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口氣,胥爾升道:“成長的路上,總要有所取捨,既然留着只能糟蹋了,那就跟天凌說清楚,他已經長大了,會動的權衡利弊的。”
掛完電話,凌予的心裡沉甸甸的。
原本思念嬌妻歸心似箭的心情,如今也爲了小兒子的事情開始煩憂,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正在思忖間,冠玉忽而出現了,他站在凌予身邊,看着凌予憂愁的樣子,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凌予見到他,一愣,忽而笑了:“怎麼,不忙了?”
冠玉笑笑,上前道:“少爺,要是實在難以取捨,就讓我留下吧,反正蘇菲也在這裡,其實廠裡不趕工的時候也不是很辛苦,有蘇菲陪着我,我在哪裡都是一樣的。家裡離不開小凌少,別讓他爲了一個工廠再爲難了。”
凌予深深看了冠玉一眼,嘆了口氣。
自從把小兒子交給冠玉,讓小兒子拜他爲師,凌予就清楚,冠玉是全心全意爲了小兒子的,他眨眨眼,擡手在冠玉肩上拍拍,道:“天凌繼任家主,正是需要鞏固根基的時候,這種時候,身邊是最需要貼心的人的。方言稍後要跟我去北京了,洛家就靠你們了,你於天凌既是管家、是幫手,也是長輩、是師父,有你在,我心裡也踏實。所以,你萬萬不能留下。”
冠玉蹙眉,心下焦急,也感動。
想當初自己只是個毛頭小子,沒文化,沒本事,除了打架什麼也不會,能跟着凌予一路走到今天,也算是鹹魚翻身了。
冠玉忍不住問:“少爺那,工廠怎麼辦?”
“不能關!”凌予凝眉,看着眼前的招牌,嘆了口氣,忽而想起了什麼,問:“晏西來這裡之後,在廠裡幹過沒?”
冠玉搖頭:“沒有。晏西是在晏北受傷之後來的,來了就做了植皮手術,然後一直照顧着晏北,沒來廠裡幹過。”
凌予眸光一閃,挑了挑眉:“那,晏北呢?”
冠玉坦言:“晏北倒是幹過,那時候我們剛來,辦公樓什麼都沒建,晏北是跟我一起,都參與了的,對廠裡的細則也比較瞭解了。”
說到這裡,冠玉愣了一下,問:“少爺的意思是,讓晏西晏北留下?”
“他們還年輕,多些鍛鍊也好。”凌予似乎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了:“當然,我還要再問問他們兄弟倆的意思,如果他們不願意留下,我也不好勉強。”
淡淡的糾結爬上了凌予的眉梢,深邃的眼眸散發着海藻般迷離的光,凌予站在原地又想了想,覺得,除了這樣,真的沒有別的方法了。
冠玉嘆了口氣:“之前醫生已經說了,晏北的傷還要再住四五天院的樣子,本來我還在想,我們先回去,過幾天還要回來接他們兄弟呢。這樣看來,或許是天意。”
晏西扶着弟弟,於下午五點左右陽光不是那麼猛烈的時候在醫院裡散步了一小會兒,呼吸了些新鮮的空氣,就回去了。
剛一回病房,就看見了凌予跟冠玉都在房間裡等着了。
兄弟倆笑了笑,很懂規矩地跟凌予打招呼。
凌予也不繞彎子了,很坦誠地看着他們,待晏北被撫上牀躺好,大家也都坐下了,凌予這纔跟這對兄弟倆說了家裡未來的規劃,以及凌冽跟蕊蕊必須回去的原因!
說完之後,凌予道:“天凌不捨得這個廠,可他又非走不可。”
聞言,晏北是個愣頭青,還不是很明白凌予的意思,可是晏西卻明白了。
他腦子裡忽然掠過湯渺渺陽光味道的小臉,點點頭:“我願意留下!雖然我沒有再廠裡幹過,但是以前我也有幫着老夫人管理玫瑰島,在工作上也有一定的經驗,語言上更不用擔心了。再說,我現在就北北跟心心兩個親人了,心心有了天凌哥,也算有了依靠,至於北北是要回去,還是留下跟我一起,我尊重北北的意思。”
聞言,凌予的眼眸浮現出一絲驚喜。
來的路上,他想過這對兄弟會拒絕的可能,畢竟誰願意在異國他鄉這樣漂泊着?說好聽了是磨練,說白了其實就是要他們吃苦耐勞,幫着看着廠子的。
凌予道:“不會讓你們一直在這裡,天凌對工廠有感情,廠裡的規劃各方面,你們每天跟他彙報,他進行決策,你們執行,等兩三年之後有了規模,你們也在這裡培養出屬於你們自己的人脈跟勢力了,就可以回去了,餘下的事情,交給你們信得過的手下,你們每個月回來住個幾天就可以了。”
晏西點點頭:“我明白,現在是天祈哥跟天凌哥的關鍵期,天祈哥需要全力以赴應對政府的公務員考試,不能分心,等天祈哥將來當了市長,咱們心心可以就是市長夫人了。而天凌哥也需要在洛氏需要他的時候正式以繼承者的身份回去,奠定他的身份跟地位。所以,這些我們都明白,我們能在這種時候幫的上忙,纔是我們最開心的事情!”
晏西不會忘記,他剛剛植皮的時候,凌冽是怎麼衣不解帶地照顧他的,那些感動的畫面點滴浮現在心頭,尤其,他心裡想着湯渺渺,也不想走。
晏北聞言,笑了笑,道:“我從小跟哥哥就沒有分開過,心心有了依靠,我們也放心了,我願意跟哥哥一起留下來幫忙,等到將來的某一天,樂器廠成了上市公司了,我跟哥哥也有成就感啊!”
晏西笑了笑,沒說話。
凌予個冠玉對視了一眼,都欣慰地笑了。
他們沒想到,之前還在兩難的問題,現在就這樣輕鬆地給解決了。
凌予嘆了口氣:“回去之後,在暗衛裡招幾個自願來這裡的,給你們做心腹帶在身邊,稍後我會跟德光島的軍方聯繫,讓他們就近多多照顧你們,也算有個庇佑。天凌跟蕊蕊的這個心血,就感謝你們,也拜託你們幫他們繼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