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有魚
19：驚喜有魚
接下來的三天，楊小陽童鞋和朱大壯童鞋是在漫山遍野找乾巴辣椒的日子中度過的。
不過儘管過程是艱苦的，收穫卻是不小的。而且在這三天裡，王二寶同志繼承了朱大壯同志的光榮任務，做出了兩個直徑大約三十釐米左右的手轉石墨，這爲磨出辣椒麪做出了重大的貢獻。楊小陽童鞋爲此特別獎勵了王二寶同志一碗麻婆豆腐以資鼓勵。當然作爲革命前輩，也就是把石頭打磨成型的朱大壯童鞋也享受了特殊待遇，那就是楊小陽童鞋的私人按摩時間。
大家不要多想。其實就是朱大壯童鞋在山上摘辣椒的時候一不小心撞了胳膊，據其自己說擰到了筋，所以楊小陽童鞋連續給其按摩了兩晚的胳膊，順便還帶熱敷的。
不過如果讓小陽同志知道朱大壯童鞋是因爲看自己纔沒留神撞到樹上的話，他可能不會按摩得如此心胸坦蕩，也不會有一點兒的愧疚產生。
奈何啊奈何。總是有人看不透自己，也猜不透別人。
於是乎這泡菜就在朱海同志的殷勤幫助下順利地生產了起來。不過爲了保險起見，小陽同志決定先做四壇，也就是十二顆。畢竟這新鮮玩意兒到底能不能賣得好還不一定。自己和朱海愛吃，王二寶和牛大戶一家愛吃也不能代表縣城裡的人也愛吃嘛。
在騰了五天之後，在第六天一大早，第一批辣白菜終於成功入壇了。當然了，要想送去賣，按照小陽的話說最少還要再醃個一天才行，怎麼着也要達到最佳水準嘛。
一斤白皮蝦十五文錢，一斤白菜二文都不到，辣椒還是山上採的，白梨倒是貴一些要二十文錢一斤但好在用量少。蘿蔔的用量也不大，權且跟白菜和在一起算是兩文錢吧。剩下的就是鹽和糖、姜、蒜這些調料了。和到一起這四個罈子也沒用上三十文錢。算起來成本還是挺便宜的。裡外裡是八十文錢左右，那還得算上自家的蘿蔔和白菜的價。其實一棵白菜賣十文就步賠錢了，但小陽覺得似乎太便宜了一些，刨去給牛大千的三成，都不夠自己和朱海上山的辛苦錢兒。那就半顆十文？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肯接受啊。畢竟大白菜那麼便宜，而且這裡幾乎家家都買冬菜儲藏的。
朱海喂好了豬和那三隻雞之後，進屋就看到小陽坐在炕裡託着腮幫子眼神發呆。
湊合過去坐到小陽身邊，朱海問：“想啥呢？”
小陽繼續呆呆地回答：“在想這辣白菜怎麼個賣法啊。成本是不貴啦，可你覺得半顆白菜賣十文有人買麼？”
其實這些東西的本錢早就在朱海的心裡記着了，看小陽爲了定價而苦惱，他心裡既好笑又覺得這傻娃的樣子真可愛。“十文錢半顆肯定是不行的。”
楊小陽鬱悶了：“我也覺得有點兒貴。那……八文？再少了咱們就不合適了。”
忍不住摸上小陽的頭頂，朱海笑道：“傻娃。我是說十文錢半顆不行，要十文錢一斤還可以考慮。”
楊小陽頓時吃驚了，扒拉開正在頭上肆虐的大手，扭臉詢問：“十文錢一斤？你覺得會有人買？”
朱海笑着點頭：“當然啊。不然你覺得口口香那六片薄薄的肉就要二十文大家夥兒是怎麼接受的？”
楊小陽眼珠子轉了轉，覺得有道理之餘還是沒什麼信心：“可是那是肉，這是白菜啊。本來就不一樣。”
朱海也不爭辯：“你不信我的明天送進城的時候你自己問問牛大哥吧。別想了，反正賣得上價有人買咱們就繼續弄，如果不行就再想其他的唄。我之前答應帶你去網魚，結果一直忙活到現在，一會兒帶點兒乾糧到上游去玩半天怎麼樣？”
雖然這兩天的確是挺累人的，但聽到去撈魚玩，小陽童鞋還是立刻高興得在炕上打了個滾兒，然後馬上穿鞋下地：“好好好！！我這就去弄點兒吃的！很快就可以走的！”
因爲不想讓小陽更累，所以朱海也沒有將人帶得更遠，只是比小陽領的那塊地再往上又走了不到一里地的距離。
這裡的河水就已經比山坡地那邊寬了很多也深了不少。水流不算太急，看起來清澈透底，不時就可以看到幾條小魚在水草種游來游去。這水中的景象倒是比岸上已經開始落着枯葉的樹木更有看頭了
跟上山摘東西的心情完全不同的是，小陽覺得撈魚是純粹的娛樂活動，就算沒有任何收穫也可以很開心。想起以前自己從來都是一個人在河邊漫步，看着別人在水邊或垂釣或情人約會，自己總是一個旁觀者，在邊上既羨慕又寂寞。此刻他的心情是有些激動的。畢竟現在自己不會再一個人跑到河邊散心，在這裡還有一個人會帶着自己撈魚，會照顧自己的衣食住行。自己已經好一陣子沒有覺得寂寞和無助了。
小陽的興奮感染了一旁的大壯，所以此刻他的心情也是格外的好。“小陽，你拽着網這邊別鬆手。我過河去把網固定好。”
已經快入冬的河水是扎入骨髓的冰冷，即便是紅日當頭也沒有多少作用。所以小陽很擔心朱海會着涼：“我們就在這邊隨便撈撈就好啦，看起來河不淺吶，你再凍到可怎麼辦！”
朱海笑着脫下鞋，從身上的褡褳裡拿出一雙油布長靴，布料很薄，但鞋底卻還算厚實，最關鍵的是可以防水。“你放心吧，這地方我以前常來，知道哪兒淺。水涼點兒不要緊，一會我回來攏一堆火就成了。說完挽好褲腳登上長靴，拉起漁網的另一頭就下了河。
果然入朱海所說，他所挑選的地方河水都比較淺，最深的地方也只是沒到膝蓋，但儘管這樣，楊小陽的心還是一直提到嗓子眼兒。自己把手伸到水裡就被冰了一個哆嗦，大壯同志這是下腳走啊！那得多冷啊！不行，今天回家一定要給他煮一大碗薑湯纔可以，嗯……還要再做點兒辣的菜色，總之一定要驅寒驅寒纔可以！
這時大壯童鞋已經完成了對岸登陸的艱難任務，朝小陽咧嘴發笑：“我就說沒事兒。看你那小眉頭皺的。等會兒啊，我去把網給壓上。”說完從漁網的開口處抽出一個繩子套，把它牢牢地固定在一個拳頭大小的石頭上。而後又從一邊拿來三塊更大一些的石頭，把拴着的石頭壓在了大石頭當中。
回到小陽身邊，朱海趕緊脫下了那雙油布長靴登上了自己那雙二棉鞋。實話實說，這河水可不比夏天，真是冷啊！他其實也是頭一遭這個時間下水撈魚。不過想讓小陽開心一下嘛，冷點兒也是值得的。
按照同樣的方法把這邊的漁網也固定住，朱海這才拉着小陽一起拾起了乾柴火。
簡易的篝火點燃之後，兩個人頓時就覺得暖和了起來。加上這時候正直正當午時，所以感覺尤其舒坦。不過楊小陽還是很擔心朱海會冷，所以坐下的時候緊緊地挨着對方，覺得這這樣應該會更暖和一些。
一邊扔着手邊的小石頭，楊小陽一邊盯着河裡的來回晃盪的網發問：“我們不用去上游趕魚麼？”
用樹枝子扒拉着火堆，朱海回答：“咱就是來散散心，就等着好了。萬一有大魚落網，那不是驚喜麼。”
那這麼說去趕魚應該會好一些吧？楊小陽在心裡叨咕着，卻也懶得起來動地方。這幾天真的很辛苦啊。“那我就等着驚喜出現好了。”
只可惜驚喜並不會輕易出現，等到兩個人都覺得肚子餓了，漁網上菜只掛了一些小魚小蝦。不過有成績就是好的，看到小魚小陽童鞋也是很樂呵的。
午飯小陽帶的是極其符合本地特色的“漢堡”，說白了就是用把玉米餅片成兩片，然後在中間塞上辣白菜和五花肉片。
簡簡單單的吃食兩個人都吃得很開心。尤其是朱大壯同志，充分展現了他的強大實力，一口氣吃了六個之多。也幸虧小陽早就料到朱海的胃口做了八個，不然估計自己就得餓肚子了。
吃飽飯之後楊小陽就覺得犯困。頭幾天上山採辣椒，昨天折騰了一天的配料和準備工作，今天早上天剛亮就開始抹辣醬醃白菜，這會兒精神一放鬆，就有些扛不住了。
身邊的篝火持續散發着熱量，邊上的人不時地講述着瑣碎的趣事，氣氛安逸和諧得一塌糊塗，小陽很想盯着漁網的動靜，但最終還是抵擋不住周公的誘惑，靠在了朱海的身上睡着了。
看着小陽搭在自己肩頭的小臉兒，朱海的心裡癢酥酥地，像被幾隻貓爪子踩過一樣，那感覺他從未試過，卻很是受用。
只可惜這種享受的時光並麼有持續太久，原因是那驚喜出現了。
朱海就看到漁網突然劇烈地扯動了起來，不用問也知道這是有大魚掛網了！雖然捨不得吵醒楊小陽，但他知道比起睡覺，小陽更期待的是能網到大魚。所以他輕輕地拍了拍小陽的臉頰，低聲喚道：“小陽，小陽，有大魚啦！”
本身睡得也不沉，朱海這麼一拍一叫，楊小陽很快就醒了過來。反應過來是有大魚了，他立刻把目光投向河中，果然看到在河正中的地方，網子在不停地扭曲着，看意思這條魚還很有勁兒的樣子。“怎麼辦？要下河去撈嗎？”
朱海站起身，伸手就撈起漁網的一頭，用手扯掉那塊石頭：“就把網拽上岸就成！來，跟我一起拉！”
撈魚這種好事兒小陽自然不甘落後，於是趕緊上前跟着使勁。就見對岸壓着的那塊石頭被兩個人的力量拽動，最終散開。那塊拴在漁網上的石頭隨着兩個人的力道被拖人河中，不一會兒就被拉到了對岸。
“好多的魚啊！！”看着漁網的情形，小陽樂得蹦了起來。感情自己睡了一覺，就有這麼多大大小小的魚兒落網了！來不及數有多少小魚小蝦，楊小陽的目光馬上就落到了那個大傢伙上：“這條魚真大！”
朱海也開心得不得了：“這草魚得有小三斤呢！我今年還是第一次從這兒網到這麼大的魚。果然小陽是天賜的福星！”
神馬朱大壯欣喜的眼神啊，神馬落到自己身上的福星榮譽啊，統統都被小陽同志擱到了邊上，這時候他的心思完全都落到了這條草魚身上，這麼大的一條魚，這不正是做水煮魚的好材料嘛！今天晚上的驅寒菜色就是它了！
於是乎驚喜的草魚同志就這樣被安排了一個成爲水煮魚的光榮使命。讓我們爲它鼓掌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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