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星幕下,蕊蕊哭喊的累了,扭頭,凌亂的髮絲跟紅腫的眼眶讓她看起來格外瘮人。她一步步走到和尚面前,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後幾乎撲在他身上拳打腳踢起來。
和尚依舊在盤腿靜坐,面對蕊蕊的粗魯對待沉默不語。
“你爲什麼要把他送走?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淒厲的質問與猛烈的拳腳全都砸在和尚的身上,他的身子紋絲不動:“那是凌施主自己選擇的。”
蕊蕊捏着和尚的衣領,不知是哀求還是命令,顫抖的聲色飄蕩在夜色裡,格外可憐:“你把我也送過去,嗚嗚快點,把我也送過去!嗚嗚”
爲什麼看見那道白光的時候,她纔想起來這一切?
如果當初沒有自己自作聰明給小小云下藥的話,會不會就不會傷了小小云的心,反被他將了一軍失了記憶?
難道真的要一步錯,步步錯,滿盤皆輸嗎?
難道真的不能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和尚看着蕊蕊差點背過氣去,閉起眼眸唸了句阿彌陀佛:“來不及了,剛纔沒走,現在就走不成了。何況你現在身上沒有通往那個時空的介質最佳的時機也已經過去了。凌施主之所以沒有帶你一起離開,應該是不想要再見到你。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執着?”
不想點破,偏偏她不願意看破。
他不想再見到她
不想再見
“嗚嗚,啊嗚嗚”蕊蕊徹底崩潰了,也徹底瘋了,她把所有的怒氣撒在了眼前這個施法讓凌煦離開的人身上,又是一陣毫無章法的拳打腳踢,拳頭無力地揚起就要落下,身後幾道身影快速地衝了過來。
“蕊蕊,二哥在,不怕的!”
“蕊蕊,別這樣!蕊蕊,你乖,你冷靜一下!”
天祈天凌一左一右上前將她從和尚面前拉開,蕊蕊見了天祈,當即嚎啕大哭了起來:“嗚嗚大哥,雲赫走了,他走了,他不要我了,他真的走了,他走了”
“乖,不哭了,你看看那邊。”天祈捧着她的小臉,給她把眼淚全都擦掉,可是眼淚根本就擦不完,無奈地扳過她的身子,讓她面朝着牆根處,看着不遠處的方向。
月色下,凌煦站的筆直,面上閃過錯愕與沉重。
他的眼直直盯在蕊蕊的身上,胸口的起伏尚未平靜。
“雲赫?”蕊蕊揉揉眼睛,似乎不敢確定是不是幻覺,直到天凌在她肩上輕輕一推,小聲提醒:“快去啊。”
剛纔明明已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可這一刻又覺得全身充滿了力量,蕊蕊就像是一頭不知疲倦的西班牙小鬥牛,朝着夜色下的男子奔馳而去!
她幾乎是用撲的,一頭扎進他懷裡之後,捧着他的臉,虔誠地確認着。
雙手帶着輕顫,一邊哭,一邊摸索着凌煦臉頰上的每一條輪廓,她又哭又笑,又哽咽又激動,髮絲凌亂,小臉髒兮兮的,看起來就像個瘋了的小乞丐。
凌煦深深看着她,沒有說話。
他全身都是僵硬的,甚至根本來不及反應。
可是眼前的女子是他熟悉的,她叫着自己雲赫,她對自己的依賴跟愛戀這麼深,她是他的祈歸啊!
“你”凌煦沙啞地張了張嘴,腦子還是懵的。
蕊蕊聽見他的聲音,總算是相信了他是真實在眼前的,踮起腳尖,她毫不猶豫地咬上他的脣,小手扶在他起伏不斷的胸口,呢喃着:“雲赫,我是祈歸啊,我是你的祈歸啊,雲赫,我知道錯了,別走,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愛你啊!”
天地間彷彿再也聽不見其他的聲音,凌煦的心終究是敗給她了。
圈住她的腰肢,他俯首加深了這個吻,前院的櫻花樹明明還未綻放,可是空氣裡卻已然瀰漫着淡淡的清甜。
等到所有人都從幻境一般的變故中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全都坐在主宅的大廳裡了。
茶几上擺着各色茶飲,凌予懷裡抱着依舊在睡熟的小小元,靳如歌拉着小小元的一隻手,看着他身上蓋着薄毯,熟睡的稚氣的小臉,眼眶通紅,捨不得放手。
胥寧揉着發疼的太陽穴,連連打着呵欠:“大半夜的,瞎折騰,折騰來折騰去,咱們誰能算的過天凌?”
蕊蕊有些不好意思,她已經去樓上重新洗過臉了,凌煦拉着她坐在一邊,她已經不哭了,卻害怕凌煦還會消失不見,得了後遺症一般,拉着他的胳膊不放。
而凌煦則是凝眉瞧着她紅腫的眼眶,手裡拿着的帕子裡裹了幾塊冰塊,小心翼翼地摁在她發紅的眼瞼上,一下一下,孜孜不倦。
蕊蕊瞥了眼天凌,小心翼翼道:“二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天凌勾脣一笑,跟她解釋了起來:“之前表哥醉酒後說了自己要回古代去,咱爸着急,帶着咱媽來找我商議對策。我就把大師從西藏請回來了,還封了國師。後來表哥又把玄星他們從大馬叫了回來,我就暗中查了查,回來的不僅僅是他們,還有他們各自的家眷。這不是明擺着告訴我,他要帶着日月星辰捲鋪蓋走人嗎?”
蕊蕊又道:“然後呢?”
凌煦則是有些鬱悶地盯着和尚:“你出賣我?”
和尚躲在天凌身後閉目養神,似乎兩耳不再問窗外事。
天凌嘆息了一聲:“日月星辰我接觸的不多,可是他們四人各有的本事我是知道的。玄星會隱身,潛伏進入王宮是我們現代人肉眼根本看不見的。但是,你以爲我的王宮是誰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當玄星第一天潛入的時候,就已經觸碰到了紅外線引發了警報,只是這警報只有在王宮安全指揮中心的控制室才能聽得見。護國軍第一時間採取防備,並且告知了喬喬跟我,可是後來便沒了音訊,我猜想,一定是玄星用輕功把大師劫走了。我跟喬喬去了大師的房間,發現裡面空無一物,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說完,天凌看着身後的和尚,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