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祈歸滿懷期待地等着靳如歌的回答,稚氣的小臉顯得緊張兮兮的,那雙烏黑的大眼睛,就跟靳如歌自己的眼睛一模一樣,漸漸染上霧氣,仿若泉眼般就要涌出淚來。
“小祈歸,你跟媽媽一起去法國,媽媽照顧你,好不好?”思量再三,靳如歌忽然說了這句話。
因爲她真實地感覺到了,如果再把小祈歸留在中國讓凌予養大的話,那麼小祈歸的人格將是不完整的,這個孩子有些憂傷,有些不自信,也有些多愁善感。她想要她的小天凌來感染小祈歸,把快樂跟樂觀注入小祈歸的靈魂。
小祈歸眨眨眼,擡手抹了兩下眼睛,笑嘻嘻地問:“媽媽要帶我一起走?”
“媽媽帶你去法國,跟媽媽每天在一起,可是這樣,你就會跟爸爸分開。”靳如歌關切地詢問:“你願意嗎?”
“願意!願意!”小祈歸的小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一般:“我願意!”
他興奮的手舞足蹈,張開雙手就要朝着靳如歌的大牀撲過去。
可是沒跑兩步,身子就被從浴室走出的凌予一下子提了起來,面色陰鬱地看着他:“臭小子,你想背叛我?爸爸之前教你的臺詞,你都忘記了?”
小祈歸嚇得哇哇叫,凌予的瞳孔微凜,就要噴出火來。
一早天還沒怎麼亮的時候,小祈歸就醒了,他被尿憋醒的,而凌予則是根本不敢睡,就怕身邊的女人一不注意就跑了。
他輕手輕腳地抱着兒子去尿尿,靈機一動,這纔在洗手間裡連哄帶騙,跟兒子一起演了剛纔那齣戲。
本來滿心歡喜地期盼着靳如歌會因爲兒子而答應的,誰知道這女人這麼沒良心,居然只要小的不要大的,而小祈歸則是最沒良心,居然直奔媽媽而去!
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地做了兩年多的奶爸,不辭辛苦,分外用心,居然就這樣被這對母子輕描淡寫幾句話徹底拋棄了!
凌予真有種抓狂地想要撞牆的感覺!
小祈歸可憐巴巴地看着靳如歌:“媽媽救我!”
靳如歌蹙眉瞪着凌予:“你把他放下!你會嚇壞他的!你想幹嘛啦!”
說着,她掀開被子赤着腳眼看就要踩在地板上,凌予眸光一閃,趕緊將兒子遞過去往她懷裡一塞,還說:“給你,地上涼!”
靳如歌接過,小祈歸的兩隻手就緊緊抱着靳如歌的脖子。這下,小祈歸可算是心裡有底了,以後有了靳如歌,他就等於找到依靠了,剛纔還在喊救命的小臉,一下子就陽光燦爛地笑着!
凌予有些頭疼地看着眼前這對母子,真是打不得,罵不得,少頃,他雙手架在跨上,有些煩躁不安地來回晃悠了好幾遍。
最後,他想起什麼一樣,大步走了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手裡拿着個戶口本,他把戶口本打開,翻到某一頁上,然後直接亮在靳如歌眼前:“看清楚,小祈歸的名字是怎麼寫的。”
靳如歌挑了挑眉,然後清亮的眼眸瞥見了上面的“洛祈歸”三個字,猛地吸了一口氣,心裡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拳!
凌予把戶口本放到一邊,然後低低地蹲在她面前認真地仰望她:“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祈歸”的意思,如歌,我是祈盼你早日迴歸,我們一家三口早日團聚。我們經歷了那麼過,愛的那麼深,我們的寶寶如此健康懂事,我們都還是單身,你說,我們還有什麼理由不在一起?”
這時候,她懷裡的小人忽然動了動腦袋,然後說:“媽媽,我最希望的就是我們三個人一起住,如果實在不行,你再帶我走,但是我會很想爸爸,很想很想。”
凌予的面色終於有些柔和,這小子,差點氣死他了!
靳如歌眨眨眼,將兒子抱的更緊,垂下眼眸,閉口不言。
凌予望着她絕美的小臉,知道不能再由着她了,她一天比一天光彩奪目,正是朝陽,而他卻已近三十而立,再也等不起了。
“我洗漱完了,去給你們做早餐。”
凌予說完,起身就出去了。
等到靳如歌跟兒子一起洗漱完畢,從房間裡大手拉小手地走出去的時候,凌予已經做好了三明治,衝好了熱牛奶。
因爲土司跟火腿都是現成的,煎雞蛋也很方便,所以目前看上去,三明治是最快的。
他站在餐桌旁朝着他們母子微笑,心下驚奇着靳如歌第一次帶孩子,卻可以這麼快將自己跟孩子都收拾地乾乾淨淨地出來。
眼眸裡閃過讚賞的同時,也閃過心疼。
他拉開一邊的椅子,露出清新的微笑:“過來坐吧,吃早餐了。”
靳如歌身上還是昨晚的那一套,只是凌予昨晚的一套正裝,已經換成了休閒服,一件米色的線衫,一條淺咖色的休閒褲,家裡開了空調,所以不覺得冷。
靳如歌從來沒有見過凌予這樣的打扮。
她見他最隨意的時候,就是白色的圓領短袖加上淺藍的牛仔褲,很低調,很青春。今天他這樣一穿,雖然身上也散發着隨性與親切,可是那種淡淡的華貴氣息就這樣帶着一股莫名地書卷氣徐徐揮泄了出來。
目光觸及他光5c裸的頸脖,那抹耀眼的銀色,還有那枚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要從衣領裡取出來的戒指,頃刻間灼傷了靳如歌的雙眼。
昨晚被他趁機在睡夢裡強歡的時候,靳如歌就發現了。
只是沒想到,三年了,他還戴着,還守着他對她的承諾。
眨眨眼,靳如歌的面色微白,有些彆扭地緊了緊衣領。
因爲在法國生產的時候,孕婦進產房是不可以帶任何首飾的,她只能被迫將鏈子取下,連同戒指一起收好,最後又給了她的兩個新出生的孩子。
凌予深深看了她一眼,心下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待她領着小祈歸一起坐好之後,眉宇間舒展着淡淡的愉悅。
他坐在她們母子對面,然後看着桌上簡單的三明治道:“嚐嚐看。”
靳如歌眼眶一下溼了,多久了,沒有嘗過凌予的手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