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心的這杯冰淇淋特別漂亮。
如果不是因爲這裡是外地的話,她甚至都要懷疑這是不是爲了她而量身定做的了,裡面每一種顏色都是她的最愛,就連搭配的水果都是她愛的。
嘴角漾着幸福的弧度,她點點頭,捧着冰淇淋就拿着勺子舀了一口放在嘴裡。
“好吃!”
她開心地笑着,擡眸的一瞬看着天凌,看着宴西,卻詫異地發現他們瞧着自己的眼神這般深邃。
尤其是宴西,眉宇間抑制不住的疼惜這般明顯,瞧得醒心心頭一顫。
她沒表現出來,微微一笑,繼續大口大口吃。
只是,冰淇淋吃了快一半了,那粒小小的丸子還在上面,沒有被她的勺子觸及。
天凌微微挑眉,終是忍不住指了指那粒忘情丹,對她道:“丫頭,嚐嚐看,聽說這個裡面有夾心呢。”
宴西終於扛不住了,猛然轉了個身,黯然道:“我去下洗手間。”
天凌擔憂地扭頭看了他一眼,就看着宴西踏着落寞的步伐遠遠逃離了。
“醒心小姐,這個項鍊給你戴,配你的禮服。”
“哦,來了。”
在造型師的召喚下,醒心來不及跟天凌打招呼,直接轉身回了房間裡。房裡的女孩子隨時會換衣服,所以男士止步。
當天凌想要叫住醒心的時候,她已經捧着冰淇淋鑽了進去,房門合上!
天凌的心一下子緊了起來,轉身迅速找來宴西,讓宴西給醒心打電話,讓她出來,天凌還說:“別忘了我們的初衷,我們要她好好的,要她從此過上嶄新快樂的生活,擁有正常豐富的人生!”
宴西有些顫抖地掏出手機,給醒心打電話。
門裡面。
造型師取了一條海藍色的水晶項鍊戴在了醒心的脖子上,襯得她更加清新可人了。
微微一笑,她擡眸凝視對方的眼:“謝謝!”
“醒心!”海絲盯着她手裡的冰淇淋,好奇道:“我好熱啊,這裡的暖氣太足了,這條裙子太緊了,我悶死了,你的冰淇淋哪裡來的?外面還有嗎?”
她一下子衝了過來,盯着醒心手裡的冰淇淋兩眼冒火。
醒心好笑地看着她:“這裡確實有些悶,外面的茶几上還有很多吃的呢,你還沒開始做頭髮呢,你要吃什麼,我去幫你取吧。”
此刻的海絲剛剛換上一條跟醒心一樣的裙子,只是顏色是粉紫色的。
這次除了嬌嬌是主角之外,洛家所有年紀相當的女孩子全都是一個款式的裙子,只是顏色不同,就好像所有的男孩子全都是一樣的禮服一樣。
因爲他們每個人都是上帝之手的傑作,如果真的單獨打扮的話,難免會搶走了今晚倪子昕跟嬌嬌的風頭。
海絲盯着碗裡半邊沒吃過的,嘴饞地笑了笑,徒手捏起最上面那粒乳白色的小丸子,直接就進了嘴裡:“嗚嗚我忍不住了,先嚐一口再說。”
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在嘴裡蔓延開來,海絲從沒吃過這種味道的白色巧克力球,難受的她直皺眉頭:“嗚嗚不好吃,醒心,我要做頭髮了,能不能麻煩你幫我端一杯好喝的果汁過來,這個太難吃了,嗚嗚”
海絲一個勁吐着舌頭,可是一開始的時候,她期望值太高,本能就做了咀嚼與吞嚥的動作,再加上這藥丸一咬碎後便在自己的嘴裡化開了,她真的是欲哭無淚!
醒心瞧着海絲可愛的小模樣,被她逗得噗嗤一笑!
“好好好,雖然你是我未來小舅媽,可是看在你比我小三歲的份上,我去幫你拿喝的。”
醒心說完,舀了一口冰淇淋就往嘴裡送了。
一邊吃,一邊悱惻:這冰淇淋挺好吃的啊!
宴西剛剛掏出手機想要把醒心叫出來,那邊,眼前的門板已經被打開了。
醒心從裡面出來,笑的很是恬靜。
宴西跟天凌同時看向了她手裡的冰淇淋小碗,不約而同緊張道:“那粒白巧克力球呢?”
醒心一愣,噗嗤一笑,想起海絲剛纔的反應,坦言:“難吃死了,味道很奇怪,跟冰淇淋都不是一樣的。”
聞言,天凌徹底放心了!
不管怎樣,吃了就好!
醒心又道:“我給海絲端杯喝的。”
說着,她端了一杯石榴汁就要送進去,宴西卻拉住她,凝視她的眼,道3a“你快點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醒心面頰一紅,點頭應了。
再次出來的時候,天凌已經不在了,他去了天祈的套房,跟天祈還有晏北他們彙報工作去了,想來,聽見這個消息,天祈他們也會很開心吧!
醒心瞧着宴西帥氣的正裝,粉嫩的小臉上更加楚楚動人,宴西深深看了她一眼,牽起她的手就拉着她往外走。
他知道,也許再過一個小時、半個小時、或者十分鐘之後,當藥效開始發作的時候
她便會忘記他!
她可以記得全世界,卻會獨獨忘記自己心裡,與愛情有關的那個人!
宴西說不出此刻有多麼的心痛,他拉着她的手,沿着華麗的長廊一直走、一直走。
就好像昨天在b市的公園裡,他也是拉着她在鋪滿鵝卵石的小徑上一直奔跑一般。
宴西拉着她進了樓梯口的一間雜物間裡。
這裡,真的不夠浪漫。
卻
承載了他所有的勇氣、絕望、還有希望。
他將醒心緊緊抱在懷裡,在她如夢恍惚的時候,湊在她耳邊,一邊默默流着眼淚,一邊沙啞地哽咽着:“醒心醒心我會記得你一輩子,記得你所有的樣子。醒心,我愛你!”
說完這句,他便不再言語。
這是他第一次對她表白心意,也是最後一次說愛她。
好吧,是他懦弱,他只有在她即將忘記自己的時候,纔敢開口吐出這三個字!
他在等
一直等
一直等
等待時間一點點爬上他的皮膚,將他的每一寸毛孔凌遲;等待她忽而睜着一雙美麗卻迷茫的眼睛,問他:“先生,你是誰?”
宴西顫抖着,越抱越緊。
時光不知過去了多久,直到空氣裡淺淺的哽咽聲不再是他一個人發出的,直到醒心圈緊了宴西的腰肢,對着他堅實有力的胸膛迴應了一句:“宴西,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