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子拉着海絲進屋,胥寧已經講電話掛了。
看着兩個孩子進來,胥寧滿面怒容稍稍緩解,僵硬地笑了笑:“仔仔跟海絲來了啊。”
“舅舅!”洛天子心裡着急:“四姐的事情,真的是三姐?”
身爲洛氏家族的重要一員,他自然清楚三姐跟三姐夫是從前年之前回來的,回來之後還帶了一批奇人異士,他們各懷本領,不管哪一樣拿出來都能讓人嘖嘖稱奇。
胥寧看着孩子,不願意隱瞞,想起昨夜凌予落下的眼淚,也不願意叫孩子們傷心,便道:“老祖宗正在審着呢!回頭就知道具體的了!”
答案與湛南給的那個如出一轍!
洛天子斂了下眉,心知大家言辭間或許有所顧忌,便道:“我跟海絲先進屋看看四姐。”
“好,去吧,多跟小天星說說話。”胥寧點點頭。
攝政王府——
凌兒靠在躺椅上,閉着眼,看起來倒像是在小憩。只是面前跪着兩個人:玄日跟玄月。
慕容站在兩人身邊,卻也面色微沉。
凌兒一直憐惜着慕容是皇子的出身,再加上慕容把雪綢工藝帶來了現代,所以慕容在她心裡,跟日月星辰他們幾個是截然不同的。
由於凌兒的態度如此,於是她的子孫後代紛紛將慕容與日月星辰等人劃分開來,對慕容另眼相待。
案臺上點了一支馬來西亞沉香,幽幽地散發着香氣,這還是凌兒之前居住在凌家的時候養成的習慣,今天她卻是閉着眼,笑了:“聽說沉香的香氣,有驅邪避禍的作用,還能保健,能定心神,助長靈智。這不,剛把你們請來,我就趕緊讓陳琴給我點上了一支。”
慕容嘴角一抽,這個老祖宗諷刺人的話還真是毒呢。
瞥了眼玄日跟玄月頭冒汗的可憐姿態,慕容念着尋常一起辦事的交情,擡眸平視着凌兒,道:“老祖宗”
慕容剛喚出一句,便叫凌兒擺手示意他閉嘴。
凌兒睜開犀利的鳳眼,直直盯着玄月,道:“我知道,慕容跟玄日都沒怎麼參與。關鍵,就是你這個妖孽在作怪!當初你幫着小煦他們回了家,我心裡一直念着你的好,你們幾個來了凌家以後,凌家也沒有虧待過你們。就說新建的凌府,完全是按照你們在古代的戰王府來建的,裡面一草一木都是根據你們自己的回憶來建的,包括你們幾個從前在古代居住的院落,那是應有盡有。你們的孩子跟凌家的孩子一樣,享受最好的教育,你們的老人也得到了最好的贍養與禮葬,你們的妻妾哪一個不是對這裡的生活讚不絕口的?那是小煦對你們的情意,也是凌家對你們的情意。可是,凌家的感恩也不知盲目與沒有底線的,只要我這個老祖宗還在,眼裡,就絕對不會容的下沙子!”
凌兒的一番話,倒是讓慕容聽出了端倪。
慕容忖了忖,這兩人這麼跪着也不是辦法,再說,凌兒是誰?她能把他倆叫來跪在這裡這麼久,就足以說明老祖宗通透,已經將一切都洞察了!
“莫不是,與四小姐昏睡不醒的事情有關?”慕容乾脆直接點破,然後道:“現在跟老祖宗說實話,總比回頭面對爺的時候,沒臉開口的好!要知道,爺跟四小姐有青梅竹馬的情意。”
凌兒笑了,站起身,對着慕容招招手:“慕容啊,過來嚐嚐,我這裡的碧螺春味道怎麼樣?”
慕容對着玄日眨了下眼,便轉身隨着凌兒走到沙發前落座,端起一杯,道:“不是今年的。”
凌兒一愣,笑了:“你實在。這茶是去年剩下的,我捨不得扔,給陳琴取了一點去煮茶葉蛋了,留下的自己喝。只要茶好,不管是今年還是去年,我都會捧在手心裡。若是人好,不管是古人還是今人,我也都會捧在手心裡。可是若是人變了,就好像茶味,不如從前了,我又何必委屈了自己去講究?”
慕容點點頭,將杯子落在茶几上:“老祖宗說的是。”
“我呢,開門見山吧。”凌兒忽而收斂了笑意,冷聲道:“蕊蕊怎麼讓你給小天星下降頭的事情我不管,我關心的,只是這是一種什麼樣的降頭,對身體的危害是什麼,會不會危及生命!”
衆人:“”
凌兒怒了,端起一杯茶直接朝着玄月跪拜的背影砸了上去:“玄月!”
玄月吃痛,閉着眼,終是知道了,今天躲不過了。
他深呼吸,緩緩轉過身子接着跪着,卻道:“老祖宗英明,可是給四小姐下降的不是少夫人,而是我。這件事情跟少夫人沒有關係,她完全不知情,還請老祖宗明鑑!”
“嗯,你倒是個良知未泯的。說吧!”
凌兒冷笑,若不是蕊蕊吩咐的,給玄月一萬個膽子,玄月也不敢的,畢竟小天星可是凌兒的親孫女,又是凌煦關心的人!
現在事蹟敗露,這個迂腐的古人卻想着捨身護住,真是可笑!
也不想着他的主子到底是凌煦,還是蕊蕊?
玄月對着凌兒磕了個頭,坦言:“奴才就是看爺跟少夫人之間總是爲了四小姐鬧不愉快,所以便自作聰明,想着趁着這次四小姐遇險給四小姐下個蠱,奴才心知四小姐的重要性,不敢真的傷了她,這蠱在她身上維持二十八天,二十八天之後,她醒來的時候,便會將跟爺有關的一切忘得乾乾淨淨的,而爺也會將記憶裡跟四小姐有關的一切忘得乾乾淨淨的。這蠱是給兩個人下的,但是有一個人會昏睡不醒,奴才實在不捨得爺,便趁着四小姐遇險的機會,讓四小姐成了那個昏迷不醒的人。”
說完,玄月又跪着朝前跨了幾步,給凌兒磕頭,邊磕邊道:“真的沒有別的危害了,就是讓四小姐跟爺從此兩兩相忘而已!老祖宗,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咱們再等等,等等就好了,奴才實在不忍心見着爺跟少夫人每每爲了四小姐而鬧得不愉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