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裴音川的背影,柏思雪若有所思。
她真的有些疑惑了,一方面,她知道厲渢絕對不會是個隨意捏造事實的人,可是另一方面,裴音川那真摯誠懇的樣子也讓她不忍心去懷疑。
厲渢發動了車,沒有再說話,他從來都不是個善於用語言來證明什麼的人,他如果要讓柏思雪看到裴音川的真面目,就一定會找到實實在在的證據。
第二天,厲渢如他所言,爲安建雄接風洗塵,赴宴之前,厲渢再三徵求了柏思雪的意見,柏思雪不願意同行,他也便沒有再強求。
這樣也好,反正今天這頓飯,他的目的也是爲了把有些事情說清楚,既然安建雄來了,既然他聽到了昨日他對安氏姐妹的態度,那麼他也該適時的提出解除婚約的事情了,那該死的,可笑的婚約。
而柏思雪則一個人留在莊園內,吃過午餐後,她在陽臺上懶懶的曬着太陽,雙手放在小腹上,感受着自己體內這個正在逐漸發育成長的小生命。
當手機發出滴滴的聲音時,柏思雪拿過來一看,是之前那個給她打過電話的神秘號碼,只不過,上一次是非男非女的聲音,而這一次,是換做了短信。
“想見你母親,現在就出門,我的車在等着你。”屏幕上只有一行字。
柏思雪有些疑惑了,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任這個莫名其妙的信息,可是,本能的對於母親的擔心,這種潛意識的驅動讓她卻不由自主的從舒適的躺椅上站了起來,朝外走去。
“小姐,你要出去麼?”張媽迎了過來問道。厲渢特意叮囑過張媽要她照顧好柏思雪的。
“嗯,有點急事,我得出去一下。”柏思雪說道,
“要不我陪你去?”張媽詢問道。
“不用了,不會太久的,我去去就來。”柏思雪說着便往外走去。
“好吧,那小姐你稍等一下,我去給你拿件披肩,今天下午可能會變天。”張媽一邊說着一邊朝樓上走去。
只不過,帶她拿着披肩下來後,卻發現柏思雪已經沒有人影了,無奈的嘆了口氣,張媽撥通了厲渢的電話。
柏思雪那麼焦急的趕出去,這種情況真的是少見,她必須及時向厲渢彙報這個情況,只是,電話一直通着,卻沒有人接。
柏思雪匆匆走出了莊園,只見前面約五十米的地方,聽着一輛白色的越野車,在看到柏思雪出來後,鳴了一聲笛。
這條寂寞的路上也沒有別的車,柏思雪
匆匆走了過去,她不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麼,可是有種鬼使神差,在驅使着她朝那車靠近。
當柏思雪走到駕駛室旁的時候,車窗放了下來,只見裡面只有駕駛室坐着一個男人,只不過這男人陌生的很,柏思雪翻遍了自己的記憶也不記得自己和這樣一個男人認識。
“是你發信息給我麼?”柏思雪開門見山的問道。
男人沒有看她,兩眼一直注視着前方,淡淡的說了句:“我只是個司機,負責開車而已,給你發信息的是我老闆。”
“你老闆是誰?”柏思雪追尾道。
“小姐,時間寶貴,你到底要不要上車?”男人催促道,顯出一臉的不耐煩。
柏思雪狠了狠心,點頭說:“好,我跟你走。”她知道從一個小弟身上當然問不出什麼東西,當下決定豁出去了,如果真的能見到母親,就算有危險,也是值得的。
司機爲她打開了副駕駛的門,柏思雪卻上了後座,這樣,她和司機之間的距離更遠些,另外,她要是想跳車,應該會容易些。
司機沒有說什麼,當下只是發動車,朝前駛去。
柏思雪仔細的打量着這個司機,年約三旬,看起來倒是十分穩重,不像是一般混社會的人。
“大哥,我們這是要去哪?”柏思雪開口問道。
“小姐,到了目的地我自然會提醒你,請你彆着急好麼?”司機的態度還算好,只是語氣中透着些不耐煩。
柏思雪沒有泄氣,依舊隨便的找着話題,不過司機都是偶爾嗯一聲,並不回答她的話。
“柏小姐,請你不要再和我說話了,你問什麼我都不會說的,我不過是負責開車而已,你想要的答案我給不了你,你想借機套近乎在問點什麼我也幫不了你,所以,你可以安靜,也可以繼續自言自語,不過我就不配合你了。”司機這次是十分不耐煩的說着。
“你知道我姓柏?”柏思雪當然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然而,司機真的再也沒有開口,如他自己所說,他不會再開口了。
索性,柏思雪也不再說話,只是不斷的看着窗外的建築,試圖記下經過的每一個路口。
只是,當她發現他們漸漸駛向了出城的路時,柏思雪心中有點不安了,道路兩旁開始出現農田,沒有了城市高大的建築物,沒有了車來車往的車水馬龍,有的只是寧靜的曠野與空曠的街道。
“到底還要
多久?”柏思雪的語氣中透出了濃烈的不安,她不時的看時間,自她上車到現在爲止都已經近一個小時了,可是自己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得到。
既沒有威脅,也沒有遭遇綁架,就這樣坐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內,行駛在孤獨的街角。
忽然,猛的一個剎車,柏思雪一個不小心一頭撞在了前面的座椅上。
“你幹嘛啊……”柏思雪伸手揉了揉額頭,不滿的問司機,卻發現他的目光從另一邊的車窗看了出去。
順着他的目光,柏思雪也湊了過去,只見此刻他們正處在一個十字路口,而就在西邊的另一條鄉間小路上,只見她的母親似乎在和什麼人說話。
“媽媽……”柏思雪心中滿是驚喜,沒想到,發信息給她的人居然沒有騙她,當下便要下車。
“等等。”一直保持沉默的司機忽然開口:“好像不大對勁。”說着,他又把車稍微往前挪了挪,似乎想看的更清楚些。
雖然視線被一片樹蔭遮掩,但是柏思雪可以肯定,那個穿着黃色風衣的女人,就是她的媽媽,不管是從身材,還是髮型,抑或是面部輪廓,她都可以清晰的辨認出來,好幾個月沒見母親了,柏思雪頓時心情澎湃,只想趕快衝到母親面前,和她相擁。
只不過,坐在車裡,她能看到母親在和什麼人說話,卻看不清那人的臉孔,依稀只能從林蔭縫隙中辨認是一個穿着一身紫色西裝的男人,想到這,柏思雪不禁心中一顫,因爲她清楚的記得,厲渢今天早上離開的時候,就是穿着一身紫色休閒西裝的。
母親似乎很激動,說話的身體在不斷的顫動着,雙手也在一直比劃着什麼。
“你打開車門,讓我下去。”柏思雪近乎是用一種懇求的口吻向那司機說的,越是這樣離得近,她內心的衝動卻越激烈。
點了點頭,司機伸手去打開車門的保險,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忽然傳來一聲悶響,只見母親忽然就倒了下去,如一灘軟泥般,毫無依靠的便倒了下去,並且再也沒有起來。
柏思雪一下子驚呆了,她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見母親前胸處黃色的風衣滲出一大片紅色,那顯然是血跡。
“不好!”司機暗叫一聲,然後馬上發動車子,猛踩油門,朝反方向逃離而去。
就在車子掉頭的時候,柏思雪明顯透過一層縫隙看見了厲渢正一手執槍,一邊朝這個方向看來的樣子,而他的身旁,停着他那輛耀眼的蘭博基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