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章笑道:“這當然沒事,你別說是捐一百萬兩,你就是捐一千萬兩也沒事!只要你拿的出來。因爲你現在已經是準額駙,孝敬宮裡面多少都不會過分,而且,你一下子賺了這麼多銀子,大庭廣衆的,現在應該已經傳遍京師了,宮裡面肯定已經知道了,明天就會傳遍整個直隸,過兩日,整個大清國都知道了!這可比八百里加急傳播的速度快的多,所以嘛,你這一步是很對的,不給宮裡面捐一筆大數目的銀子,說不過去。你的身份可以捐錢,你的身家夠本錢捐錢,加之你不是朝廷官員,所以,你捐多少都是沒有人會說話的,越多越好。”
萌少爺哦了一聲,笑問:“中堂大人在這兒住的還習慣嗎?”
萌少爺不想再談捐錢的事情,一百萬?一千萬?今天李鴻章明顯比往常話多,萌少爺也不知道李鴻章在高興個什麼勁兒,越多越好?不是你的銀子!
要知道,這個時候的銀子有多麼的值錢吶,一兩銀子等於後世幾百塊呢!
像是秋韻的一個月二兩銀子的工資,已經等於現代五六千塊錢一個月了,那也就是克林斯曼洋行,也就是軒悅萌身邊的人,放到衙門裡面,已經等於軒洪濤以前在天津機器製造局拿的管理人員的工資啦。
這個時候八大胡同的雞的平均水平,一個月也頂多,五兩左右,那五兩可是拿命在拼啊!一天平均得接十多個男人,人蒼老的速度是非常嚇人的,很多十六七歲的少女,已經像快三十的少婦啦,像是秋韻這樣,每日保養的好好的,工作又輕鬆,就是對少爺做一些輔助工作,就能有二兩銀子,那些秋韻原先的姐妹,都羨慕的要死!簡直是天上和地底下的生活差距。
如果說雞的生活是地底下,那麼中國老百姓這個時代的生活水平,就是十八層地獄,雞不管在哪個年代,都絕不會墊底,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女人前赴後繼。
普通的家庭能混到全家溫飽的,都是上好的人家!像北京和天津這些繁華的地方,賣兒賣女的市場,比菜市場的規模還大,人肉比豬肉還便宜。
萌少爺雖然現在發跡了,但是他一刻也不敢忘記自己的出身,自己的前世所受過的苦楚,在現代,雖然沒有這麼慘,不過,在現代,他就應該是屬於這個時代,一天只能吃一頓飯,一天卻要做十多個鐘頭重體力勞動的那一個族羣的!每每想起現代的生活,萌少爺就更是覺得清末的生活,現在的生活,簡直是天堂,他現在已經算是既得利益者啦,要不然,咋能讓李鴻章抱來抱去的?
李鴻章將軒悅萌放下來,牽着軒悅萌的手,坐到了豪華沙發上,拍了拍沙發,看着整個房間的華麗佈置,“這麼寬敞,這麼豪奢,大清國也就只有你這裡了,宮裡面都沒有這個排場!老夫怎麼會不習慣?聽聞這間屋子是悅萌專屬的,不會因爲老頭子住了,而不高興吧?”
萌少爺大汗,老頭跟他還打官腔,笑道,“中堂大人能來住,悅萌是沾了中堂大人的福氣纔對,怎麼會不高興呢?這是我軒家祖墳冒青煙啦。”
李鴻章哈哈大笑:“你軒家祖墳肯定是冒青煙啦,否則,你一個一歲多的人,就能和潔格格定親?你知道潔格格在大清國是什麼身份嗎?那是身份最爲尊貴的格格!你這一下,等於是和皇上同輩人了,你爺爺比太后的輩分都高了。”
軒宗露大驚,“中堂大人,這個玩笑可開不得。”
萌少爺很是奇怪,李鴻章平時都不會這樣開玩笑的,今天明顯心情很好啊?還是說,這個纔是真正的李中堂大人的本性?你老小子平時一副道貌岸然的,也真是能裝。
不是心情很好,就是老頭實在是太會演戲啦,萌少爺對李鴻章的演技是十分認可的!
李鴻章在外面,不管是什麼時候,總是一副力壓一切的大員氣場,在私人空間就是一副尊尊長者模樣,而且學識淵博,言辭幽默,很容易讓人產生敬畏加親切的感覺。
萌少爺很是羨慕李鴻章的人格魅力的,說到處事得體這一點,整個大清國,李中堂大人應該都排在第一!
李鴻章笑着指了指沙發,示意軒宗露也坐下,“宗露,都是自己人,關了門,大家都是王爺,開個玩笑不算什麼。”
萌少爺大汗,關了門都是王爺?今天的李鴻章簡直啦,不過,也能說明李鴻章真的將他和軒宗露當自己人,說話纔會這麼毫無顧忌的。
萌少爺和軒宗露都不知道怎麼接李鴻章的話,在李鴻章面前,似乎全世界都只能是陪坐。
李鴻章又道:“悅萌,正好,明日,就同本部一道會天津去吧?”
萌少爺正有此意!能和李鴻章一道走的話,安全方面是一個很大的保障!而且,還要運送大批的黃金和官銀呢!
但是萌少爺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他不能立刻就走。
萌少爺那些大順莊的銀票雖然很是靠得住,不過,萌少爺還是喜歡換成實物,這麼大的一批黃金,不跟着李鴻章走,還真的是很不安全的。
“中堂大人能等我一天嗎?”萌少爺賣萌道:“我也十分想同中堂大人一道走,不過,先要兌了銀票。”
萌少爺特意將自己的意圖說明白,以示在李鴻章面前完全不存在秘密之意。
其實,萌少爺還不只是處理財務一塊,他還要去見李鴻藻和左宗棠。
李鴻章也挺吃軒悅萌這一套的,尤其在這克林斯曼大酒店住着,實在是一個享受,李鴻章的確是一個很懂享受的人,熱衷於享用洋酒、咖啡和高檔洋貨,李鴻章喝的水,要從荷蘭進口,吃的魚,有專門的快馬運輸,從他老家常年供應過來,李鴻章每月生活開支,比起萌少爺來,那是奢華到了沒邊。
萌少爺在天津的克林斯曼大酒店當中安排了一個李鴻章的常年包間,裡面還養着一個美女,李鴻章每個月都會去住一晚,上百兩銀子一瓶的洋酒,像是自來水一般。儼然將那房間當成了別館啦,而且在克林斯曼大酒店當中,還方便掩人耳目。
萌少爺心中給李鴻章和左宗棠二人打分。
李鴻章的道德是五十分,也就是說,他會爲國家做事,一半一半吧,私心頗重。
李鴻章的能力是八十分,這一點,萌少爺十分的欽佩,不但處事圓滑幹練,而且想事情,辦事情都十分的周到,萌少爺覺得,李鴻章這樣的人,不管是在什麼年代,都可以成爲巨擘!
左宗棠的道德是八十分,也不是說左宗棠完全沒有私心,這幾天,萌少爺又多瞭解了一些關於左宗棠的事情,萌少爺覺得,左宗棠即便是比較重名望,那也是讀書人的通病,左宗棠的愛國熱誠是非常值得稱讚的。
左宗棠的能力是五十分,這點和李鴻章的道德一樣,也是一半一半吧,做事比較蠻橫,時常是虎頭蛇尾,不過,很多近代工業,都是左宗棠這樣的人,才做的出來的,當老大的人,也的確需要蠻橫一些。
總之,萌少爺對這倆人都挺喜歡,不過,萌少爺會嚴防李鴻章,他在李鴻章這裡,放鬆,那也是假放鬆,一言一行都崩的緊緊的。
李鴻章想了想,握着軒悅萌的小胖爪子,“好,多待一日便多待一日吧,本部也很久沒有好好的歇一會了,你這房間住着,讓人真捨不得走了,你們這的菜式也很拿得出手啊?快趕上宮裡面了!尤其那個碳烤鱸魚,本部是太喜歡啦。”
萌少爺笑道:“這酒店中的好幾個廚子,都是宮中的御廚退下來的,水平絕不比宮中差,而且,菜中還添了味精,更是使得味道鮮美不少,中堂大人如果喜歡,我包一個廚師隊伍送與中堂大人。”
李鴻章大喜,也着實不客氣,淡淡的一笑:“好。”
“宰相合肥天下瘦,司農常熟世間荒”——此爲清末流行於民間的一副著名對聯。
上聯寫李鴻章,李乃安徽合肥人,曾任宰相;下聯寫翁同和,翁乃江蘇常熟人,司農(相當於現在的農業部長)。此聯一語雙關,充分流露出當時老百姓對吸食民脂民膏的狗官的憎憤之情!
每一次改革都涉及權力的再分配和利益格局的調整。
十九世紀後期的晚清洋務運動也不例外。
衡量每次改革的成敗得失,我以爲,看誰得到的利益最多,是一個明顯的標尺。那麼,大發洋務財的是些什麼人?
由大清國朝廷自上而下推行的洋務運動,作爲中國近現代化的開端和嘗試,不能完全否定。
但是,對中國的民衆來說,他們沾不上洋務多少光,更沒有辦法靠着洋務發家致富。
大發洋務財的,非李鴻章、盛宣懷等洋務要員和官僚買辦莫屬。
萌少爺也算是官僚買辦之流啦,只是萌少爺做的比別人都要成功的多。
中堂大人李鴻章,對於時人盛傳的李鴻章富甲天下之說,萌少爺是認可的。
李鴻章在直隸和江南都有數百萬金之產業。
即便李鴻章此時算不上是大清國最富的人,但是至少也是大清國最富的一批人,此時的萌少爺雖然作用千萬兩官銀的現金流,也不敢說自己進入了大清國最富有的一批人的行列,萌少爺頂多算是第三梯隊,一個國家的隱藏富豪,非平民可以想象的出來。
萌少爺估計不出來李鴻章,盛宣懷,崇厚,恭親王,這些人的身家根本估計不出來。
像胡雪巖那種在明面上的,只能成爲隱藏富豪的打擊對象,胡雪巖的爲人處事,萌少爺認可,但是胡雪巖和左宗棠都是悲劇人物,靠着個人的力量逆潮流,不死纔怪。
像是上回萌少爺幫助懷塔布爲兩廣總督瑞麟買官,一次性就是二百多萬兩銀子,可以相見,總督們,哪個都不缺錢,大清國,苦也就是苦老百姓,大清國的官員們都富裕的很。
萌少爺也要逆潮流而動,但是他不會死死的在大清內部反逆,那是在找死,不找死,也是找虐。
萌少爺要尋找一個新的方向!
軒宗露見李鴻章答應再住一天,高興異常,“這太好了,李中堂,就再多住兩日吧?我陪着大人多玩兩日,這京師就是好。”
李鴻章笑道:“京師好?你怎麼不說是悅萌的這個酒店好?也不用在這裡多耽擱,以悅萌的財力,將天津的克林斯曼大酒店升級便是了嘛。”
萌少爺大汗,你說升級就升級啊?專門供你一個人享樂麼?北京的克林斯曼大酒店能達到這種豪奢程度,那是因爲大的洋行多,大的商行多,大商人多,商賈鉅富,高官成羣,天津有這樣的客源市場?
萌少爺笑眯眯道:“天津的行市不如京師,不過,我可以爲中堂大人升級一個套房是真的。”
李鴻章點頭笑道:“那是因爲悅萌不常常來京師,所以將這住所弄得這般好,在天津有地方住,宗露啊,你的那個露園可是神秘的很,現在,聽人說,你那個露園,比皇宮都要奢華呢!”
軒宗露又是一驚,急忙道:“這絕沒有的事情,而且,那些錢,都是悅萌出的,也就是過的去的宅子罷了,李大人不是去過?”
李鴻章笑道:“你那露園還叫過得去的宅子?那,大清國可就沒有豪宅囉。本部聽說悅萌的萌園也快完工了?到時候,本部要親自去看看。”
“歡迎,歡迎。”萌少爺口不對心的道:“李中堂大人能來,那是三生有幸。”
“已經完工了,正好,這趟中堂大人迴天津,就可以去看看。”軒宗露笑着接話道,“悅萌,現在就可以讓人去準備,我等會跟大智說一聲嗎?這次來的人肯定不少,不提早準備怕是來不及。”
萌少爺還不知道萌園已經修好了呢,驚訝道:“這麼快就完工了?提前了好幾個月呢,我本來以爲到了明年三月才能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