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問：“怎麼，是不是我不答應你才高興啊？我覺得你挺好啊，合計着我是該找一個伴侶，放眼整個仙界與我有交情的也沒幾個，你又這麼討女孩子喜歡，跟了你不吃虧。”
“沒想到吃了一回虧下來，你倒想開了。”珏將我抱緊了，拍着我的背，口吻帶着點兒輕佻，“原來你喜歡我霸道地親你？早沒發覺，當年明明你不喜歡。”
我摸摸鼻子，下巴擱在他肩上：“你又沒試過我有說不喜歡嗎，那時只是覺得你我是哥們兒又這麼要好，你親我什麼的太彆扭了。”
“阿尋……”
我自他懷裡抽身出來，與他兩兩相對無言。我大抵也是遭了魔怔了，面對他喉嚨陣陣發緊。
窗外，弦月靜如白霜。晚露灑在竹翠上，一點一點累積着，直到壓彎了葉尖兒，緩緩滑落，匯成一滴明珠，滴答一聲。
我有些超乎自己的控制，蹭起頭。幾乎同一時間，他俯下了頭來。兩脣緊緊相貼，脣齒相磨……
我想我是有些喜歡他的。這個想法，讓我兀自興奮了許久。又覺得很慶幸。幸好珏是我的青梅竹馬，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阻礙。他喜歡我，我還可以試着多多去喜歡他。
屋裡彼此起伏着的輕喘，珏咳了兩聲，聲音前所未有的輕柔，道：“你先睡，我，明日再來看你。”
我想起了一件事，連忙撒出一隻夜明珠將寢殿照亮，往枕頭底下摸了藥瓶出來，自個在牀上伏好，將藥瓶遞給珏，道：“這樣，你走之前幫我做一件事。前些日留下的鞭痕，我自個沒法往後背上抹藥驅散疤跡，你幫我抹一下。”
珏久久沒有動靜。我不由問：“你怎麼不動啊？”
“……要我幫你抹藥？”
我點頭：“對是有什麼問題嗎？你我親都親過了又不是外人。”
我解了衣帶，珏動作輕緩地幫我褪了衣裳，直至完完全全露出了後背。結果他又是半天沒有動作，我心裡有些沒底，再問：“怎麼，嚇傻啦？是不是上面的鞭痕特別恐怖啊？”
他指腹落在我背上，帶着藥膏涼涼的芬芳，道：“這一身傷，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再亂來。”
“不亂來了，我就是覺得忒窩囊。”我道。
“怎麼？”
“好歹也得讓我知道我自個究竟是爲什麼要那樣做啊，現在既覺得不值又覺得自個冤。就是爲情所困，那困我的那個人究竟是誰長何模樣呢？非得我那樣巴巴兒地惦記着他呀？”珏手指頓了一頓，我繼續道，“不過好在，有你。”
珏道：“過去了就過去了，有些人有些事，想不起來就不要費力去想了。”
過了一會兒，我又問：“珏，你幫我看看，我背上的痕跡是不是淡了許多？”
珏好笑道：“是淡了。”
我禁不住感慨：“這東琉璃的藥師，還有點兒本事，連藥都比司醫神君的藥好上幾個檔次。”
珏忽然就停下了動作，道：“這藥，是他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