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葉伊嵐便按下那滋生的好奇,放到一邊,等什麼時候林墨城氣消了,再對夏時宇的事從長計議。
她第二天大早就在林墨城的病房外舉步徘徊。
當樑志傑通知她林墨城在病房裡收拾好了馬上要出院的時候,她便立即躲到醫院大門外去,生怕那人看到自己心情不高興。
但又很擔心他到底好不好?檢查出來的報告是怎麼說?
可現在只能偷偷躲起來,眼看着樑志傑把他接走,自己纔敢現身,這時又急着想知道林墨城的狀態,只好跑回姐姐家等消息。
葉白瑜除了在夏時宇最初消失的那段時間裡見過妹妹這模樣,就是這次了。
“別急,等下你姐夫回來就知道了!”
葉伊嵐左等右等,終於把樑志傑盼了回來,甚至在他的車子還沒停進車庫時,葉伊嵐已經跑到他的車前將他攔下,還因此險些被撞上。
樑志傑一氣,本想罵她幾句,但下得車來見她那神情,到底是不忍心。
遂不等她問,自己便先開口說:“放心,好得很,腳傷養兩個月就行了,倒是讓我帶了份東西給你。”
葉伊嵐聽到前面的話,頓時就現了笑臉,但最後一句卻將這如花的笑容瞬間枯萎敗壞掉,這個時候還能帶什麼東西,不就是那該死的離婚協議書嗎!
這男人至於嗎?!
是鐵了心要離婚,還是這次狠得要她吃教訓,好長記xing?
她不願多猜想,知道林墨城的複診日期,又偷偷去醫院看他,那探頭探腦的女人,精明如他怎會察覺不到,氣歸氣,但沒有葉伊嵐的日子,空落落的自己也很難受。
要真的跟她離婚是斷斷不可能,還不如直接把自己殺掉來得容易。
現在林墨城也只是想讓她多吃幾天苦,再給個臺階讓人回來就好了,相信經過這次,讓她見識到自己的雷霆之怒後,她也不敢再偷偷去見那人。
以後對自己,也會更乖巧和順從。
奸詐又狡猾的商人,這樣一步步給她下套,將她的尖銳的棱角磨平,把她的倔強和高傲征服,最後收她在手心裡,細心呵護。
可此時葉伊嵐卻陷在有家不能回的悽慘中,到了葉白
瑜家也沒人陪,樑母基本上天天都要過去看媳婦,一句話重複三次,依此類推,一件簡單的小事,在她那裡,基本上要花一個小時來說。
虧得葉白瑜這孕婦受得了,她才呆了三天都要瘋掉。
轉而想到夏時宇,便想去找宋蘇蘇。
其實這兩天葉伊嵐隱隱有個念頭,直到昨晚宋蘇蘇的助理Fiona給她打來電話,試探她勸過宋蘇蘇後的態度。
她雲裡霧裡,問:“你老闆的什麼態度?”
Fiona耐心地說:“你年前不是答應幫我勸一下老闆,讓她年後繼續接工作嗎?”
葉伊嵐這纔想到去青海前答應的事,但她和宋蘇蘇從那開始誰也沒找過誰,要不是前那幾天碰到,都一直避着不見面。
她突然想到最近偶遇還是在醫院裡,惱歸惱,但仍是不免憂心問道:“你老闆的身體之前怎麼樣?”
“氣色確實沒有以前好,以前她上妝隨便一下就很漂亮,後來化妝師總跟我說老闆臉色太差,半小時能把她變得美美的,但後來要花兩小時纔有以前那效果。”
葉伊嵐轉念一想,可能她生病了,不然夏時宇怎麼會出現在青海,還在醫院裡,應該是來陪宋蘇蘇的。
而宋蘇蘇把工作都推掉,竟然要休養這麼長的時間,莫非是什麼大毛病?
想到這點,她不由得心慌了,對於這個好友,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真正恨得起來的,就算她真的和夏時宇一起背叛了自己,但二十年來的歲月裡沉甸甸地積累下這情同姐妹的情誼,不是一朝一夕能毀掉。
眼下走到馬路的分叉口,按下宋蘇蘇的號碼,問:“你在哪兒?”
那邊的人說話有幾分軟綿綿,聲音裡疲態顯現,“在家裡。”
“我現在過去找你!”
她說完也不等那邊答話,直接掛斷後便攔下出租車。
葉伊嵐去到的時候,看到她早已經把外面那層防盜門打開,給自己留了個門縫。
她推門進去,看到宋蘇蘇在盤着腿坐在沙發上打字,見她來了,擡頭望一下,又低下去,說:“坐吧。”
葉伊嵐坐下,問出心中所想,“聽Fiona說,你今年都不打算工作,這裡面
有那麼多好機會,放棄會不會太可惜了?”
宋蘇蘇並沒有回答她,仍在與人線上聊天,但很快便關閉了聊天窗口。
她見狀,又問:“你是不是生病了?”
宋蘇蘇聳聳肩,嘴角一抹無力的笑,看得出來很牽強,但她只是站了起來,把手裡的筆記本放到葉伊嵐的腿上,“你看一下這個,等我出來後我們再聊聊。”
9月25日。
我和範偉及ge***e在山上呆了兩天,順利完全任務,山上好風光,回去給你看到相片後,你一定恨我不帶你來,所幸這裡有你喜歡吃的桃子,我摘了幾個,放在揹包裡,想帶回去哄你,希望你已經沒有生我的氣。
範偉笑我,說從四川帶回去,桃子都已經爛掉了。
沒關係,我可以把桃核刻成工藝品,讓你帶在手上腳上脖子上。
你一定喜歡!
但下山的時候,我們遇見了塌方,來之前聽當地人說過,前幾天一直在下大雨,突然之間大面積的山體滑坡,我們三個始料不及,眨眼間都被埋了進去,有什麼砸到了我的腦袋,只覺得眼前一片紅色,意識漸漸模糊。
那裡是崇山峻嶺,道路一邊是山體,一邊是河谷,儘管範偉發出求救信號,但山路崎嶇,我們幾乎被困到半夜,才得救。
我是傷得最輕的一個,接下來一個月紗布都蒙着眼睛,這也意味着攝影生涯的結束。
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範偉,ge***e斷了右腿,再也不能踢他愛的足球。
那一個月我活在黑暗裡,拆紗布的那天,通知了宋蘇蘇,她嘶聲底裡的罵我,說:“伊嵐快被你折磨死了,她找你找得很着急,她姐前兩天把她帶回去了,你趕緊回來。”
我說了我的眼睛,宋蘇蘇當天就飛來照顧我了,我把工作室給了範偉的哥哥打理,自己不再出面,並將這個決定登上了你工作的那家報社。
這樣一來,你不會再擔心我,慢慢地放下我。
可另一方面,我是不甘心的,卻更怕你負累。
因爲你這個人啊,絕對不會讓我一人承受這麼多打擊,但我愛你呀,我要給你最好的,可如今我已殘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