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凌看着凌煦,道:“你也別怪他背叛了你,如今他身爲國師,自然能夠分得清孰輕孰重。”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凌煦。
這和尚以前聽說自己是什麼活佛轉世,非纏着凌煦送他去西藏做活佛去,凌煦想想確實也沒地方安置他,便應了。
如今,天凌給了他一個國師做,等於一步登天了,他哪裡還需要繼續苦巴巴地守在西藏坐化成佛呢?
再說了,這件事情確實可大可小,凌煦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可是和尚還在這裡,只怕天凌他們若是知道的,定不會饒他的,他會選擇投靠天凌,也算是識時務者爲俊傑。
只是,心裡還是有些氣不過,說好的事情,怎麼能背叛他:“和尚,我看你也是六根未經,欺軟怕硬,貪慕虛榮的主!這些佛書,你都白唸了!”
凌煦不過是隨口一說,卻惹得懷裡的蕊蕊嚇了一跳:“什麼啊,幸虧你沒走成!要不然,我哭死了都沒用!”
瞥見蕊蕊緊張兮兮的樣子,凌煦不再多言,安安分分地給她敷着眼眶。
他還記得剛纔那崩潰的一幕呢!
天光一閃的時候,他還以爲是時間大門打開了,誰知道當他們眼前一片寧靜的時候,再睜眼,卻發現他們一羣人都站在寶親王府門口的大街上,而凌予、天祈天凌的車子,全都停在門口,他們正在車上等着他們呢!
凌煦不會忘記凌予下車的時候,朝着他走過來,擡手就是一拳砸在他的肩上:“熊孩子!你信不信,就算你真的回了古代,我一樣能把你揪回來!”
那一刻,別說是凌煦了,就連日月星辰他們都是懵的,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而當靳如歌從他懷裡接過了熟睡的小小元,然後道:“進去吧!這麼大動靜,看看蕊蕊怎麼樣了。”
從府門口就這樣怯怯地跟着他們到了主宅前院,凌煦就頭皮發麻地聽見了蕊蕊淒厲的慘叫聲,那一刻,他的心差點從嘴巴里蹦出來,整個人都是傻的。
靳如歌眼眶一紅,拉着凌予抱着孩子就進了主宅,吩咐玄辰去準備茶飲宵夜,而凌予則是讓玄日解散這些家眷,都回到之前的屋子裡去,天祈天凌見凌煦呆若木雞,一左一右架着他往後院走過去。
他們親眼看着蕊蕊像個瘋子一樣站在後院中間的空地上哭喊跺腳發瘋轉圈,看着她近乎自殘地折騰着,看着她自言自語對着空氣裡凌煦殘留的氣息說着種種後悔道歉的話語,看着她瘋了一樣衝向了和尚。
凌煦明顯是意外的,也是震驚的。
這件事情的震撼,絲毫不亞於當年他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冷璃國。
而眼下,有了蕊蕊剛纔那句:“雲赫,我是祈歸,我是祈歸,我是你的祈歸啊。”
彷彿一切都雨過天晴,又一切都在某些人的預料之中!
玄月跟玄辰有些戰戰兢兢地端着托盤,奉上了剛煮好的雞絲麪,胥寧揉揉太陽穴,道:“快點吃吧,我也餓了,吃完了趕緊回去睡覺了。明個兒一早,我兒子還要進宮接新娘子呢!”
人手一碗麪,配着幾樣小菜,再加上凌煦跟蕊蕊的和好如初,氣氛似乎特別好,面的味道也特別好。
和尚看着大家吃的香,扭頭看着玄辰:“可有我的素面?”
玄辰瞪了他一眼:“叛徒也想吃麪?”
和尚撇撇嘴,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天凌好笑地端過一份桂花糕,遞過去:“吃這個吧。”
和尚連連點頭致謝:“多謝陛xiati恤!陛下慈悲爲懷,是我大寧國百姓之福!”
玄辰本來還想給他倒杯水,聽他這麼一說,杯子也放下了,擦身而過的時候小聲道:“馬屁精!”
宵夜過後,凌予輕嘆了一聲,凝視着凌煦夫婦,道:“經過這次的事情,我希望你們都可以先從自己的身上反省一下,然後再去思考爲什麼之前會把婚姻經營的那麼糟糕。以後的路,我不求別的,只求你們珍惜一點,謙讓一點,多替對方想一點。”
蕊蕊垂着腦袋:“爸爸,我知道了。”
凌煦也有些不自在:“嗯,我明白了。”
胥寧白了眼凌煦:“你最好是明白了,明天一早你爸爸的飛機就到了,今兒個晚上的事情,我們只當不知道,全都給你保密。不然,若是你爸爸知道你還想着要回什麼五代十國去,指不定拿棍子打斷你的腿!”
凌煦依舊點點頭:“舅舅教訓的是。”
“行了,你們好好過日子吧,明天仔仔他們都要大婚,我們還要趕緊回去補個覺呢。”靳如歌起身,望着沙發上熟睡的小小元,將毯子又往他身上拉了幾分。
凌予笑着牽過她的手,邊往外走,邊道:“回去我幫你做個晚安面膜,保證明天上鏡的時候豔壓羣芳!”
“去去去,明天的主角又不是我,那是小天星跟海絲。再說了,我都老了,哪裡能跟孩子們比。”
“你老了?我怎麼看不出來呢?咦,如歌,你說我是不是老花眼了,我怎麼覺得你跟我在軍校裡剛認識你的時候,長得一模一樣的?”
“哈哈哈,得了吧,就會說好聽的!”
“我說真的!”凌予見她不信,竟然有些不滿地抗議起來了。
靳如歌撲哧一笑,哄孩子一般哄着他:“好!我信!”
夜色下,幾人就這樣緩緩走出了主宅大廳,凌煦過去將小小元橫抱在懷裡,扭頭看着一臉緊張的蕊蕊,撲哧一笑:“上去吧,幫我開門。這孩子出了一身汗,要不要給他擦擦身子換身睡衣?”
“哦,哦,好的,我去打水。”蕊蕊趕緊先衝上了樓,從衣櫃裡取出乾淨的孩子睡衣,又打好了熱水放在牀邊。
凌煦將兒子放在牀上,輕語着:“明天喬喬大婚,倪子洋會帶着小月牙過來,咱爸也會把小小云帶來,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訴你:小杰布似乎跟小月牙的感情比較好。”
蕊蕊一愣,看着他仔細給兒子擦身子,道:“那那就看看孩子們的意思吧,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還是要以小月牙的意願爲主,是不是?”
凌煦擡眸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清新地笑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