爲什麼他卻可以這樣隨心所欲,想對她好就對她好,想不理她就可以做到不聞不問!
爲什麼自己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想他的魔咒呢?
看着照片上一副帶着清貴微笑的他,她無奈地拉開了抽屜,將照片收納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