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成親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喜竹是以公主的身份下嫁給淮南世子,所以這拜堂成親都是在宮裡,新郎要從宮裡將新娘子接出去。
成親的頭一晚,沈千喬領着喜竹就來到了宮裡宿下。
等到第二天天還沒亮,便被人叫了起來。
此時丫鬟太監進進出出,喜竹一身紅豔的衣服,坐在妝奩臺前由着嬤嬤梳髮,耳邊是吉利的贈言。
沈千喬站在一旁,偶爾會幫忙遞上東西。
“太后娘娘駕到。”
一聲尖細的嗓音傳來。
房間裡的人立刻停下手,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沈千喬也跟着跪了下來。
很快,一個身着鳳袍的女人,由着太監攙扶,威嚴貴氣的走了進來。
她居高臨下,淡淡的掃了一眼,走到一身紅色喜服的姑娘跟前,伸手作勢虛扶了一下。
“你是個識大體的,哀家很欣慰。”
她將手上的鳳鐲給褪了下來,戴在了喜竹的手上。
喜竹有些惶恐,忙伸手去摘。
“太后,不可……”
陳金鳳制止了她,“好孩子,你也算是哀家的半個女兒了,這個也是哀家的一點心意。”
喜竹沒有再拒絕。
“多謝太后。”
陳金鳳點點頭,神色有些寡淡:“都起來吧。”
沈千喬跟着衆人站起身來。
“坐吧,哀家給你梳個頭。”
陳金鳳接過喜婆的梳子,隨意的梳了兩下,便將梳子遞了回去。
這是北臨的一個習俗,成親當日,爲了面上好看,也是爲了對新人的祝福,都會請了族裡或者有聲望的長輩來走個過場。
喜竹到底不是皇家真正的血脈,沈千喬之前還有些擔心即使夏侯景給喜竹公主的身份,可在一些人心裡,依舊會心裡看不起,現在看着這位太后能顧大局,親自過來一趟,她心裡還是爲喜竹高興的。
太后離開後,天亮後,珍姨領着安嬤嬤也趕了過來。
沈千喬是驚喜的,她們現在就是喜竹的孃家人,送她這一程,三日後,淮南世子就會帶着喜竹離開帝都,以後她們很難再見上面了。
陳九珍將一個包袱塞給了跟着喜竹的丫頭。
梳妝完畢以後,幾人陪着喜竹說了會話,等到前面的有太監急急忙忙的過來。
她們連忙給喜竹蓋上了喜帕,和丫鬟喜婆一起扶着她走了出去。
她們不能跟着去前面,喜竹要和淮南世子去宣政殿拜堂成親。
她們將人送到這個院子的門口,便停下腳步,看着她坐進了花轎。
喜樂聲隨着花轎越走越遠。
這個院子很快冷清了下來。
陳九珍拉過她的手拍了拍:“這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很快你也會有這一天了。”
沈千喬收回視線,擡手拭了拭眼角,低低的嗯了一聲。
“珍姨,你懷着身子,我們還是去裡面坐吧。”
“你姨父也來了,他這是第一次進宮,我有些不放心,打算先去看看他,你在這裡等姨母,姨母很快就回來。”
說完,她便喚來了安嬤嬤,一起走了出去。
沈千喬看着她們走遠,站了一會,才轉身走進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