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跟夏淑玉提出要離開池家時,池北北和顧延川正在跟施工方交談。
別看顧延川平時吊兒郎當的,其實他有着洞悉人心的敏銳,對於裝修的各項事宜也很清楚。
要不怎麼說他是顧氏地產的太子爺呢。
因爲池北北堅持要自己出錢,向來大手大腳的顧延川直接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跟施工方討價還價。
施工隊負責人面對突然變得摳摳搜搜的顧氏太子爺也是一臉懵逼,硬着頭皮跟他講價。
“顧少,咱們兄弟們也是要吃飯的,還有材料費也不便宜啊。”
無奈顧延川打定主意要幫小姑娘省錢,他那聰明的小腦袋飛速運轉,很快便試探到了施工方的最低價位。
“我們的預算就只有這麼多,不行的話我只能找其他施工隊了。”說着,顧延川假意要帶池北北離開。
“顧少,等等!”施工隊負責人哪裡能讓這位金主離開呢?他算是看出來了,顧少這是想要在小女孩面前展示自己砍價的能力呢。也不知道這位爺爲什麼突然來了這種興致,唉。
他上前攔住顧延川,咬牙說道:“行,那就這個價吧。”
價格是低了一點,也還是有賺頭的,再說了,這位爺對於自己房子的裝修可是毫不吝嗇的,大不了後面再撈回來唄。
施工隊負責人高高興興地跟池北北簽了合同,一點也不心疼錢錢。他在心中默唸就因爲一點點利益丟掉長遠的客戶,不值當不值當。
第一次砍價成功,顧延川竟覺得有些新奇,好像自己賺了一大筆錢一樣。
他站在池北北面前,一副求表揚的神態:“小北,怎麼樣?”
“很棒哦。”池北北笑着摸了摸他頭上的呆毛,她現在有一千多萬的存款,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能省一點自然是更好啦。
“嘿嘿。”顧延川憨笑兩聲,尋思着以後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再幫小姑娘砍價。
就是他自己買東西的時候也可以砍價啊。
咱也不差錢,咱就是享受講價的樂趣。
叮!
是消息提示音。
林姨:【小姐,我已經跟太太說了,太太讓我今天離開,我打算先找個旅館住下,明天去御景天城附近租房子,你不用擔心。】
?
夏淑玉讓林姨今天就離開池家,這是池北北沒有預料到的,她以爲夏淑玉怎麼也需要花一點時間找人來接替林姨。
她本來還打算慢慢幫林姨物色一個好一點的房子呢。
池北北:【林姨,我剛好在御景天城,你先收拾東西,我找好房子後把地址發給你。】
點擊“發送”鍵後,池北北攥緊了手機,看來得加快找房子的速度了。
她下意識看向顧延川,問道:“延川,這附近有好一點的房子出租嗎?”
不等顧延川說些什麼,池北北解釋道:“我想讓一位長輩暫時住一段時間,等我的房子裝修好了,再讓她搬過來一起住。”
聽到是小姑娘的長輩要住,顧延川迅速在腦海裡扒拉了一下,說道:“我在這個小區有一套兩室一廳的商品房,直接就住我那裡吧?”
池北北有些遲疑:“會不會太麻煩你了呀?”讓林姨住在顧延川的房子裡,她自然是放心的,兩室一廳一個人住也剛剛好,就怕會打擾到顧延川。
萬一這是顧延川平時休息的小窩呢?
顧延川大手一揮:“沒事,空着也是空着。”
“我先帶你去看看吧。”說着,顧延川帶着池北北去了另一棟樓,他的那套商品就在第12層,已經裝修好了,傢俱彩電一應俱全,還有專人定時來打掃整理,拎包就可以入住。
池北北打量着房子的裝修和佈局,確實還不錯,房子裡也沒有住過的痕跡,看來真的是顧延川閒置的房子。
林姨住在御景天城小區裡的話,也方便她隨時過去看裝修進度。
池北北有些意動。
“宿主,你就從了吧。”雪球側躺在餐桌上,小爪爪一下一下地拋着一粒瓜子。
池北北嘴角微微抽了一下,雪球這話聽着怪怪的。
顧延川直接默認了池北北的長輩要住在這裡,態度熱情地問道:“小北,你那位長輩什麼時候過來呀?我去接?”
池北北拒絕:“不用,我讓林姨打車過來。”
林姨給夏淑玉的辭職理由是她的侄女接她回去養老,可信度聽着有點不高,但也找不出更好的藉口了。
想來夏淑玉也樂意對外說林姨是回去養老了,這樣就不會有人質疑她逼走了林姨。
從別墅區打車到這裡並不需要多久,她不讓顧延川回去接,是擔心會被池家的人看到起疑,到時候就前功盡棄了。
池北北:【林姨,你直接打車到御景天城,我在這邊找到了合適的房子。】擔心林姨不知道具體的位置,池北北附上了這邊的地址信息。
過了一會兒,池北北收到了林姨的回覆。
林姨:【好的,小姐,我已經在車上了。】
“延川,林姨已經在路上了。”
林姨?顧延川主動說道:“那我們到小區門口去接林姨吧。”
在去小區門口的途中,池北北將林姨這些年對她的照顧一一告訴了顧延川。
顧延川不發一語地聽着。
末了,池北北感嘆道:“如果不是林姨的話,你可能已經見不到我了。”
她側眸看去,才發現顧延川眼中閃着刺骨的寒光,臉上像是抹了一層嚴霜,冷得嚇人。
“延川,你怎麼了?”
顧延川沉聲問道:“池家爲什麼要這麼做?”他猜得出來池家對小姑娘並不怎麼上心,但他以爲至少吃飽穿暖是沒有問題的,沒想到小姑娘竟然差點被折騰死。
他小時候也常常餓肚子,被打罵,關禁閉,但在那個女人離開後,他再也沒有受過那種折磨,不敢想象小姑娘整整忍受了十七年。
池北北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他,輕聲問道:“延川,你相信我嗎?”
以前她不說關於她和池明初的事,是因爲沒有證據,但現在她想把這件事告訴顧延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