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予靜靜站着,窗口的夜風一陣比一陣涼了,連他都感覺到有些冷,而躲在牆根下面偷着哭的喬歐,只穿了一套單薄的純棉的睡衣,他的聲音嗚嗚咽咽,好似悲傷流淌的小河。
最後,喬歐終於講完電話了。
儘管這通電話時間很長,可是他前後反覆的,就那麼一兩句話。
等他站起身的時候,他狠狠擦了擦眼淚,好像是蹲的太久,腿麻了,他扶着牆壁一點點慢慢地活動了一下,這才恢復正常的步伐往回走。
凌予關上窗戶,什麼也沒說。
喬歐很快悄悄回來了,剛走到大廳的時候,就發現方言從屋裡出來。
方言關切地看着他:“喬少,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有什麼問題可以跟我說啊。”
喬歐剛纔蹲着哭的地方,剛好是方言跟凌予的浴室窗口。凌予的套房在方言的樓上,凌予不經意間聽見了,方言肯定也聽見了。
喬歐詫異地看着他,想起剛纔自己乾的傻事情被人發現了,嚇得面色蒼白。
他舌頭直打結,道:“我,我考試沒考好,我,沒別的事情,那個,你,你給我保密。”
他此刻慶幸,慶幸剛纔在電話裡只是跟二哥來回反覆說了那麼幾句,根本沒有提到小天星,不然,這事兒肯定要鬧大了!
他訕訕衝着方言笑了笑,可是一貫笑起來就迷死人不償命的他,這會兒卻笑得比哭還難看!
方言面色凝重,自然不會相信他只是考試考不好那麼簡單的,他想要再問兩句,可是喬歐卻像是躲瘟疫一樣躲着他,一溜煙竄上樓去了!
喬歐來到套房門口,剛要輕輕開門進去,就聽見有人叫他:“喬喬?”
他一愣,扭頭一看,那人是凌予。
喬歐心裡開始後怕了,就怕自己剛纔乾的蠢事,被凌予也發現了!
他木訥地站着,心裡那個慌啊!
凌予卻是一臉自然地看着他:“下去倒水喝的?”
“啊?”喬歐一愣,隨即趕緊點頭:“嗯嗯嗯!”
凌予撲哧一笑:“你等我一下。”
說完,他轉身回去了,不一會兒端着一杯熱牛奶出來,走到他面前:“現在已經是冬天了,天氣很冷,你以後要是想喝水,就披件外套再下樓。給,把這個喝了,牛奶幫助減壓的,有助睡眠。”
“謝謝!”喬歐點點頭,伸手接過那杯牛奶,放在嘴邊咕嚕咕嚕喝了下去。
凌予擔憂地看着他,剛纔指尖相觸的一下,他感覺到這孩子冰冷的手指。
喬歐很快喝完,凌予接過了他的杯子,道:“快睡吧,雖然高考壓力大,但是還是要保證睡眠。”
“嗯嗯,舅公公也早點睡!”喬歐這下放心了,原來凌予什麼都沒發現!
他趕緊鑽進了套房回了臥室,看着大牀上抱着睡覺的兩個人,喬歐咬了咬脣,鼻子又酸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鋪上,拉過被子,倒下就睡了。
剛纔在外面,真的好冷啊,還好,上來之後凌予給了他一大杯熱的牛奶,他現在蓋着被子,體溫也一點點地回升了。
原以爲,這個悲傷的夜晚就會這樣過去的,可是半夜的時候,小天星忽然開始做噩夢,說夢話了。
“嗚嗚壞人!把我三哥還給我!嗚嗚!把我三哥還給我!你這個壞人!嗚嗚,你纔是怪物,你纔是!”
小天星就像是發癔症一樣,忽然又哭又鬧,對着林煦拳打腳踢,就好像是把林煦當成了顧夜歌一樣!
“啊”林煦的肚子給她強壯的小腿用力一踹,一下子疼醒了:“小星兒?”
喬歐也被吵醒了,他擁着被子坐了起來,入目的,就是小天星哭着喊着:“嗚嗚,把我三哥還給我!你纔是怪物!你纔是!”
他趕緊湊到牀頭去,跟林煦一起喚醒她:“寶貝?寶貝,我在這裡呢,誰也搶不走,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林煦聞言,火大了,衝着他就道:“誰要你了啊?少自作多情了!”
“嗚嗚三哥是我的,嗚嗚把我三哥還給我,不然我咬死你!”
小天星緊緊地閉着眼睛,又哭又鬧,林煦焦急地哄着她:“小星兒,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是小壞蛋啊,小壞蛋在這裡呢!”
林煦擡手輕輕拍了幾下她的臉頰,終於將她拍醒了。
她流着眼淚看着眼前的一切,一下子衝着喬歐撲了過去,緊緊摟着喬歐的脖子:“嗚嗚三哥,我作夢了,我做惡夢了,我夢見你被大怪物搶走了嗚嗚~我夢見你不要我了~”
小天星抱着喬歐不停地哭,林煦詫異地坐在牀上,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這丫頭不是已經跟喬歐劃清界限了嗎,怎麼忽然又這樣了?
喬歐鼻子一酸,心裡之前所有的委屈彷彿在這一刻都不見了一樣,他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哄着她:“乖,寶貝乖,三哥就在這裡呢,三哥哪裡也不去,三哥陪着你乖,不哭了不怕”
“嗯!”小天星應了一聲,閉着眼,在喬歐的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就睡着了。
時光靜靜流淌,過了好一會兒,林煦面色陰沉道:“好了,把她放被窩裡,讓她躺牀上睡吧!”
喬歐白了他一眼:“你剛纔沒聽見嗎?她要的是我,哭着鬧着喊三哥,你是她三哥?”
“你!”林煦氣的一臉鬱悶!
“我們要睡了,你也早點睡吧,晚安!”
喬歐抱着小天星在地鋪的被窩裡躺下了,他美滋滋地給小天星跟自己都蓋上了被子,擁着她軟軟的身子,感受着久違的溫暖,心裡別提多開心了。
林煦鬱悶地看着眼前這一幕,狠狠瞪了喬歐一眼,也只有拉開被子躺下了!
或許是前一天晚上折騰的太晚,又或者是這個人都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當屋子裡的人全都聚集在樓下,相互打招呼,準備用早餐的時候,喬歐房裡的三個人,還在呼呼大睡着。
胥寧悄悄寧開門扳手進來看了一眼,笑了笑,也沒吵他們,靜悄悄地下樓了。
樓下。
凌予關切地說着:“他們還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