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姨娘死了,就這麼一晚上的時間,這事情還傳到宮外去了。
沈千喬敏感的察覺到了有些不妥。
“你說她會做這樣的事情嗎?”
夏侯景漆黑的雙眼緊緊盯着她,似乎想從她嘴裡聽到不一樣的看法。
沈千喬抱着孩子,不知道怎麼回覆他。
端王爺是被端王妃毒殺的,爲了這把龍椅,當年阿景是以什麼心態告訴她這件事的,她不從得知,也許他心裡是在意難過的,可另外一邊是全心全意爲他打算的母親,他選擇了接受。
可現在阿景沒有了過去的記憶,他依賴信任太后,若是這件事被戳破,他還能和之前一樣嗎?
沈千喬望着他,嘴角動了動:“我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古怪。”
夏侯景眼底劃過一絲隱晦的暗芒。
“琴姨娘的兒子現在在哪裡?”
“還在宮裡,朕派人看着。”
“阿景,你也察覺到了這件事不同尋常了對不對?”
夏侯景望着她,他的手摸着兒子的臉,仿如這樣心底能平靜一些。
他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沈千喬眉頭舒展了開來。
“睡着了。”
沈千喬怔了一下,順着他的視線望向懷中的兒子。
她將孩子抱了進去,放在了牀上,然後轉身看向坐在不遠處的男人。
“阿景。”
夏侯景看向她。
沈千喬走了過去,在他面前蹲了下來,拉過他的手緊握着,仰頭望着他:“不管遇到了什麼事情,我都會陪着你。”
夏侯景和她對視,脣角勾出了幾分笑意,拉過她的手擱在嘴邊親了親。
如羽毛一般的輕吻讓沈千喬一下紅了臉,可卻安心了許多。
“陛下,這裡就是二公子的住處了。”
夏侯景擡腳進去。
比起外面的繁花似錦,這裡面雜草遍地,蕭條冷瑟,並不是好的居所。
他剛剛走進院子,從屋裡跑出一個人,匍匐在了他的腳下。
“臣弟見過皇上,皇上萬歲。”
他的聲音顫抖,將頭抵在地上,看不清面容,可從他這一身披麻戴孝的衣服上,便能知道他就是那琴姨娘之子,他那位弟弟了。
夏侯景低眸看了他一眼,往周圍打量了一遍。
整個地方冷冷清清的,讓人並不怎麼喜歡。
“朕來這裡,你應該知道所謂何事?”
“臣,臣弟不知……”
結結巴巴的顫抖嗓音讓夏侯景一下失去了耐心,眉頭擰了起來。
一旁的太監見到主子這般的臉色,便道:“皇上,有些人就是嘴硬,不給點顏色瞧瞧,只怕不會老實說話!”
“求皇上饒命,臣弟是真不知,臣弟只有這個,可臣弟並不曾和任何人說!”
他從衣服中拿出一個帕子。
小太監接過遞給了夏侯景。
夏侯景打開一看,眼眸一動,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
“求皇上饒命……”
他將頭往地上磕。
夏侯景沒有再看他,轉身離開。
一直等到這人消失在院門口,屋裡的小廝三步並做兩步的跑了出來,將周琰給攙扶了起來。
“二公子,你受苦了。”
周琰慘淡一笑,擡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血絲,往遠處的天際看了一眼。
“在這裡受的苦還少了嗎?只要能出去,這點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