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是祭祖,所以大家穿的帶的,都是冷色調的衣服。
凌予面色沉重,孩子們也是,搞得靳如歌一路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小天凌坐在後面,看着眼前的好吃的,就想起小珠珠跟他們的小寶寶,不知道他們私奔以後,還能不能吃到這些進口的零食。
忽然有種想把這些吃的都藏起來的衝動,又怕媽媽看出來。
小天祈也是一臉鬱悶,當初弟弟答應過自己,不跟自己搶小珠珠的,後來弟弟又說,大家做一輩子親人,可是轉眼間,弟弟就跟小珠珠有了寶寶了。
小天祈側過腦袋看着窗外,草木蕭條,枯黃一片,想着自己最好的兄弟跟自己最愛的女人同時背叛了自己,小天祈觸景傷情,咬着脣,睫毛就溼了。
在高速上連續行駛了四個小時,到了兩省邊界處的一個服務區,衆人下車,加油,上廁所,吃飯,休息。
餐廳左邊有那種幾葷幾素的組合盒飯,右邊是高級一點的,可以自由點餐,每一項都單項收費。
慕華笑着說,讓凌予的那批暗衛去吃盒飯,他們進餐廳湊一桌子好好吃一頓,可是凌予不依。
凌予很器重方言,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方言跟他一樣,是孤兒出身,而且功夫好,人品端正,沒有花花腸子。凌予也知道這些暗衛一路跟過來要打起精神做保護工作,其實比他們更辛苦,所以讓方言招呼那批人進來湊一桌,跟凌予他們那桌,兩桌人的飯菜點的是一樣的。
慕華看着凌予這樣的身份,居然會做自掉身價的事情,讓一圈下人跟着主子在一個屋裡吃一樣的飯菜,不由心裡鄙夷:不愧是孤兒出身,在外面漂泊那麼久,現在穿了龍袍也當不了太子,心心念念居然還想着要照顧下人!
事實上,凌予對於自己的手下,一向從不多言,甚至就沒露過一個笑臉,但是不管是工資待遇還是生活條件,都是想辦法給他們最好的,這也是手下們願意爲他拼命的原因。
靳沫卿跟胥爾升他們兩對夫妻,都是最心疼兩個小孫子的,一桌子菜,點的大多是孩子們愛吃的。
慕華看着一圈人全都圍着最小的兩個孩子轉,他也笑嘻嘻地逗着兩個孩子說話,可是兩個孩子偏偏對他不感興趣一樣,不管他問什麼,說什麼,他們都是沒精打采地應一兩句,並不開口說話。
吃完了飯,慕華心疼地掏錢包,本想着討好他們,一路小恩小惠地讓他們高興的,結果一吃就是兩桌——他心疼!
正在這時候,方言過來了,附在凌予耳邊道:“少爺,結完賬了。是原地休息一下,還是繼續趕路?”
凌予心裡估量着,心知今天就算趕到了老家農村,也是歇一天第二天才能上山祭祖,否則慕煙跟孩子們的身體都吃不消,於是說:“休息半個小時,到了地方,進村之前找個小鎮,找個乾淨點的旅館休息一晚,明天早飯後再進村。”
“好的。”
方言走後,慕華立即不好意思起來:“小予啊,我還想着這頓飯我來出錢的,怎麼你這麼快就把錢付了,晚上吃飯跟住店的錢,一定要讓我來出啊!”
凌予但笑不語。
胥爾升道:“都是一家人,哥哥不用這麼客氣。”
說完,胥爾升心裡慶幸!
幸虧沒把青銅器的事情告訴慕華,不然他要是知道自家先祖留了這麼一筆財富,肯定會鬧得天翻地覆,到時候對凌予必然產生很嚴重的負面影響,鬧大了,親戚之間還會傷了感情,慕煙也會難做,畢竟一邊是哥哥,一邊是女婿。
凌予這一路是抱着虔誠的心來的,因此一路自己開車,並不假手於他人。
吃了飯,他上了車,將座椅調平了,閉着眼睛就睡了。
靳如歌知道這是他的一個心病,也心疼他,帶着兩個兒子在服務區外面玩耍,不打擾凌予休息。
此時的地段已經到了郊區了,深秋的風兒清冷清冷的,吹打在車玻璃上,還帶起粒粒塵沙,耳畔時不時就會沙沙作響。
凌予其實只是閉目養神而已,思緒其實是清明的。
他想着跟如歌商量一下,避開慕華,直接悄悄將那批青銅器交給慕希宸。
不管怎麼說,那是慕家先祖留給慕家後人的,而靳如歌雖是慕煙的女兒,生出的孩子卻是姓洛的。
想來,只有悄悄交給慕希宸,這樣凌予才能安心。
洛美薇跟慕煙一起去女洗手間如廁,出來的時候路過邊上一個水果攤,慕煙看着上面的梨很新鮮,因爲自己患有哮喘,所以格外偏愛吃清心潤肺的的水果。
洛美薇看出她的心思,便上前陪她一起挑選:“老闆,這梨怎麼賣啊?”
一個女人吹着冷風,身上沒穿多少衣服,一看有生意上門,趕緊拿了個兜二話不說就給往裡面裝起來,還說:“這梨不貴的,兩塊錢一個,又大又甜又多汁,你們要是趕路,就買幾個路上解渴吧!”
兩塊錢一個?
洛美薇雖然很久沒去超市買過東西,但是心裡還是有些疑惑,她是不缺錢,但是也不能做冤大頭啊:“這樣,你說多少錢一斤,你這兒也有秤,我們上秤稱一下吧!”
女人一聽,剛要說話,不遠處忽然竄出來一道女音喊了起來:“奶奶!”
慕煙聽了這個聲音不禁一愣,猛然回頭,就看見胥安熙站在冷風裡看着她。
這丫頭身上沒穿多少衣服,模樣瘦了不少。
那女人看着胥安熙道:“小憐!你這丫頭去哪兒了,讓你幫着我看着鋪子,就知道往外跑!”
胥安熙不搭理自己的生母,一下子衝上去跪在慕煙的面前,死死抱着她的腿:“奶奶!我終於又看見你們了,嗚嗚熙熙求你了,你帶熙熙走吧,熙熙想上學,熙熙想要跟你們在一起,就算做女傭也行啊,嗚嗚奶奶,我求你了!”
說完,,胥安熙見慕煙不爲所動,便放開慕煙的腿,在地上不停地磕起頭來,不一會兒,額頭上便一片紅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