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歌一下子撲了過去,端起電話放在耳邊:“喂!”
那邊,傳來的是洛美薇的聲音:“如歌啊,凌予的事情你先彆着急,你爸爸也不知道發什麼瘋,我剛纔跟他說你跟凌予的事情,可是他卻說,要麼你跟孫浩然訂婚,要麼就把你送去國外學畫畫。”
“什麼?”靳如歌滿是不敢置信:“我之前那樣求着他讓我出國學畫畫,他都不肯,怎麼現在會這樣?”
以前,靳沫卿知道自家女兒的性子叛逆尖銳,所以根本不放心她出國。現在的報紙上天天都是留學生中槍死亡,聚衆吸毒等等一系列的反面報道,靳沫卿就這一個女兒,平時寶貝的不得了,上軍校是靳沫卿自認爲對女兒來說最正確的選擇。
因此,他忽然一反常態說允許送女兒出國學畫畫,這在靳如歌跟洛美薇的眼裡心裡,都是太過震驚的新聞了。
洛美薇安慰她:“如歌,其實這件事情就是你爸爸死心眼,孫爺爺當年救了你爺爺的命,所以他非要讓你來替你爺爺還了孫家這份恩情。如歌,你聽媽媽說,你別哭,媽媽認定了凌予這個女婿了,就不可能輕易被你爸爸打倒的,你爸爸這裡我再跟他談,實在不行,我就跟他離婚!我看他是封建迷信的報恩重要,還是我們幾十年的夫妻感情重要!這樣迂腐的丈夫,不要也罷!”
“嗚嗚~媽媽~!嗚嗚~”
靳如歌怎麼也沒想到爸爸這到底是怎麼了,她聽說媽媽都被逼的要拿離婚來威脅爸爸,心裡嚇死了,同時也深深感受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以及爸爸毅然決然的態度。
她自然不能因爲自己的事情而鬧得父母都離婚,她咬着牙,哽咽着問洛美薇:“媽媽,你知不知道凌予現在的地址?我想去找他。”
洛美薇一聽,頓住了。
女兒從來沒有出過遠門,凌予現在的地點在外省,坐飛機也好幾個小時,人生地不熟,一個漂亮小姑娘出門在外,做父母的怎麼可能放心呢?
“如歌,你再給媽媽一點時間,要是這兩天跟你爸爸談不攏,我就去找孫浩然的母親談一談,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結果只會是悲劇。我相信他們應該可以理解的。”
靳如歌擦擦眼淚:“媽媽,你就告訴我,凌予現在的地址,他在哪裡吧。”
洛美薇眨眨眼,剛想要說什麼,忽然身後傳來一道嚴厲地斥責:“你在跟如歌打電話?電話給我!”
洛美薇抓緊電話不肯撒手:“你幹什麼?靳沫卿你個王八蛋!女兒根本就不喜歡孫浩然,你幹嘛要勉強她?”
“給我!”
靳沫卿三兩下從洛美薇手裡把電話搶了過去,端着話筒送到嘴邊:“如歌,爸爸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軍訓結束後跟孫浩然訂婚,以後留在父母身邊;一個是送你出國學美術。”
靳如歌倔性子上來了,銀牙一咬:“我都不要!”
靳沫卿嘆了口氣,聲音忽然舒緩了許多:“你不是一直很想出國學習油畫的嗎?如果你不肯跟孫浩然結婚,那麼我總要對孫家有個說法,就說你要出國學習,是最好的,你現在還年輕,等你在外面學個三五年回來了,也許孫浩然也有了別的喜歡的姑娘了,這樣孫靳兩家也不至於鬧得太難看。你要知道,孫家對靳家有恩,這是你從小就知道的,是不是?”
靳如歌吸吸鼻子,不服氣道:“爲什麼,爲什麼你就不讓我跟凌予在一起?”
“跟凌予,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靳沫卿冷冷說完,直接把電話就掛了。
靳如歌心裡堵的厲害,她纖柔的身子一下子栽坐在沙發上。兩行淚滾落,她擡眸看了眼牆壁上的鐘,已經九點二十了。
她來不及歸隊了。
咬着牙,她忽然又抱着櫃上的電話仔細翻找着來電記錄,她記下凌予打回來的電話號碼的區號,然後快速奔回房間拿出平板電腦搜索起來,她又端着電腦跑去了凌予的書房,很認真地拿筆拿紙記下來區號的地址。
接下來的整整三個小時的時間,靳如歌什麼也沒幹,她把自己蒐集起來的去找凌予的方式都認真閱讀,記錄。
從b市到w市,距離一千二百多公里,去那裡的線路沒有高鐵,只有普通的快列火車,旅程是八個小時。而去那裡的飛機是兩半個小時,但是坐飛機有一點不好,那裡的機場,距離凌予區號上的這個集鎮還有三百多公里的距離,也就是說,靳如歌就算到了那一邊的機場,轉長途大巴還要再坐好幾個小時。
根據這個區號,靳如歌查到了,w市的某集團軍軍區駐紮大本營就在那裡。
那麼不用說,凌予一定是在那個軍區纔對。
聰明的小腦袋一刻不停地運作着,她認真分析了整個行程最直接最省時間的方法,然後很詳細地在紙上做了標註。
甚至還有,機場大巴轉多少路車可以做到長途客運站,長途客運站去凌予所在集鎮的大巴班次的時間等等,靳如歌的兩隻琉璃眼珠子不斷地轉悠着,越轉越亮,她把時間卡的很死,甚至精確到了分鐘。
說實話,這輩子她還從來沒有如此認真地計算過一件事情。
高考的時候都沒有!
靳如歌做完這些,又去了臥室的衣櫃裡,取了兩套換洗內衣跟一條裙子,直接塞進了自己的小包包裡。她檢查了自己身份證,然後在網上根據自己精準算過的時間選擇了一張最爲接近的機票,訂購成功。
她知道,凌予纔剛剛去到那裡,短時間內是不會再變動的,但是時間一長就說不準了,她必須在24小時之內趕過去!
忙完這一切,已經是半夜一點半。
她回到臥室衝了個澡,然後吹乾了頭髮,一頭扎進她跟凌予的大牀上,她將凌予的枕頭貼着臉枕着睡,摒息凝神,上面似乎還能聞見來自他的清淺的沐浴露清香。
閉上眼,她嘴角一彎:“凌予,誰也不能分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