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陣陣的陰風在江小柔的頭頂吹過,似乎還帶着盤呼而嘯的“嗚嗚”聲。
而且那聲音怎麼聽起來都是那麼的……如驚濤駭浪狂拍着山岩。
江小柔有一種當狗子漢奸當場被革命戰士抓獲的感覺。悽悽涼涼,悲悲切切,慘慘慼戚蔫。
很衰,很訥,死的很慘有木有?
有,絕對的有!而且是百分之兩百的有!
江小柔那叫一個呼天搶地的向首長求救的衝動。
奈何首長同志遠離戰地,遠水救不了近火,如果要呼求,只會死的更慘烈,到時任務沒完成,卻是很光榮的成了刀下亡魂,那她豈非死的很冤?
若要想不成爲那一縷冤魂,唯今之計只有自救。
江川雙臂環胸,身子半斜靠於門框上,高大的身軀猶如一堵門神一般的堵在門口處。臉上掛着如洪水般氾濫的慈父微笑,微微的眯着雙眸,就那麼初一的彎月一般的俯視着江小柔。
呃……
江小柔猛的打了個寒顫。
不管這眼神還是這笑容,還有那倚門而立的姿勢,那都透着十二萬分的危險信息。
“爸爸~~”江小柔同志不愧是首長大人一手訓練出來的精英中的特務,在這危險氣息十足的氣壓下,竟然還能泰山繃於前而色不變。臉上那漢奸特務式的笑容順間的移形換影般的被狗腿討好式的笑容替代。揚頭,對着江川眨巴兩下那水靈靈,純情如小白兔般的無辜雙眸,那一聲爸爸更是後鼻算上揚,充滿柔情蜜意的同時竟然還甜的可以滴出水來。
“嗯哼!”並沒有因爲自個閨女那一聲蜜柔柔的“爸爸”而有所動容,同樣用着鼻音哼了哼,然後依舊用着那充滿父愛的眼神俯視着江小柔。
見此招對親爸並不管用,江小盆友索性直接來一招官大一級壓死人,對着江川下巴一揚,眉毛一挑:“首長同志說了,這是軍事機密,不得外泄!否則軍法處置!所以,爸爸,請恕寶貝無可奉告!不過,如果你想知道是什麼機密的話,你可以打電話問首長的哦。”說完,很有愛心的將手裡的無線座機往江川手裡一擱,邁着她的小短腿,扭着那還沒形成的小蠻腰,用着堪比特務還在特務的標準步伐越過自個親爸,然後丟了句,“好了,我現在要去完成首長交待的機密任務了。”
江川有些無奈的淺笑搖頭。
“我可以進來嗎?”丁寧剛給寧朗打完電話,擱下話筒,便是見着房門被人推開一點點,江小柔的頭探門而入,依舊掛着那天使般的笑容,水靈靈的雙眸撲閃撲閃的望着她,十分有禮貌的問着她。
丁寧起身,朝着房門走去,揉了揉江小柔的頭頂:“當然!這裡是你家!還有謝謝你們。”
江小柔進屋,擡眸仰視着丁寧,“你要走了嗎?”語氣略顯的有些失落,那看着丁寧的眼神同樣有些失望,似乎有些捨不得丁寧走。
丁寧點頭:“是啊,打擾了你們這麼久,我也該回家了。你爸爸呢?”雖然覺的有些無臉見人,但不管怎麼說,一聲“對不起”和一聲“謝謝”還是要當面和他說的。
對不起,自然是她誤將好人當壞人,而且還不分青紅皁白的揮了他一個巴掌櫃。
謝謝,自然是謝他的救命之恩,還有收留她一個晚上。
江小柔輕輕的咬了下自己的下脣,那仰望着丁寧的眼眸微微的泛起了一抹淺淺的溼潤:“爸爸躲起來療傷了呢。”
啊?
丁寧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療傷?
療什麼傷?
莫不成她那一個巴掌還把他打壞了?
不能啊!
剛纔的時候,不都還好好的嗎?
怎麼這一下子就傷着了?
“那個……”丁寧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江小柔,竟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然後糾結了一會後,很是認真的問道,“他傷哪了?”
江小柔重重的吸一口氣,然後對着丁寧勾了勾手指頭,示意她蹲下身子。
本着做人要有原則的宗旨,丁寧彎腰,在江小柔面前蹲下。
江小柔一本正經的看着她,一臉認真的說道:“我告訴你,但是你不可以告訴爸爸。我只是不想他觸景傷情而已。”
觸景傷情?
這麼嚴重?
丁寧重重的點頭,以示她一定不會去揭了他的傷疤。
江小柔靠近丁寧,一手摟着她的脖子,一手挽着她的手臂,在她的耳邊用着很輕很輕,輕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說什麼,只有丁寧能聽清楚她在說什麼。
然後便是見着丁寧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了,幾乎是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江小柔,微微的張了張嘴,然後手指一反,反指着自己的鼻尖,一眨不眨的看着江小柔:“真……真的這麼像?”
“嗯!”江小柔猛的直點頭,微微的繃着雙脣,露了同抹有些傷心難過的表情,那看着丁寧的眼眸裡更是透着一抹幽幽的哀傷,“真的!不然你以爲你打了他一個耳光,他不止沒有動怒,還心急巴巴的把你帶回家。而且還幫你洗了你的衣服!你是第三個走進這個房子的女人,是第二個躺在這張牀上的女人。第一個是當然是……”很是悽慘的吸了吸鼻子,傷心之餘不忍心說出那兩個字,然後拇指一指自己的鼻子,“第二個是我,你是第三個。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給你看她的照片。雖然我從來沒見過她,但是我有她的照片。我手機裡唯一保存着的一張。”說完,不知什麼時候手裡竟是多了一個手機,“咻咻”兩下,進入照片集庫,然後又“咻咻”兩下,將手機往丁寧面前一放,“你自己看嘛,我真的沒有騙你的。”
丁寧瞪大了雙眸,一眨不眨,一臉驚訝中帶着不可置信的看着照片裡的女人。
這……
真這麼像?
就連發型都這麼像,而且也是穿着那件的迷彩服?
然後轉眸望向了那件她脫下後放在牀上的迷彩服。
“這衣服?”
江小柔搖頭,“不是,不是!當然不是!媽媽也是軍人嘛,所以有和爸爸一樣的迷彩服很正常的!你放心,爸爸雖然很傷心,但是還不至於這麼變態的!”
呼——
丁寧長舒一口氣,然後一失正色的看着江小柔,“那我可以做些什麼才能讓他不觸景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