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顧延川雙手插兜大搖大擺走進顧司南的書房。
“老頭,我明天要請假。”
顧司南狠狠皺眉:“爲什麼?”
這小子也不知道遺傳了誰,從小就喜歡吃甜的,一點苦都不肯沾,寧願難受死也不吃藥。
該不會是還有哪裡不舒服,在諱疾忌醫吧?
“我叫家庭醫生幫你看看。”
“不用了,我好得很。”顧延川無奈極了,那麼一點小傷口早就好了,要不是享受小姑娘和那個女人的照顧,他早就麻溜收拾東西回來了,纔不乖乖在醫院躺着。
“那請什麼假?”
特麼的,都已經放假半個多月了還不夠嗎?現在不得滾去公司加班加點搞事業?都特麼快開學了。
“明天是情人節。”顧延川嬌羞不已,“想和小北一起過。”
“情人節?”
顧司南若有所思。
嗯,看來他也該請個假了。
……
蘇家老宅。
如今蘇曼還沒正式離婚,就是給顧司南幾百個膽子也不敢公然送花送巧克力送珠寶首飾之類的。
不過沒關係,段特助整理給他的那些戀愛攻略和情話集錦早晚能用上的。
叮!
門鈴響起。
“誰啊?”吳媽從屋裡出來,隔着庭院門看到了顧司南的身影,臉色一變。
哦,天吶,這煞星怎麼來了?
吳媽的語氣冷了些許:“顧總,您來了。”
顧司南並不介意吳媽的態度,心中默唸着“追妻火葬場”,頗有禮貌地問道:“吳媽,曼曼在家嗎?”
“顧總,您稱呼我們家夫人爲曼曼怕是不太合適吧?”
吳媽對顧司南的意見可大了。
當年顧總哄騙着自家夫人跟他契約結婚,吳媽和老爺一家都誤以爲他們是真的結婚了,拿他當姑爺敬着,就算找各種理由不讓見夫人也不敢多說什麼。
結果特麼的居然囚禁欺辱夫人,老爺的公司瀕臨破產也是顧總搞的,太過分了!簡直令人髮指!
這特麼和窮鄉僻壤的村民拐賣媳婦有什麼區別?只不過是顧總有錢有勢罷了。
顧司南默唸着“卑微可憐”,爲了把曼曼追回家,就算是被她身邊的人甩臉子也沒關係。
沒事的,追妻火葬場就是這樣。
“吳媽,誰來了?”見吳媽遲遲沒回來,蘇曼從屋內走出來,一下子就看見了庭院門外的顧司南。
“你怎麼來了?”
“曼曼,我是來送邀請函的。”顧司南找了個正當理由,“過幾天是延川的十九歲生日,你可以來參加嗎?”
嘿嘿,拿孩子說事最方便不過了。
他們作爲延川的爸爸媽媽一起探討孩子的生日宴有什麼不妥嗎?半點都沒有!
蘇曼不禁想到了去年顧延川的十八歲生日。
她沒去參加那孩子的成人禮,想想還是有些遺憾。
應該去看看的。
吳媽曉得自家夫人這次肯定會去參加少爺的生日宴,擡手示意:“顧總,請把邀請函給我吧。”
顧司南並沒有把邀請函從欄杆間隙裡塞進去的意思。
他默默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連聲音都啞了幾分:“曼曼,我可以進去喝杯水嗎?”
哎呀,這天氣好炎熱~他快要中暑了~好虛弱哦~
蘇曼尋思着他大老遠過來一趟,連杯水都不給他喝確實有些不太妥當:“吳媽,把門打開吧。”
顧司南揚起了嘴角。
裝可憐果然有用,回去給段特助加獎金。
最終顧司南還是沒能進了蘇家的房子。
坐在院子裡的涼亭裡,顧司南的心情依然很好。至少取得了階段性勝利,這次進庭院門,下次就可以進入戶門了,說不定哪天就能摸進臥室門了。
吳媽黑着臉給顧司南沏茶端水果點心,完事了也不走開,杵在蘇曼身後,時刻防備着顧司南發瘋。
顧司南自動把吳媽這個電燈泡屏蔽掉,呷了一口茶,讚歎道:“曼曼,你這裡的茶真不錯。”
“你什麼茶沒有喝過。”蘇曼在顧家待了幾年,自然知道這人奢侈得很,幾萬塊一餅的茶隨隨便便拿來煮茶葉蛋,哪裡看得上她這點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茶。
“唉,或許是因爲跟我一起喝茶的人不一樣吧。”
這話就有點曖昧了。
“顧司南,我們是不可能的。”蘇曼請他進來也有跟他說清楚的意思,“你不用花心思在我身上。”
“像你這麼有權有勢,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雖然顧司南離異帶娃還一把年紀,性格也不咋地,但人家有錢,很多很多錢錢,長得也不賴,想要娶個二十幾歲的小姑娘不是不可能。
顧司南很想表表態,說自己除了她不會多看一眼別的女人,不過現在曼曼沒恢復單身,不好明着說騷話。
他做足了卑微的姿態:“曼曼,咱們就當作老朋友聊聊天。”
不要有心理負擔,他可以乖巧地做個備胎,毫無怨言,只等待有朝一日能夠上位。
顧司南將話題引到顧延川身上:“曼曼,關於延川的生日宴,你有什麼建議嗎?”
“延川喜歡吃甜點,我們可以……”
不等蘇曼把話說完,“砰”一聲巨響,庭院門被踹開,一道身影衝了進來,幾位傭人攔都攔不住。
顧司南登時怒極,特麼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簡直是不把他放在眼裡,看他不把這雜碎踹死。
他擼起袖子,起身大步走過去。
誒?是季修辭!
季修辭面容扭曲鐵青,像抓到妻子紅杏出牆的小可憐,眼中甚至冒出了紅血絲。
小跑着跟上來的蘇曼皺眉看着他,冷聲道:“季修辭,你這是在做什麼?”
“蘇曼,就是因爲他吧?”季修辭差點沒把手指懟到顧司南臉上,“你之所以要執意跟我離婚,就是爲了跟他雙宿雙飛!”
“你賤不賤啊?他都那樣對你了,你爲什麼還惦記着他?”
“你特麼說誰賤!”顧司南怒火瞬間燃燒起來,揮起拳頭就要揍季修辭。
蘇曼喝道:“住手。”
顧司南乖乖把手放下。
見顧司南這麼聽蘇曼的話,季修辭冷呵一聲:“蘇曼,你現在還是我的妻子,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跟他在一起了嗎?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蘇曼耐着性子解釋:“顧司南今天只是過來送延川的生日邀請函而已。”
“需要親自上門送嗎?要是我晚來一會兒,說不定都滾到牀上去了。”
蘇曼面露失望:“季修辭,就是因爲你總是這樣不分青紅皁白地懷疑,我纔要跟你離婚的。”
看着她那沒有一絲絲溫情的眼眸,季修辭絕望極了。
本來她是他的,可她被搶走了,還有了孩子,好不容易把她的人帶回來了,心卻留在了顧司南那邊,叫他怎麼辦?
而如今,連人也留不住了。
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季修辭崩潰痛哭,一時間竟口不擇言:“我知道你忘不了顧司南,你就是嫌棄我是廢人。”
話落,院子裡一片寂靜。
顧司南的心裡生起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季修辭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