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園園的聲音傳來:“阿姨,不要這樣!”
砰!“啊!”
巨大的聲響伴隨着盛園園的尖叫聲。
屋內一片寂靜。
“不好!”盛北北等人跑着衝進謝家,只見謝子瑜經常揹着的那把吉他已經被活生生劈成了兩半,而謝夫人手上還拎着菜刀,正怒目瞪着謝子瑜。
盛園園雙手抓着謝夫人,小臉嚇得發白。謝院長揹着手皺眉站在一旁,臉上差點沒寫上“失望至極”四個字。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盛北北的心驚得沉了又沉。
子瑜簽約工作室的事肯定被發現了!
不過,謝叔叔謝阿姨的反應也太激烈了吧?本來還想着子瑜或許可以和父母好好聊聊,繼續從事音樂行業,現在看來,這條路很難走通啊。
顧延川知道那吉他對好友的重要性,慌忙上前扶着謝子瑜,生怕他就此嗝屁。
謝子瑜看着慘遭不幸的吉他直搖頭,簡直不敢相信這竟然是真的。
“不,不是的。”
見謝子瑜爲了這把破吉他悲痛欲絕要死要活,謝夫人氣從中來,拿起菜刀還要再劈。
“我早該把這禍害劈了!”
“不要!”謝子瑜掙扎着要撲到吉他的身上。
姜瀾雪慌忙阻止道:“阿妍,你這是在幹什麼?”
謝夫人臉上掠過慍怒,憤聲道:“謝子瑜竟然敢揹着我們簽約音樂工作室,還發行唱片,現在那個叫什麼'南山有魚'的就是他!”
“南山有魚?”姜瀾雪微愣。
盛崇仁也有些不敢相信:“這不是最近很火的歌手嗎?真的是子瑜?”天吶,真是完全看不出來啊,子瑜這孩子竟然還有這等天賦?
“就是他!”
顯然謝夫人一點都不爲謝子瑜的成就感到高興,她都快氣炸了。
姜瀾雪斂下思緒,勸道:“阿妍,你冷靜一點,孩子都快高考了,別在這時候刺激他呀。”
當年阿妍把吉他弦剪斷,最後子瑜都住院搶救去了,她現在這樣簡直是要孩子的命啊。還是在高考這麼關鍵的時刻……唉,真不知道阿妍在想什麼。
謝夫人臉色鐵青,冷哼道:“呵,高考?但凡他肯把心思放在學習上,早就可以考上醫學院了!”
盛北北看不下去了,這幾個月小舅媽在家養胎,子瑜根本沒去工作室,每天晚睡早起拿命在學習,要不是吃了靈田種植的水果蔬菜,他的身體早就垮了。
就這樣,謝阿姨竟然還覺得他不夠努力?
“阿姨,這段時間謝子瑜爲了準備高考有多刻苦想必您也都看在眼裡。他早就說過了,目標院校是京市醫學院,您何必再逼他?”
謝夫人不屑:“說得好聽,市質檢才考542分,就只進步了不到三十分而已,離京市醫學院歷年的錄取分數線還差得遠呢。”
“要是不碰這些玩物喪志的東西,他早就考六百分以上了。”
謝夫人轉身拿起一旁的手稿,氣憤地晃了晃:“你們看看,他寫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需要花費多少時間?這到底有什麼用?”
說着,謝夫人作勢就要把它們都撕了。
屋內響起一陣的抽氣聲,謝子瑜都快暈倒在顧延川的懷裡了。
姜瀾雪趕忙伸出雙手安撫道:“阿妍,阿妍,你別生氣,先冷靜點。這些都是孩子的心血,你撕了他就白寫了,時間也不能倒流啊。”
盛崇仁看向老友謝院長,語帶焦急:“老謝,你快說兩句啊。”
怎料謝院長沉着聲音質問道:“謝子瑜,你老實交代,籤的哪家工作室?籤多久了?是不是很早就開始了?”
不等謝子瑜回答,謝院長直接下了定論:“肯定早就簽了,難怪你高中成績怎麼也提不上來,明明你初中的時候都能考得很好的。”
“你是怎麼答應我們的?你說過以後不會進音樂圈的,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
“你真是太讓我們失望了。”
謝子瑜有心想解釋些什麼,卻只感覺到大腦一陣陣發暈,渾身無力喘不過氣來。他張了張嘴,好不容易纔發出聲音:“爸媽,我會考上醫學院的。”
“只求,只求能讓我在業餘時間……”
“不行!”謝夫人驟然擡高音量,憤怒的目光宛若鋒利的尖刀,直直地戳向謝子瑜。
“你將來是要當謝家家主的人,怎麼能花費時間在這些無用的事情上?”再說了,不趁早斷了他的念想,以後翅膀硬了打死要玩音樂怎麼辦?
要是放任他積蓄實力,等他在音樂圈佔據一席之地,謝家想打壓他都不行了。
他是謝家唯一的孩子,不可以任性妄爲。
“我……”謝子瑜想說他不想當所謂的家主,可身上揹負着的責任讓他根本說不出口。
他不想傷害父母。
他們一直以來都希望他能接過擔子。
“我現在就把這些東西都撕了,以後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謝夫人擡手就要把那些手稿撕個粉碎,盛園園伸手去搶,在爭奪中被推倒在地。
“啊。”盛園園的手指劃到了地上的碎渣,鮮紅的血液從傷口中流出,滴落在地。
“園園!”姜瀾雪快步跑過去察看。
盛園園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卻還惦記着謝子瑜的手稿,淚汪汪地看向謝夫人,顫聲道:“阿姨,拜託不要撕了它們。”
聞言,謝子瑜痛苦地閉上了眼眸,低吼道:“好了!”
所有人齊刷刷地看向謝子瑜。
謝子瑜喉頭一堵,重新嘗試着開口:“爸媽,我答應你們,不碰音樂了。”
憑藉謝家的實力,只要有心去查,找到姚老師的信息是早晚的事,如果讓爸媽知道他簽約工作室的事和北北有關,說不定會跟盛家生了嫌隙。
還有姚老師,她快要臨盆了,不能讓爸媽去刺激她。
現在會鬧成這樣都是他引起的,他連累了園園,不能再連累姚老師和北北。
他不再碰音樂,這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謝子瑜的眼神實在是太絕望了,謝夫人愣了幾秒,有些無措地移開視線,瞥見盛園園的手還在流血,沉默着把醫藥箱翻出來爲她包紮。
“對不起,園園,傷到了你。”
謝夫人的聲音很低,低到幾乎聽不到:“我這麼做也都是爲了子瑜好。”
“他以後就會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