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覺察到了我的目光,他站起身子,朝我們走過來。
“我先回去了,今晚謝謝款待,下次有機會請你吃飯。”
話音剛落,我的腰就被人狠狠捏了一下,我沒忍住嚎了一嗓子,然後陸子寒就跟拽死.狗一樣把我拖出去了。
晚上回去之後,我確實被陸子寒折磨得很慘,不過僅僅侷限於牀.上,禽.獸不如這種詞大概就是爲他量身打造的。
大概是因爲之前求婚被我拒絕了,陸子寒好像特別耿耿於懷,每天都用一種看出.軌妻子的眼神盯着我。
更加離譜的是,有一天我用他電腦,趁他不注意,偷偷查了一下他的瀏覽記錄,他居然在看一本書,名字是:一百種方法教你識破女人的心。
腦補一下情景,陸子寒戴着黑框眼鏡,坐在電腦旁邊,一本正經地看着這種心靈毒湯,想想也是未飲先醉了。
陸子寒特別敏感,首先導致的一個惡果就是,他很不喜歡讓我和異性接觸,最大的心願,應該就是讓我老老實實做個家庭主婦,但是這樣的生活,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在家宅久了,我感覺腦袋都快長草了,我不止一次跟陸子寒說過,我想出去找工作,可他每次都會找到五花八門的理由,當然最理直氣壯的,莫過於新圓還小,他工作很忙,小孩子總需要人照顧。
一眨眼,迎來了暑假,幼兒園的小朋友也放假了,我以爲整個假期,就要在帶孩子之中度過了,沒想到的是,陸子寒居然答應帶我們去法國玩。
“你爲什麼心血來潮,要帶我們去法國玩,公司的事情也不用管了嗎?”
陸子寒頭也不擡地翻着手裡的書,淡淡道,“工作了太久,帶新圓出去放鬆放鬆。”
他擡頭看我,笑得促狹,“帶新圓去纔是重點,而你只是順便。”
這人都多大了,居然還這麼幼稚,我懶得理他,哼着歌去浴室洗澡了。
陸子寒辦事效率特別高,前一天晚上跟我說了去旅遊的事情,第二天就直接帶着我們出發了。
經過了冗長無聊的飛行,終於抵達目的地,我有點暈暈乎乎的,有車子直接去機場接我們,我坐上車之後,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後來我是被陸子寒拍醒的,而且這混蛋居然直接拍我臉,力氣還不小,我嚴重懷疑,他肯定藉此報復我。
要不是前面還坐着司機,我肯定立刻呼他一記熊掌。
周圍的環境特別幽靜,雖然同是夏天,但和國內的炎熱完全不同,這裡比較涼爽。
車子開進一個大門,周圍全是樹木和花草,裡面建築也是類似於中世紀那種城堡。
下車之後,好幾個男人過來幫我們搬運行李,最讓我驚奇的是,陸子寒居然用法語很流利地和他們說話。
好歹姐當年專業是英語,二外修的是法語,但鑑於法語已經被我弄丟了這麼多年,所以只能大致聽懂他們在說什麼。
歐美人天生架子好,再加上五官立體,眼神深邃,我很不自覺地就開始花癡起來。
陸子寒還是很瞭解我的,他皺皺眉頭,一巴掌就落到了我頭頂,我嚇得縮了一下脖子,可是他只是把手輕輕放在我腦袋上,揉了幾下。
新圓趴在他懷裡,奶聲奶氣地問道,“爸爸,這裡是不是公主住的地方,媽媽每天給我看的小.人書,裡面的公主都住在這樣漂亮的房子裡。”
陸子寒看起來心情很不錯,在她粉嘟嘟的臉上親了一口,笑着說道,“你就是那個小公主啊。”
進了屋子之後,我不禁被震撼到了,不光外面的仿中世紀建築,就連裡面的擺設,也全都是古色古香。
雖然房子大的離譜,但是打掃得特別乾淨,我覺得他肯定請了傭人替他定期打掃。
這房子雖然看着是不錯,但是如果讓我一個人住在這裡,我晚上肯定會害怕的,估計是鬼片看多了的原因。
平時睡覺的時候,新圓一般不和我們睡一起,但因爲到了新地方,我害怕她認牀,就把她抱到了我們牀上。
小孩子比較容易累,我給她蓋被子的時候,她已經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然後我聽見陸子寒很小聲很小聲地嘟囔了一聲,雖然聲音不大,但我還是聽見了。
我沒忍住笑了一下,然後問他,“你還想不想要個男孩子?”
他拉過被子躺下,側過身子看我,“新圓一個就夠了,我不想要那麼多孩子,太鬧騰了。”
“你確定不要一個男孩,將來替你繼承家業?”
現實生活裡,那些家大業大的豪門太太,如果生不出男孩,就要一直不停生下去,想想也是挺心酸的。
或許有些人表面上光鮮亮麗,可是個中的辛酸苦辣,或許只有自己知道吧。
所以對於一個人來說,永遠不要自怨自艾,過分羨慕別人的生活,要努力活出自己的樣子,有時候精神上的滿足甚至比物質上的充裕,要快樂得多。
他伸手摸摸新圓的小臉,“我跟我爸不一樣,我沒有他那種雄心抱負,我只求安穩的生活。我一直覺得有些對不住新圓,如果今後再有孩子,我對她的愛就又要進行分割了。”
我很吃驚,我真的沒有想到,平時冷冰冰的陸子寒,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他真的很愛新圓。
一夜好眠,後來睡得正香,就被陸子寒這個殺千刀地給我拽起來了。
我有一點起牀氣,沒睡飽,精神就懨懨的,然後就把一肚子火全撒在陸子寒身上了。
“你又發什麼瘋,大清早把我弄醒幹嘛?!我看你就是故意找我茬的!你唯一的樂趣就是折磨我!”
他看起來很不高興,盯着我看,好半天才說道,“許歡顏,你什麼時候才能長點心!”
說完之後,也沒搭理我,直接出去了。
我又繼續倒在牀上挺屍,可是無論如何,就是睡不着了,陸子寒剛纔的表現太讓我覺得堵心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我做了天大的,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
我爬起來,打開窗戶,早上的空氣特別清新,下面有兩個工人在修剪花枝,我隱約聽見他們在說葡萄、莊園之類的字眼。
我愣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很久之前,陸子寒跟我說過,他在法國有個莊園,而且他還有個葡萄園,還說今後等到一切安定下來,就帶我過來。
怪不得陸子寒這麼生氣,他的良苦用心,我卻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依照他平時暴如雷的脾氣,剛纔沒打死我,已經算是極限了。
下樓的時候,新圓正趴在小桌子上面吃早飯,我問她,“爸爸呢?”
她咬着勺子,用胖乎乎的小手指了指外面。
我剛走到門口,一眼看見陸子寒在和好幾個外國人說話。
那幾個人齊刷刷地轉頭看着我,臉上帶着曖.昧不明的笑,然後就開始打趣陸子寒。
以前語言課老師說的簡直是真理,等到關鍵時刻,你纔會覺得,掌握一門外語其實是多麼的重要啊。
陸子寒皺眉,用手兇巴巴地指了指我,意思是讓我站着別亂動,他走到我面前,低頭看着我的腳。
“你都多大了,出門都不用穿鞋嗎?!”
我有些窘迫,“剛剛跑得太急了,就忘了穿鞋。”
話音剛落,他就彎腰把我橫抱起來,“洗臉刷牙,然後吃早飯,下午帶新圓和你出去玩,你老實一點,別給我惹麻煩。”
我趴在他懷裡,喏喏地點了點頭,他終於笑了,然後低低地說,“新圓和你一模一樣。”
我洗漱好之後,陸子寒已經在廚房大展廚藝了,他做了一頓地地道道的法國式早餐。
酥脆香軟的羊角麪包,香濃的現磨咖啡,玉米片泡牛奶,還有烤得金黃香脆的吐司。
吃過飯之後,陸子寒居然開車帶我們去了葡萄園。
葡萄園距離我們住的地方,其實有段距離,雖然天氣不是很熱,但他還是給我和新圓一人準備了一頂花帽子。
開始我還以爲葡萄園頂多是陸子寒的一個小樂趣,沒事玩玩罷了,但等我到了目的地,才發現自己完全錯了。
農場裡面有大型的釀酒房、酒庫和調酒室,還有一排排專門給採葡萄的農民蓋的住房。
樓上主要是睡人,男女分開,樓下就是浴室和餐廳,裡面居然還有小型的超市。
葡萄田一望無際,當然還摻雜着梧桐和蘋果樹,一陣風吹來,空氣中滿滿的都是香甜的味道。
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都想一輩子生活在這個遠離塵囂的世外桃源了。
有一大羣人早就在等我們了,下車之後,我一眼就看見早上和陸子寒聊天的那幾個男人,一想到自己那時候蓬頭垢面的樣子,我頓時覺得有些不自在。
有個小夥子走上前來,遞給我一個鋁杯,裡面盛滿了香甜的紅酒。
我看了一眼陸子寒,他滿眼笑意。
我發現自從到了這裡,他好像笑得比我認識他這麼多年加起來都多,看來到了一個放鬆的地方,不管任何人,都會卸下原本的保護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