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桓卿一給我大致說了以後,我立馬就讓孟桓卿也去給我報個名。要是能在湄州插花送給孟桓卿,我也不虛此行了。
彼時孟桓卿正挽着雙臂,聽聞了我的決定,挑挑眉,不置可否地輕輕佻佻:“師父也要參加?”
我挺了挺胸膛,道:“怎麼,有規定爲師不能參加?哪個規定的?”
孟桓卿道:“沒有哪個規定師父不能參加,只是……師父以往沒有插過花。”
“桓卿你的意思是,爲師不行?”
孟桓卿垂下眼,脣角斂笑:“弟子沒有那個意思。”
我站在孟桓卿面前,無奈他比我高出一個頭,我踮着腳拍拍他的肩,道:“桓卿你等着,爲師一定送你一盞別人無法比擬的插花。”
後來孟桓卿給我報了名。爲了這回插花節,我還臨時抱佛腳地去學習了幾招。不用交學費,只需要往姑娘羣裡扎堆即可,這個時候姑娘們談論最多的不正是插花嘛。
於是我這幾天早出晚歸,相當專注。而孟桓卿,依舊每天都去街角那裡跟一羣小乞丐玩耍。
只是我沒想到,我一會兒沒有看住孟桓卿,就有花哨的蜂蝶往孟桓卿這裡撲啊……
這天我又去姑娘堆裡混了半天,晌午的時候打算去孟桓卿那裡突擊。不知道他看見我突然出現會不會很開心。
路上碰到一個賣糖葫蘆的婦人。似乎生意不怎麼好,她的長棍子上插滿了紅彤彤的糖葫蘆。我走過兩步,腦中靈光一閃又倒了回來,問婦人:“你這糖葫蘆怎麼賣?”
婦人道:“兩文錢一支。”
我接過婦人的糖葫蘆棍,從懷裡掏出五兩銀錢,再問:“夠不夠?貧道把這些全帶走。”
婦人對我連連躬身道謝。我便扛着糖葫蘆棍招搖過市,一邊手裡也取了一支下來一路吸着走。
後來撞見一對年輕的情人。小姑娘比較嘴饞,看見了我的糖葫蘆便朝我跑了過來,蹦蹦跳跳的煞是可愛。她身後跟着的是一位頗顯得無奈但又對姑娘萬分寵愛的青年。
姑娘指着糖葫蘆道:“我要兩支糖葫蘆!”很明顯,這小姑娘是將我當作賣糖葫蘆的人了。
那麼我要不要將錯就錯呢?我眯着眼睛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開口道:“兩支麼,一兩紋銀一支,一共二兩紋銀。”
小姑娘頓時就皺起了秀眉,咕囔:“怎麼貴了一點啊,我記得前兩天買的時候沒有這麼貴的啊……”
這姑娘是不是腦子糊塗了,一兩銀子和兩文錢,貴的不是一點點好嗎?
我望了望頭頂的明日,唏噓道:“姑娘,漲價了啊,本錢貴了啊。你看天兒越來越熱,糖葫蘆不好保存否則容易化哩,所以都普遍漲價了。”
怎知後面的青年更加糊塗,後腳跟了上來,不僅沒有對我的胡編瞎話起懷疑,反而二話不說就掏了二兩銀子放我手上,然後擡手抽了兩支糖葫蘆溫柔地遞給小姑娘,兩人濃情密意地走開了。
我望着那雙男女的背影,嚥了一隻糖葫蘆,不由頓生感慨,還真的是很土豪啊……
隨手掂了掂得來的二兩銀子,於是我又多走了兩條街,用二兩銀子去別街再買了十支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