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乾乾笑着給宋連慕打招呼道 :“掌門師弟好巧啊,今夜日子好,竟碰上師弟也來沐浴。”
宋連慕的眼神很犀利,先是從我的臉往下游離,在我胸前流連了一下子,潭水本是隻沒到我雙肩,我順着他的目光垂頭看自己胸前的衣衫不怎麼整齊,便往水下蹲了蹲。宋連慕再若無其事地看着我手裡的劍,道:“師姐總不至於是來沐浴的,是從上面掉下來的?”
我咳了兩聲,道:“練功失手練功失手。”
於是我和宋連慕同泡在一方寒潭裡。一時間他沒有再說什麼我亦沒有多說,兩人之間詭異的沉默。
我不由回憶起那天我做的一個美夢來。同樣是水潭,我和孟桓卿泡在水裡互訴衷情;感覺和宋連慕泡一起完全是天差地別。
雖是有寒水圍繞,身體經過軟熱交替一番以後,藥效一過,便覺得有些脫力起來。是不是應該上岸比較好呢?等到一會兒完全沒力氣了以後再想上可能就上不了了。
我無言地望着宋連慕。這廝還氣定神閒,我怎麼能先上去?
半晌,我感覺藥效完完全全過了,身體開始發冷了起來,忍不住問仍舊氣定神閒的宋連慕,道:“掌、掌門師弟啊,你冷水澡是不是……洗過頭了?着了風寒可就不好了。”
宋連慕看了我一眼,拋了一句:“師姐不必擔心,我在練功。師姐要是覺得冷,可先出去。”
他練的究竟是多麼變態的功啊。我笑了笑,道:“師姐我不冷。”
宋連慕亦笑了笑:“不冷就好。”
只是他那神態,像是給了我當頭一棒,好像在說:“小樣兒,我看你能撐多久,冷死你!”讓人很不爽。
再隔了半晌,我牙槽都打顫了,哆嗦着問:“你練功還沒好嗎?”看見宋連慕不痛不癢,我再好心提了個建議,“要是你需要散、散熱的話,能不能麻煩你把這潭水都烤、烤熱呢……”
話將將一說完,怎料突然腳下一滑。
我雙腿無力啊。這下子又是灌了一通冷水,卻是再也沒力氣浮上去了……
該死的宋連慕,爲什麼我去哪兒都能碰上他陰魂不散呢……
恍惚間,我視覺聽覺都已被寒水麻痹,雙腿本能地蹬着水,忽而腰間一緊,背後一股力鉗着我緩緩往上去……
我被宋連慕一股腦撈出了水潭裡,大口地咳出水來。
宋連慕劈頭蓋臉就衝我沒好氣道:“多大的人了,御劍也能跌下來。我又沒看着你,你自己要走不會走嗎,這樣冷的水,你還真捨得賠着身體跟我槓上了。”
我趴在他胸前,不光我自己的衣裳溼透了,他身上的薄衫也是僅僅貼着皮膚。手裡傳來他身上的溫度,我忍不住在他身上多摸了兩把,往他這邊多靠了一靠,哆嗦道:“師姐我,我不是說了,練功失誤的嘛……”
“還亂摸。”宋連慕抓住了我的一隻手腕,咬牙低低喝道。我仰頭看去,他的頭髮溼淋淋地搭在脖子上,面部表情十分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