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星期天。
天氣依然晴朗。
躺在*上的男人依舊一動也不動,臉色還是依舊的沒有什麼血色。
難道真的會像醫生說的那樣成植物人嗎?
陸流、江川、楊桃和沈青原,秦老和小丫頭都在醫院。
他度過了危險的晚上,沒了生命危險。
但是也沒有要醒來的跡象。而小丫頭輕輕的趴在秦天蒙的身邊,很懂事的不去碰觸那些插在他身上的管,還有些費勁兒地伸出小胖手去摸秦天蒙的臉,說話的語氣更是奶聲奶氣的,還有一些抱怨:“爸爸你爲什麼還不醒,真的是比安安還懶惰,以前我生病睡一下下子,麻麻就說我是懶惰蟲,現在爸爸你是大懶惰蟲,爸爸你不要再睡了,安安有好多話要和你說,快點醒來好不好呀?爸爸?。”
小丫頭的聲音軟軟糯糯的,那樣的溫暖人心,可是此時聽在在場的人心裡酸酸澀澀的。
秦老看着安安,心裡無比的欣慰和滿足。
而在青城的另外一角。
繁華退去只剩平淡。
宋建成公司沒了,家也拍賣了。
如今的他只然一身,兩袖清風。
有點人只有變得一無所有後,纔會慢慢懂得利益,金錢和權力不是一切。
就如宋建成。
此時的他正在他的小公寓裡,熬着湯。
他也得知了秦天蒙出了車禍,他的女兒橙橙一直在照顧他。
他怕程橙會受不了,他得熬一點湯去給她喝。
差不多快好了,他去拿保溫壺來裝。
而這時候剛從外面回來的宋書影濃妝豔抹的進來,聞到了撲鼻的香味。
拿起碗就要去盛。
被宋建成阻止了。
“爸,你這是幹什麼,我工作了一天了,累死了,一口湯都不讓喝嗎?”宋書影很不滿
“你那個算什麼工作?出賣自己,臉都被你丟光了”每次看到自己的小女兒他就一肚子的氣。每天都油走在男人之間,看着他都來氣:“你能不能像個人給我活着”
“出賣自己怎麼了?我又沒去偷,我也沒氣搶”宋書影很不屑的說道。
“隨便你,今天的湯你不準喝”宋建成不知道講過她多少遍了,每次都是對牆講,一點都不知道悔改。
“我們家就我們兩個人,你熬這麼多,你不給我喝,你一個人能喝完嗎?”宋書影肚子餓的咕嚕咕嚕的叫。
“我也不喝”宋建成拉開她,自顧的把湯倒入保溫壺中。拿好袋子裝好。
“那你拿給哪個人喝?”宋書影立馬問道,攔着他不讓走。
“你不認識”宋建成目光有些閃躲。
“那好吧,你去,早點回來”宋書影直接讓路。
讓他走。
宋建成倒是有些意外。
但是也沒想那麼多。
就出門了。
而宋書影也沒就此罷休。
她每天在風月場所,人見得多了。
剛剛宋建成眼神的躲閃她看出了有貓膩?
難道他又搞了哪個女人?突然這樣體貼,家中破產以後,連朋友都沒了,哪還有那種需要熬湯給她喝的那種關係。
所以她得跟着。
醫院裡,程以一沒想到宋先生來了。
還帶了一壺的雞湯。
意外中的意外。
而安安拉着程以一的褲腳躲在她的背後,探出一個腦袋卻圓溜溜的睜着大眼睛的好奇的看着宋建成。
宋建成看到安安的那刻,眼睛也睜得老大。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橙橙,這個是…..”
“我的女兒”程以一併沒有隱瞞,但的對他的語氣也是冷冷的。
“你女兒….”宋建成激動的反覆了一句,還磕巴的說道:“那我是她的…..外公…”
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安安,眼神裡滿是激動和欣喜。
他居然當外公了!
“你叫什麼名字啊?”宋建成探過身子去問詢安安。
安安嚇得直接把頭縮到了程以一的後面。
宋建成有些失落的看着程以一。
程以一隻是說了一句:“她叫安安,比較人生”
“哦….”宋建成說不出的傷感。
“橙橙,那個湯很有營養的,你多喝一點,給安安也喝點,你一個人守夜能撐得住身子嗎?”
“恩,我晚上就回去了”程以一雖然對宋建成談不到什麼熱誠,但是現在態度已經算好的了。
“那就好”宋建成說道,眼神就不斷的飄像程以一的身後。
小丫頭一對上宋建成的眼神就立刻縮了回去。
程以一直接蹲下身子,抱起女兒,讓她看着宋建成,告訴她:“安安,這是外公,叫一下”
頓時宋建成的眼睛放光,希冀的看着小丫頭。
但是小丫頭還是有點害怕,怯怯的看着他,最後還是很禮貌的喊了一句:“外….公”
宋建成的心裡如潮涌般澎湃,頓時老淚縱橫:“誒……”
“橙橙,謝謝你”
“我只是不想讓我的女兒也和我一樣而已”程以一說道。
宋建成頓時有些羞愧。
這一幕和那一聲軟糯糯的外公全部印入了一雙怒火熊熊的眼睛裡。
竟然程以一沒有死?
她的命怎麼這麼大,竟然還活着。
還活得那樣的光鮮亮麗的,而自己呢?
想想她的心裡極度的不平衡,而那濃妝豔抹的臉顯得更加的扭曲。
怪不得湯也不給我喝了,原來是大女兒回來了。
宋建成念念不捨的告別了程以一,回家了。他很想多跟她們母女兩多點時間相處,可是他知道自己以前錯得太離譜,對不起女兒的地方太多了,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拉近的。
剛剛橙橙能讓安安叫自己外公已經是太大的恩賜了。
他還能多奢求更多嗎?
不能!
宋建成走後,程以一怔怔的看着放在病*邊櫃子上的保溫壺。
心裡五味雜陳,如果這些來得早一些,一切都會不一樣,也許媽媽也還活着。
小丫頭又很多問題了,仰着她的小腦袋瓜,好奇的問道:“麻麻,什麼是外公啊?”
剛剛介紹的時候本應該講:“安安這是媽媽的爸爸,叫外公”
可她直接省略掉了前面那一句。
因爲她叫不出口。
冰封了十幾年的父女之情,不是他熬個湯就能化解的。
她不去故意的冷漠他,因爲她不想自己的女兒也活在一個冷漠而又冰冷的世界裡。
一切都讓其順其自然。
對於女兒的問題,她卻沒有迴避:“外公呢,就是媽媽的爸爸,所以應該叫外公”
“哦…..”小丫頭恍然大悟的長嘆了一聲:“就是搖搖車上那唱的那首歌裡面唱的是嗎?”
現在的小孩子都格外的愛坐搖搖車,安安也不厲害。
搖搖車上的歌幾乎她能唱了。其中有一首就是梳理這種親情關係的。
“是的”程以一點頭。
“那我爲什麼以前都沒見過他呢?”安安簡直就是每個問題都要打破砂鍋問道底:“外公也是和爸爸一樣犯了錯嗎?”
程以一眉頭微微一簇:“不是,只是因爲太遠了,所以纔沒有見過”
安安似懂非懂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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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
顧遇白的公寓裡。
顧遇白把程以一的身份證遞給她:“這個先還給你”
“莊小胖,明天我….”程以一抿着脣,接過身份證,下面的話她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她的內心是矛盾的,在下午離開醫院的時候,她看着還躺在病*上的男人,還是一樣的蒼白沒有血色,讓人心神不寧,可是明天就是出國的日子,她又不知道怎麼樣面對莊小胖。
“橙橙,我都瞭解,你不要有什麼樣的心裡負擔”顧遇白安慰的說道:“而且安安沒有戶口本,沒有辦下來,本來我還不知道要怎麼和你開口的,卻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所以一切都是上天註定了的”
“莊小胖…”
“好了,你這兩天都累壞了,你自己去照照鏡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哪個動物園偷跑初來了大熊貓呢?”顧遇白知道她要說一些什麼,也知道她心裡很糾結。但是他不會讓她爲難了。
程以一知道他在岔開話題,自己也不在繞進去。
也佯裝着生氣道:“你才大熊貓呢,我是一朵花好嗎?”
“好好,你這朵花快點去睡覺,不然明天都凋零了”顧遇白故作輕鬆的說道。
“好,知道啦”程以一回道.
在醫院裡的病*上。
恐懼,不安,不捨,迷惘….各種的不好情緒全部都縈繞在心間,讓再昏迷中的男人陷入了無盡的夢靨當中,根本無法掙脫出來。
他掉進了一個白茫茫的世界裡,什麼都沒有,他像是一個迷路的孩子,一直一直的往前走,根本就看不到出路,好像自己消失在了世界的盡頭,想往回頭走,卻怎麼樣都走不出去,他陷入了無盡的恐慌和無助當中。
在探尋的過程中,他累了。
看着眼前沒有出路的世界裡了,他的內心被濃烈的絕望所填滿,慢慢的好像無形中有一條繩緊緊的纏繞着他的脖子,似乎想要將他的呼吸一點一點的奪去。
他試圖的掙扎,可是越掙扎,纏繞着他越緊。
在他以爲自己掙脫不開足以致命的痛楚和絕望的,他以爲自己就要這樣死去的時候,他突然看見前面,拉開一扇大門。
一個纖細的身影站在自己不遠處。
他欣喜的看着那抹熟悉的影子,他立刻全身充滿無限的戰鬥力,一把就衝開了所有的束縛。
站起來,朝着那抹身影立刻的跑去。
可自己靠近一點,她卻離得自己更遠。
他不斷的追尋,只爲想和她更近一點。
可是無亂自己怎麼的努力自己始終都無法靠近她。
他扯開自己的嗓子喊她。
她終於回頭了。
但還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拒自己於千里之外。
冷漠的說道:“秦天蒙你不要再纏着我了,我們離婚了,我要出國了”
一字一句都像錘子一樣,垂在他的心間上,痛徹心扉的。
他瞠目的死死看着她,撕心裂肺的喊道:“橙橙…..”
而這時候畫面裡出現了一個高大俊美的男人,走到了橙橙的身邊,攬上她的腰肢,含情脈脈的看着她說道:“橙橙,我們走吧,不然就趕不上飛機了”
那個男人就是要帶橙橙離開的顧遇白。
爲什麼他要像陰魂一樣,一定要纏着自己的老婆呢。
他目光死死的盯着他們那甜蜜的模樣。
而就在這時,一個笑得呵呵的小丫頭跑進了畫面裡。
顧遇白抱起了她,小丫頭甜甜的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還糯糯的叫了一聲:“爸爸”
瞬間他的心破碎。
他的女兒也不要他了嗎?
不是這樣的。
她們都是自己。
她們不能跟着他出國。
不能。
正在他恐慌無助的時候,那扇大門又在慢慢的關上,他們那相親相愛的一家三口的畫面慢慢的消失在他的視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