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我這不是準備回去了嘛。”左琋第一次看到他動手打人,確實把她嚇到了。
莊煜溫柔的看着她,“我們回去。”
左琋點頭,“好。”
莊煜拉開車門,讓左琋坐到副駕駛。
“小琋,這個男人是誰?一言不合就動手的男人,你真的要跟他走的這麼近嗎?”薛季晨吐了一口唾沫,嘴角還有一絲血跡。
這個男人,真他媽的暴力。
左琋真的沒想到薛季晨這麼沒有眼見力,她探出了頭,“我男人。”
薛季晨震驚不已。
他至少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比他有錢。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停在前面路邊的那輛邁巴赫就是這個男人的。
而且,駕駛座上坐着一個男人,那應該是司機。
“小琋……”薛季晨有些不甘心,爲什麼左琋能跟這樣一個男人在一起?又爲什麼他們分手後,她過的是風生水起。而他,卻因爲利益而跟不同的富家女交往上牀?
如果當年知道她會成爲赫赫有名的禕姮大畫家,他一定不會受陸曼莎的蠱惑,還是會跟她在一起的。
左琋現在的身份,不知道能結實多少名門貴族。隨便只要有一個人肯對他提拔,肯給他一次機會,他也能成爲豪門貴族!
莊煜上車前危險的眯起了眸子,那一道視線,瞬間讓薛季晨閉上了嘴。
這個男人,太過危險。
莊煜坐進了駕駛座,直接一個調頭,車子輪胎就在薛季晨的腳邊擦了一下,然後揚長而去。
薛季晨整個人都是懵的,他剛纔那一瞬間以爲那個男人會直接開車撞死他!
到底是誰?爲什麼會有這樣可怕的氣場?
“季晨啊,你怎麼還沒有走?剛纔看到你跟一個姑娘說話,那是誰呀?”此時身後傳來一個帶着口音的婦女聲音。
薛季晨回過神來,背脊一片冰冷。
他轉過身看着追上來的婦人,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媽,你來做什麼?”
看着眼前略有些蒼老的婦人,就算是穿着上萬塊的衣服,戴着耳環項鍊,也實在是難掩她身上的那一層土氣。
“我看你沒有走,還跟那姑娘說了那麼久的話,琢磨着讓你請她到家裡坐坐。我這一來,就看到她跟另一個氣度不凡的男人走了。我說,季晨啊,你……”婦人好奇心很重,一開口就滔滔不絕。
薛季晨不耐煩的走向自己的車,“好了,你回去吧。我回市裡,還有很多事情呢。你跟爸在家裡好好的,我有空就回來看你們。”
“啊?噢,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啊。”婦人看着兒子鑽進了車,倒車高調頭離去了。
。
“你什麼時候來的?”
車上的氣氛有些怪異,男人的臉色跟平常一樣,冷漠無表情。
就算他一句話話也不說,也覺得很煎熬。
第一次,左琋有些緊張。
準確的說,是害怕。
怕他心裡不舒服,怕他生氣。
他的臉色沒有完全垮下來,跟平時不和她說話一樣的表情。
但是,她這心裡,提得高高的。
“在你準備上車的時候。”
“那你怎麼沒有來叫住我?”
“有舊人跟你敘舊,我給你時間。”
他倒是有問必答,聽起來沒有哪裡不對勁。
左琋這心裡卻跟貓抓一般難受得緊,“他不是什麼舊人,只是上大學的時候,一個校友而已。”
“噢。”莊煜輕聲的應了一下。
“我根他真的沒什麼,早就沒有關係了。他現在是艾雯的男朋友,今天只是恰巧遇上了。”她是真的沒有想到薛季晨也會出現在這裡。
如果不是平白無故的在秀縣,那麼肯定是跟秀縣有關的了。
今天被那麼多人圍着,倒像是上京趕考的秀才,中了狀元一般,家裡的父老鄉親出來迎接。
以前聽說他老家是三市的某個縣,照今天這情況看來,說不定他是回老家了呢。
“噢。”莊煜很平靜的給予她迴應。
他這不吵不鬧不黑臉的樣子,左琋真心覺得很煎熬。
目前這個狀態,不宜解釋太多。
所以,一路上就很安靜。
直到車子開到了他家,他下了車還是紳士的給她打開車門。
等左琋下車後,他一個人走在了前面。
這時,樑梓開着的那輛車也到了。
“我的姑奶奶,你這朵花也忒香了。”樑梓一臉憂愁,“一個情敵放了手,又來了一個愛慕者。今天那個男人,該不會是你的那位初戀吧。”
左琋皺起眉頭,“你們查過?”
樑梓也不打算隱瞞,“你的表面我們是過了一遍。老闆說想知道你的過去,想融入你過去的生活。你可別誤會了哈,老闆那是真的想了解你。”
“我知道。”左琋很理解。
畢竟莊煜這樣的人物,並不是一眼就能完全相信別人。
他查一下,也不是說有別的意思,瞭解瞭解,也是挺好的。
再者說,他能查到的,都不是什麼好隱瞞的。
“那……那個男人是你的初戀?”樑梓好奇的問。
“什麼初戀?眼瞎不行啊。”左琋瞪了他一眼。
樑梓皺了皺眉,“你倆,進展到了哪一步?”
左琋狠狠剜了他一眼,“關你什麼事?”
“……”樑梓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確實是不關他的事。
他這不是爲了替自家老闆問一句麼。
“我跟你說啊,這一次老闆可能是真的生氣了。你沒發現他今天的反應太不正常了嗎?如果是平時,他肯定沉臉了。不過你也不要怪我說你,你說你今天去見李白白,老闆沒說什麼,他怕你太晚回來擔心你的安全,所以儘快把手上的事情處理完了,然後就去接你。嘿,這下可好了,偏偏聽到又一個男人跟你表白。偏偏這個男人曾經跟你還是有過名義上的初戀,偏偏這個初戀……”樑梓追上去在後面喋喋不休。
“你給我打住!”左琋立定後轉身,指着樑梓,“說,現在我需要怎麼安慰他?”
如果換成是她,如果他去見一個對他有好感的異性朋友,她這心裡可能會很不爽。
再如果見完異性好朋友之後,又見到曾經的初戀,不管他對曾經的初戀是個什麼態度,只要那個初戀對他還念念不忘,她這心裡肯定會更不爽。
所以,她完全能理解他此時的心情。
也知道他現在生氣,是無可厚非的。
關鍵是,她要怎麼去哄那位看着不生氣的男人呢?
樑梓皺起了眉頭,“我的大小姐,我哪知道怎麼安慰他呀。我們老闆對我們可從來沒有這麼和顏悅色的生過氣啊。不過我覺得,他今天的表現很明顯就是在生悶氣,極需你親自去好好哄哄。我的妹啊,你可要把我們家莊先生給哄好嘍,不然遭殃的可是我們這些臣子啊。”
說着,他還作起了輯。
左琋無語,長長的嘆了一聲氣。
她怎麼哄?
總不能上去一陣猛親,然後把他按在牀上一陣“摧殘”吧。
如果換成是她,莊煜要是霸王硬上弓的話,她一定更反感。
那麼,只能溫柔細心體貼的哄嘍?
想想都頭疼。
按着太陽穴,走向了他的房間。
樑梓便小心翼翼的退下,這種時候,他可不能去當炮灰啊。
左琋推開沒有關緊的門,莊煜已經端着紅酒站在陽臺上。那挺拔的背影,莫名的讓她覺得有些可憐。
咬着脣,慢慢的走到他的身後,“你先告訴我,你在生氣還是在吃醋?”
莊煜沒有看她,喝了一口紅酒,“沒有。”
“都沒有?”左琋走到他身邊,歪着頭湊到他面前,睜大了眼睛盯着他。
莊煜瞥了她一眼,“嗯。”又繼續喝酒。
左琋緊抿着脣,隨後長長的鬆了口氣,“那就好。我還以爲你又生氣又吃醋呢。不然,我還得想怎麼哄你開心呢。現在看來,我是想多了。我們家莊先生胸懷那麼廣大,怎麼會生氣呢?”
莊煜的牙梆動了動,喉嚨滾動,一仰頭將杯子裡酒喝了個底朝天。
然後又進屋直接將那瓶紅酒提出來,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提着酒瓶,喝了一杯又倒一杯,直到半瓶紅酒下肚。
“好啦。”左琋搶過他又要倒的紅酒瓶,提在手裡,“明明心裡不高興,怎麼不說呢?以前,不是挺會使性子的嘛。”
莊煜終於直視她的眼睛,那雙眸子再一次蒙上那層淡淡的藍。
這一次,藍的憂鬱。
左琋望着那雙眼睛,突然間就覺得自己罪過大了。
“其實,我跟他真的沒有任何關係。”她咬着脣皮,解釋着。
莊煜沒有迴應,只是看着她。
左琋嘆息,“好吧。以前上大學的時候,我們倆在一起過一段時間,不過後來他劈腿陸曼莎,然後我們就玩完了。現在,他又跟艾雯在一起。我也沒想到這個世界這麼小,居然又都碰到一塊了。”
她無奈的聳聳肩。
所以說,人算不如天算。
有些事情,真的沒有辦法預見。
莊煜依舊看着她,不說話。
“真的!我跟他最多隻牽過小手,頂多不過就吻了吻額頭,絕對沒有更深一步。”左琋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他這不言不語又不發火的樣。
“我知道。”終於,他出聲了。
“你知道什麼?”左琋好奇問。
莊煜很淡定的說:“知道你沒有跟他很深入。”
他們第一次,他是見過那潔白牀單上的一抹紅的。
左琋啞口。
這麼有內涵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嘿嘿一笑,“對,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所以,你不要把那個渣渣放在眼裡,好不好?”她歪着頭,將自己的臉放在他的眼底下,衝他咧嘴笑。
聽着她討好的語氣和俏皮的模樣,莊煜的心就融化了。
其實,他沒有生氣,只是有點吃醋而已。
畢竟那個男人是她的初戀。
初戀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難以忘記的。
不管有沒有牽過小手,不管親沒親過,都是人生中最美好,最值得回憶的。
他沒有那麼擔心李白白的原因是左琋對他沒有愛情,所以只要李白白不對左琋發起強烈攻勢的話,他沒有任何心理壓力。
但這個男人不一樣。
畢竟,曾經左琋也對他付出過同樣的感情。
“我這裡,不舒服。”他指着自己的心口,一字一句。
左琋微微蹙了蹙眉,伸手按在他心口上,“不舒服我揉揉。”她的手掌在他心口上輕輕的揉着,那溫柔小心的樣子,莊煜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也越來越粗重。
他一把按住她的手,“感覺到了嗎?它在爲你而跳動。”
左琋的手縮了縮,她清楚的感覺到他那顆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砰砰砰的,快要跳出來了。
“我知道。你放心,我現在除了你,對任何人都沒有感覺。況且,還是一個渣男。除非我神經不正常,我眼瞎,我神志混亂,我絕對不會跟他有任何瓜葛。一點點也不會有!”左琋很認真的承諾着。
其實男人有時候比女人更希望得到一個承諾,他們也很缺乏安全感。
這樣的承諾,左琋可以做。
莊煜的眸光閃了閃,手也更加用力的按住她的手,恨不得她的手可以穿過胸口,去碰他那顆熱血跳動的心臟。
“不可能。”
“你不信我?”左琋皺眉。
“不是不信你。你們之間不可能沒有瓜葛。他現在是你名義上姐姐的男朋友,會時常出入艾家,你們能碰面。而且他還跟陸曼莎有關係,僅憑這一點,你真的能保證跟他不會有瓜葛?”
左琋揚眉,他倒是把事情看的很清楚嘛。
嘆了一聲氣,靠近他,另一隻空出來的手環上了他的腰,臉貼在他按着她的手的那隻手上,隔着兩隻手掌聽着他的心跳。
“我說錯了,不是不會有瓜葛,是不會產生感情,更不會出現什麼舊情復燃的事情。嘖,你說你早幾年怎麼就不出現在我眼前呢?如果早一點,那麼我就不會遇上這個渣男了啊。也不會看到會長針眼的那一幕,當時可把我噁心得呢……”擡起頭,又搖頭。
“對不起。”莊煜垂眸看着她。
“對不起什麼?”她不懂。
莊煜抽出了手,摟着她,“我沒有早一點出現在你面前。”
“噗……”左琋忍不住笑出了聲,“我的莊先生,你還真當真了啊。這是命,命中註定!”
他有時候認真的可愛,簡直是太可愛了。
莊煜卻緊緊的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額頭,“是,命中註定,我會遇上你,會愛上你……”
低沉的嗓音帶着磁性和認真,聽在耳朵裡十分的深情繾綣。
再冷硬的心,也會被他這話給感動。
左琋明白,自己對他是有感情的。
只是,她現在什麼也不能說。
她怕此時給下的承諾有多麼深情,多麼認真,以後就多假,多可笑。
不到最後關頭,不走到那一步,她不輕易許下與一輩子有關的承諾。
“那,不生氣了?”左琋雙手環着他的腰,嘴一張一合。
“如果還在生氣怎麼辦?”
左琋笑了笑,輕輕的推開他,“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這透着暗示的話,莊煜眼裡慢慢的,慢慢的就升起了一抹慾火。
俗話說,夫妻牀頭吵架牀尾和。
事實證明,牀上是個很好的交流感情的地方,也是一個容易讓人氣消的地方。
。
次日一早,左琋扶着痠痛的腰,眉頭緊鎖着沒有鬆開。
她有點後悔說他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這一晚上,他真是想盡了辦法的“辦”。
好久沒有這種全身骨頭都散架的感覺了,簡直是“樂極生悲”啊。
“這麼早就起來了?”莊煜看了一眼扶着腰慢慢挪步走出來的女人,立刻放下手上的活走向她將她攔腰抱起。
“還好意思說。”左琋瞪了他一眼。
莊煜抱着她走到沙發,沒有放到沙發上,而是直接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我已經很收斂了。”莊煜合上電腦,溫柔的將她側臉上的一縷發給別到耳後。
“……”左琋瞪大了眼睛,“你還很收斂了?敢情你要是不收斂的話……”
“你今天下不了牀。”莊煜接過了話。
左琋:“……”
她是不是得感謝他“兄弟”留情?不對,她還是得感謝他本人。
哈,她付出的代價也實在是太大了。
目前的情況跟一天下不了牀沒什麼區別。
“我問你一件事。”莊煜主動轉移了話題。
左琋閉着眼睛,靠在他懷裡,沒好氣的“嗯”了一聲。
“還記得在A國我們被追殺的事嗎?”
“嗯。”
“你在A國的那兩年,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左琋慢慢的睜開眼睛,“我?我能得罪什麼人?怎麼了?”
“阿炎查過,那些人的目標不是我。”如果不是他,那就只能是她。
只是他沒有想明白,她怎麼可能引得人拿槍追殺?
說是追殺,又不是追殺。
這一點,更是讓他琢磨不透。
左琋皺起了眉頭,“難道是我?我這麼個被趕出家門的人,有什麼值得別人追殺的?真是因爲我這隻手能畫的那兩筆?也不能啊。”
莊煜聽了這話,臉色十分凝重。
是,她沒有被追殺的理由。
可那一次那幫人明顯對準的就是他們。
“你不會真的懷疑他們要對付的是我吧?”左琋見他沉默了,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說,你覺得我身上有什麼?是有寶藏還是懷有什麼天大的秘密?搞不好他們是認錯了人呢?你想想看,我們手無寸鐵,他們可是拿着那傢伙。如果真的要幹掉我,是不是輕而易舉?你總不能說他們端着那傢伙玩過家家吧。雖然A國的槍支管制不嚴,可買子彈也是要錢的。”
莊煜注視着她。
是,那幫人真的要幹掉他們中的誰的話,絕對的輕而易舉。
可他們沒有。
真是認錯人了嗎?
能在那麼多人中瞄準他們,是認錯人了嗎?
經驗告訴他,不是。
當有所行動的時候,在行動之前就會把目標人物深深的印在腦海裡,就是爲了任務能漂亮的完成。
可,那些人爲什麼要對付左琋呢?
一切又迴歸於那個最原始的問題,左琋表面上查到的那些資料下,又隱藏了什麼?
在A國的那兩年,她到底做了什麼?
對於懷裡的這個女人,他有太多的問號了。
“你確定他們對付的不是你就好,最好是認錯了人。不然,我不放心你。”她的秘密,總有一天他會全部知道。
左琋笑了一下,閉上眼睛,“好累,我想睡一會兒。”
“我抱你去牀上睡。”
“不要,我就要這樣睡。”她的手環着他的腰,臉在他的懷裡蹭了蹭,脣角帶着笑,滿意的不再動了。
莊煜看着那滿足的眸顏,指腹輕輕的撫過她的臉,最後在她的額頭落下了輕輕一吻,就這樣一直坐着,抱着她。
此時他覺得自己的懷裡,抱着他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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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說說你們的初戀吧。
小希八卦臉已經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