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煦看着她無辜至極的小臉,實在是純潔的不像話,擰了擰眉,耐心解釋着:“女傭,就是要負責洗盤子,擦地板,洗衣服,燒飯做菜的,懂了嗎?”
她點點頭:“懂了。”
他笑了:“嗯,你要不要下來走走,看看頭暈不暈,要是頭不暈的話,現在就可以開始工作了。”
她點點頭,林煦幫她掀開被子,她看着牀下自己的一雙小皮鞋,道:“我不會穿!”
林煦挑了挑眉,蹲下身,給她穿好鞋子。
她跳下牀,來來回回繞着牀頭走了好幾步。
林煦道:“暈嗎?”
她搖搖腦袋:“不暈。”
林煦笑了:“那你可以開始幹活了。”
她點點頭,卻說:“我想尿尿。”
淡淡的小眉微微蹙起,她捏着胖乎乎的小拳頭,眼巴巴看着林煦。
林煦指了指側面:“那裡面是洗手間。”
她卻一動不動看着他,向他伸出一隻手:“你陪我去吧,我會害怕。”
從起牀到現在,小天星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她總是這副無辜而有些木訥的神態,她伸手向別人提出要求,也讓人不忍心拒絕。
林煦看了她一會兒,聽她說:“我要尿褲子了!”
他趕緊大步走過去,將她小小的身子抱了起來,一頭扎進了廁所,把她放在馬桶前。
她扭扭胖乎乎的小腰,露出雪白的小腿,一屁股坐上去,擡起頭,訝異地看着他:“我尿不出來。”
林煦蹙眉:“你耍我?”
剛纔是誰說要尿褲子了的?怎麼這會兒坐在馬桶上卻尿不出來了?
她懊惱地嘆氣:“你會念噓噓嗎?”
空氣裡,似有什麼情緒被某人極力隱忍着。
林煦嘴角一抽:“你愛尿不尿!”
轉身,他出去了。
坐在書桌前,等了好一會兒,這丫頭也不出來。
他蹙了蹙眉,再度走進去,開門的時候,還捏住了鼻子,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大號。
誰知,她看見他回來,第一句話就是:“你來給我念噓噓了嗎?”
林煦無語地看着她:“你到現在還沒尿?”
“你不念噓噓,我尿不出來!”
“你自己不會念?”
她搖搖頭:“不會!”
林煦無奈別過腦袋,緊擰的眉寫滿了不耐,卻還是嘟起了嘴巴,輕輕哼着:“噓噓”
不一會兒,隨着他的輕吟淺喝,空氣裡夾雜着一道歡快的水流聲,淅瀝瀝的,宛若山澗的小溪,自由奔放。
她真的憋了很多尿,尿了好一會兒,她拿過一邊的紙,自己擦擦屁股,跳下來,旁若無人地扭扭小屁股,把褲子穿穿好。
她走過去,仰望他:“好了。”
林煦面無表情地說着:“家裡的地板,都擦一遍!不擦乾淨,不許吃晚餐!”
她一動不動地立在那裡,滿是糾結地看着他。
他沉了沉臉:“還不去?”
“可是,”她嘟嘟小嘴:“我午餐還沒有吃呢!”
林煦挑了挑眉:“現在是下午了,午餐時間過去了。你只有把地板擦乾淨,纔能有晚餐吃。”
她嘟着嘴,不滿道:“就是都過了午餐時間,我還沒吃午餐,又怎麼會有力氣擦地板呢?”
林煦深深看了她一眼:“真是麻煩!”
他轉身走出去,在客廳的冰箱裡取出速凍的水餃,她跟出來,看的直蹙眉:“我不吃這個的!”
“你還挑?”
“我要吃新鮮的蔬菜!水果!肉!要新鮮的!”
“你是女傭,不是公主,讓你吃什麼你就吃什麼,沒有迴旋的餘地!”
林煦有些不耐煩,他有些狠戾地看着她,企圖將她嚇住。
可是眼前的小人卻是很認真地問着:“我要是擦好了地板,晚上也是吃這個?”
他錯愕地挑了挑眉,不明白她幹嘛要問這個:“是啊,女傭不能挑食。”
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彷彿幼兒園的老師,教導自己的學生不能挑食一樣。
小天星嘆了口氣,懊惱地垂下小腦袋,轉過身嘟嚕着:“那算了!地板你自己擦吧!如果我擦完地板換來的卻是這樣的晚餐,我寧可餓死!”
說完,她毫無半點留念地鑽進了房間裡。
林煦高大的身影完全震驚地站在廚房門口,他提了提手裡的速凍餃子看了看,忽然覺得,把這個小丫頭帶回來,根本是給自己找麻煩的!
因爲是新的公寓,林煦也是第一次搬過來,所以公寓裡並沒有保姆。
他自己中午吃的,也是超市買來的速凍水餃。
擰了擰眉,他將餃子放回冰箱,走回了房間裡,就看見,那團小小的身影又躺會了牀上,裹着被單閉着眼。
他不耐煩地走過去,擡腳踢了踢牀邊:“你到底吃不吃?”
她側躺着,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豬!”
他扶着太陽穴:“你什麼意思?”
她坐起來,憤憤不平地看着他:“我是人,不是豬!只有豬纔會不管是什麼東西,全都往嘴巴里送!我是人,當然要吃好吃的東西,不然,我跟豬有什麼區別?”
林煦嘴角一抽:“那你想吃什麼?”
她鄙夷地看着他:“記性真差!”
說完,她往後一倒,又睡了。
林煦忽然想起來,她在外面說過的,要吃新鮮的。於是他又踢了踢牀邊,道:“你現在是女傭,你明白你自己的身份嗎?”
她閉着眼睛,幽幽地說着:“女傭也是人!也要吃人吃的新鮮的食物!”
半小時後。
小天星美滋滋地坐在餐桌前,吃着林煦打電話叫來的各種外賣。
油乎乎的嘴巴滿意地攪動着,油乎乎的小爪也一個勁往林煦的襯衣上抓:“真,真好吃!”
“把你的爪子拿開!”林煦生氣地看着自己手臂上被她抓髒的污漬,一張臉陰沉地不像話。
小天星笑道:“放心,我給你洗!”
他瞪着她:“記得洗盤子!”
吃完,林煦就回了房間裡。
小天星滿足地拍拍自己的肚子,捧着盤子去廚房準備清洗,可是還沒走兩步,盤子太多,抱不動,手一滑,全打碎在地上了。
林煦循聲衝了出來一看,她蹲在地上,可憐巴巴地看着他:“要不,從我工錢里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