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樸英美的羞愧就被坦然代替了,“alan,我是跟蹤你了,但是,那是因爲我是你的經紀人,我必須瞭解你的一切,如果你只想和那個a國公主傳傳緋聞也就罷了,我怕你真陷進去……”
“如果我真陷進去了,我還會呆在這裡聽你說話嗎?”
子淅突然截住了樸英美的話,不喜不惱地回了一句。
樸英美瞬間怔住了——長久以來,她對子淅那俊美的臉沒有抵抗力,對子淅那恬淡的氣質更沒有抵抗力,現在,他這種帶着幾分純真又十分有道理的態度更是讓她無言以對償。
是啊,如果子淅真是愛上那個a國公主了,那他就是要做女王丈夫的人了,還會在娛樂圈混下去嗎?
假如他準備離開這個圈子,又何必聽她說這些呢?
這樣想過之後,樸英美仍然不放心,她擺出諄諄教導的態度說道,“alan,我還是很擔心……”
“我會十分小心的,ok?攖”
“好……吧,但是,你要在上午十一點之前回來,把明天的戲預備一下,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
子淅淡淡地應了一聲,目光從房間裡的小魚缸上移開,把頭一低,越過樸英美,朝門外走去,這時,身後傳來樸英美帶着幾分失落的聲音,“alan,你一直不看我,是因爲……我的衣服……很難看嗎?”
聽到她這樣問,子淅停下腳步,隨口答道,“我既然沒看你,怎麼知道是難看還是好看呢?!”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啊……”
樸英美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色套裙,忽然一跺腳,恨恨地喊出了聲。
醫院內,躺在病牀上的安娜對於自己母親的突然到來有些意外,但是,子淅卻是她受了姨母的慫恿而特意叫他來的。
所以,當卡蘿爾敲門,帶着子淅進來的時候,安娜立刻想到了自己對於子淅的邀請。
她本想先說點什麼,可是,母親的氣勢壓迫着她,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時,卡蘿爾主動近前說道,“女王,這位子淅先生是受了安娜的邀請而來,您看……”
夏洛特女王看到子淅進來,站在原地,雙手疊於身前,沉聲道,“讓他留下吧!”
“是!”卡蘿爾應聲退下,當她轉身離開時,忽然瞥見了女王的小動作——女王表面上是雙手端莊地交合着,事實上,卻是右手握緊了左手,分明就是緊張的表現!
這讓她再次起了疑心……
門被卡蘿爾關上了,室內恢復了安靜。
子淅自然地朝着女王看過去——女王有着西方人白皙的皮膚,美麗的棕色眼睛,高挺優雅的鼻樑,臉上帶着些許的倦容,於威嚴中帶了幾分女性的嫺靜。
僅管除了棕色眼睛,栗色頭髮之外,女王和安娜沒有一點兒相像之外,而且,子淅也知道了安娜的身世,但是,女王仍然是安娜名義上的母親。
不管出於對女王身份的尊敬,還是安娜的緣故,他都得尊重她。
想到這,子淅微微躬身,禮貌地招呼了一聲,“您來了!”
夏洛特女王站在兩米之外,怔怔地看着他,眼神像被釘住了一樣呆直……
子淅和她打過招呼後就把目光投向了安娜,當看到安娜沒有什麼不適時,他不由得開口問道,“不是在電話裡說,疼得厲害嗎?我看,沒那麼嚴重吧!”
想到自己確實在電話裡對子淅撒了謊,安娜臉熱起來,連忙解釋道,“我……我本來很疼的,但是,因爲母親到來的緣故,心情好了,自然就不疼了!”
聽到她這樣說,子淅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再次看向了夏洛特女王,這一看,他立刻呆住了——女王的臉上竟然掛着兩行淚!
那樣明亮的淚痕,蜿蜒而下,而她的眼睛又努力地睜得很大,看上去很怪異!
因爲哭泣,她那棕色的、帶着水霧的眼珠像蒙了一層細塵的寶石,朦朧得失去了光彩。
“母親,這是子淅,您一定知道他吧?”
當安娜消除了心頭的怯弱,把子淅介紹給女王,並把視線投向她的時候,女王忽然轉過身,看向了窗外。
看到這一切之後,子淅秀逸的眉稍稍聚攏……他完全被夏洛特女王的怪異舉動迷惑了!
剛纔,她淌着淚和他對視的時候,並不躲閃,現在,卻刻意地要避開安娜?難道,她的淚水就是爲了他而流的嗎?
……
這時,忽然響起了咚咚地敲門聲,安娜聽到聲音,把頭轉向了門口。
子淅注意到,背對着他站立的女王迅速擡手,做了一個擦淚的動作,然後,鎮定地說道,“進來!”
很快,卡蘿爾親自端了茶水盤從門外進來。
“女王,這是您愛喝的茶,我早早地備下了,已經泡好了,請您嚐嚐,子淅先生也跟着一起喝吧!”
說完,卡蘿爾先把茶杯送到了女王面前,女王端起了茶杯,卡蘿爾又把茶盤送到了子淅面前,子淅本不想喝,但是,確實口渴,就端起茶杯……
鋥亮的邁.巴.赫轎車優雅地停在醫院停車場之後,秦一城凝着眸,從車上下來,剛在車前站定,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英文的嘀咕聲——
“哎,你記住了吧,這個茶杯是女王的,這個是那個子淅的……”
“噓,別說話了,卡蘿爾公爵夫人不許多言……”
子淅用過的茶杯和女王用過的茶杯?
秦一城聽了兩個人古怪的對話,心裡納罕,看到兩人駕車離開,他立刻上了車,悄悄地尾隨着他們的車,最後,來到了s市醫院的親子鑑定中心!
……
一個小時後,秦一城提着一個黑色皮包,出現在鑑定中心主任丁紀科的辦公室。
丁紀科是人體生物學博士,秦一城和他有過幾面之緣,相談甚歡,也算相識。
秦一城衣冠楚楚地敲門進來時,丁紀科正在看文件,猛然擡頭,只覺得秦一城風姿翩然,雖然也是三十四五的年紀,看上去卻很有活力,而不像他,纔剛剛四十歲,已經有了些禿頂。
“秦總裁,好久不見,風采依舊啊!”
秦一城點了點頭,迴應道,“是啊,上次還是在宴會上見過,丁兄,我看你的氣質越發地老練穩重了,哦,你發表在國際醫學雜誌上的那篇論文,我認真拜讀後,十分地欽佩,論文寫得非常深入,很有見地!”
被秦一城這樣一稱讚,丁紀科露出了笑容,起身,讓人準備茶水,並招呼秦一城坐下。
“秦總裁今天過來,有事?”
兩人分坐在茶桌兩側,丁紀科挑眉問道,
他是研究人的科學家,不僅研究人的生理構造,也研究人的思想和行爲,他很清楚,像秦一城這樣的人物,是不會隨便來訪的,既然過來,自然有事,所以,他沒有再客套,而是直截了當地問出了口。
看到他直奔主題,秦一城報以淺笑,本來五官深刻的俊顏顯得溫和起來。
“丁兄,我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
“哦,剛纔有兩個茶杯送到你們這鑑定,我想……把其中的一個茶杯換掉,哦,這個茶杯我帶過來了,丁兄你……能否幫忙安排一下?”
“這個……不行!”
遭到丁紀科的拒絕後,秦一城懇切地說道,“我秦某以人格擔保,這次的鑑定是爲了一場陰謀,而我從中干涉,只是爲了保護善良的人不受傷害!”
“秦總裁,你既知自己人格高貴,可以作爲擔保,爲什麼又要做損害自己人格高貴的事呢?凡是來我們這裡做鑑定的,都是對科學懷有一種敬仰和尊重的人,他們把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交給了我們,交給了科學,如果我們弄虛作假,豈不是辱沒了科學的莊嚴,也辱沒了自己的人格?”
頃刻間,秦一城被丁紀科身上所煥發出來的一種神聖的光芒吸引了。
他的心也有了那麼一點點的羞慚,但是,很快,他就堅定了自已的信念。
他這樣做是爲了保護安娜,甚至也是爲了保護子淅,根本沒有什麼好羞愧的!
就這樣,秦一城靜靜地想了一會兒,據理力爭地勸道,“丁兄的一番話,確實讓秦某欽佩。只是,我有一點愚見想和丁兄分享,那就是——科學如果被人用來做正義的事,那就是莊嚴的科學,如果被壞人利用,那麼,科學就是幫兇……科學沒有人的思想,它不會說話,但是,我們人有思想,我們會控制它,這就是我們爲人的高貴之處!”
“呵呵,秦總裁,你的話,好像很有道理!”
“丁兄,我這只是一點個人見解,你隨便聽聽,如果可聽,能聽得進去……就好!”
兩人剛聊天這,有辦事員送茶過來,丁紀科請秦一城喝茶。
聞到碧螺春的香味,秦一城沒有推卻,慢慢了品了幾口,卻因爲看到這茶杯,而再次想到自已這次來找丁紀科的目的。
於是,慢慢地放了茶杯,坦言道,“丁兄,今天的事,我雖然唐突了,但是,我是爲自已的親人而來,所以,不得不來……此刻,我心裡雖被丁兄的浩然正氣所震懾,仍然希望丁兄能幫忙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