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養了兩日的雲寒汐這才緩了過來,這身體一好些便又開始沒日沒夜地處理起兩日來堆積起來的雜務,身邊的下人都勸說讓他多歇息幾日,可雲寒汐卻兀自籌劃着接下來的事。眼看着就差最後一個縣還未走訪了,雲寒汐估摸着就這兩日準備動身去那個縣主持分配官員,這樣湖廣兩地也算是清淨了。
這日雲寒汐剛躺下就聽見門外有動靜,接着便響起了一陣敲門聲,雲寒汐在門內應道:“進來。”門應聲打開,從門外走進來的人倒是讓雲寒汐大吃一驚,竟然是李澤。
還未等雲寒汐問他何事李澤就先開口道:“公子,皇上已經中毒昏迷兩日了,宮裡的太醫都束手無策,太醫們想起前些年爲公子醫病時曾提起過公子是‘藥聖’之徒,所以讓公子速回皇城。“
雲寒汐聽了李澤的話一下子就皺起了眉頭,心裡像是被割了一刀般地生疼,聲音裡透着寒意問道:“中毒?影衛都是幹什麼的?”李澤被雲寒汐透露出來的寒意嚇得爲之一怔道:“是,是珈邏的人。”見雲寒汐鐵青着臉李澤道:“是......是江無俟的皇后,亡國後竟來了滄雲,被選作宮女在皇宮裡潛伏了半年之久,誰知被她逮着了機會在皇上的飯菜裡下了毒。”
雲寒汐也知道現在不是責怪誰的時候,當務之急便是讓雲啓宇快些醒過來。宮裡的太醫雖不能起死回生可也算得上妙手回春,他們都束手無策想必這毒是相當的蹊蹺,雲寒汐片刻不敢耽擱對李澤道:“你自己跟來。”說完便閃身出了門躍上房頂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李澤自然先留了下來,第二日要是下人們發現當朝七皇子失蹤了肯定又得鬧得沸沸揚揚。如今皇上中毒昏迷不醒都還瞞着滿朝文武只有一些心腹才知道此事,若是傳出備受百姓們愛戴的七皇子失蹤指不定天下會亂成什麼樣子。
待雲寒汐風塵僕僕地趕回去已經是第二日傍晚了,雲寒汐直接到了未央宮外,還來不及感嘆這闊別已久之地雲寒汐就趕忙進了雲啓宇的寢宮內。寢宮裡站滿了人,各位太醫圍在榻前忙碌着,諸位皇子自然是在的,幾位朝廷重臣也守在一旁。
沒有任何通報雲寒汐就闖了進去,如今雲寒汐在朝野的聲望極高,就算是三朝老臣李祥見了他都得禮讓着。聽聞太醫們說雲寒汐的醫術高過他們,衆人如今一見雲寒汐就像是見着了救命稻草一樣,紛紛自發地讓出了一條路,就連圍在牀邊的太醫們見雲寒汐來了也都紛紛讓開了。
雲寒汐一言不發若無旁人般地闊步走到雲啓宇的榻前,從一旁的小桌上取了迎枕放在牀邊,又掀起雲啓宇的被角輕輕握起他的手腕放在迎枕上爲他探脈。雲寒汐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自己的心情,閉着眼細細地診着脈,可是一想到這躺着的人是雲啓宇,心裡就滿是擔心完全靜不下來,而且周圍還黑壓壓地站着這麼多人,更是讓他壓抑得緊。
雲寒汐懊惱地皺着眉,搖了搖頭道:“全都下去!”在場的不乏有些老輩也有他的兄長,可是雲寒汐心繫着雲啓宇的安危也顧不得這麼多了,不過這聲音中的威嚴倒是和雲啓宇如出一轍。
只是偏偏有人不順他的意,雲風苒先前就不怎麼喜歡雲寒汐,與其說是不喜歡不如說是嫉妒,如今見他這樣不識禮數不服氣地站出來道:“你這口氣倒是不把在場的人放在眼裡啊!憑什麼要我們下去?難不成你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在場的人都爲此一驚,如今皇上昏迷不醒,雲寒汐要與皇上獨處一室,雲風苒那“見不得人的事”這帽子自然是扣得太大了。蘇風和沈棋自然也在場,他們知曉雲寒汐心繫雲啓宇的安危,如果不是太擔心也不會失了禮數的,聽了雲風苒的話兩人不由得對視一眼皆倒吸了一口冷氣。
聞言云寒汐冷笑一聲起身看着雲風苒道:“你這意思是我要弒君篡位不成?”雲寒汐從未稱他爲兄長,如今自然也是不改口的。這話剛說完,雲寒汐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起來,這未央宮就像是結了冰一樣地冷。接着衆人只覺得眼前一閃雲寒汐便移身到了雲風苒的跟前,右手死死地扣住他的咽喉。
大家都知道雲寒汐時真的發怒了,但是被他這樣的舉動給嚇得大氣都不敢喘,甚至連那些老臣們也被他着一身凌厲的氣勢給震得說不出話來,都摒着氣不知道要怎樣收場。
就在寢宮裡靜得落一根針都能聽見的時候,只見雲寒汐嘴角勾起一抹笑冷哼一聲道:“你覺得我要篡位的話有必要讓你們離開嗎!”雖然是帶着笑可是這聲音卻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現在的雲寒汐全身都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先前關於雲寒汐的傳聞就在整個大陸上都傳得沸沸揚揚,其中當然不乏一些與珈邏對戰時他那以一敵百之勢。不過口口相傳的事自然是越傳越誇張,幾乎把雲寒汐誇得如天神下凡一般,帶着滄雲軍所到之處皆無人可擋。可傳聞如何精彩都不及一見,如今雲寒汐這如同鬼魅一般的身手就算是在場的人合力都無法抵擋的。
氣氛就一直這樣詭異地緊繃着,誰都沒有說話,雲寒汐還是用危險的眼神盯着雲風苒,而云風苒則像是失了魂一樣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只一眨眼就扣着自己咽喉的雲寒汐。
這時倒是一向寡言的雲暝伸手拉住了雲寒汐的手腕道:“皇上要緊。”雲寒汐轉身看了他一眼,雲暝朝他笑了笑便率先出去了。接着雲寒汐回過頭鬆開了手,頭也不回地又坐回了牀邊。
雲風苒明顯是被雲寒汐那氣勢給嚇着了,雲風荏扶着他也走了出去。衆人皆隨着他們一同退下在門口等候,臨走還不忘關上了寢宮的大門,獨留兩人在寢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