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言說:“雖然我們一直沒有聯繫,但你身邊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現在劉老師也去世了,我看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我說之前,你最好有點心理準備。我們都知道你這個人受不了打擊,動不動就暈倒,所以……”?
“你就直說吧。”?
隨着段言的敘述,我知道了過去的一些事情。很久以前,我和段言是同級不同班的中學同學,我那時很安靜,總是在燕飛左右。?
燕飛是學校的小明星,她能歌善舞,人又漂亮,琴棋書畫樣樣都行,這緣於她父親給她提供了優越的教育環境。?
段言說:“就是因爲燕飛太惹人注目,你倆又粘在一起,我也就自然的注意到了你。毫不誇張的說,我那時深深被你吸引,那也算是情竇初開吧。”?
“直接說我失憶期間都發生了什麼,我父親是怎麼去世的。我更關心這個。”我沒有耐心聽他的成長史。?
“那我就直說了。有一次暑假,學校舉辦興趣輔導班。我參加書法班,你和燕飛參加的美術班。中午休息時間,門口有值班老師查崗,不到入校時間,任何學生和老師不準進入學校的。我爬後牆溜進了學校。當時學校空空蕩蕩的。”?
我努力的隨他的說法再現過去的場景,卻無法成功,只能聽他繼續說下去。?
“我遊遊蕩蕩百無聊賴。路過劉老師的宿舍時,關閉的門裡傳出女生的哭聲。窗簾是垂放的,但有個小角沒有摺好,所以這一個洞讓我窺探到了全部:燕飛正在裡面哭泣,你全身光光的,劉老師正低着頭。”?
我腦袋嗡的一下,隨即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問道:“劉老師的家在學校裡面?”?
“不是,劉老師那時年輕,老婆在外地,他住學校裡面的單身宿舍。”?
“我和燕飛怎麼在他宿舍?學生不是不讓進嗎,我們怎麼進的學校?”?
“後來聽燕飛說,當時你倆是被劉老師接進去的,說是有美術比賽要重點輔導你倆。”?
“燕飛幹嗎哭?”?
“你還不明白?”他着急的說。?
他雖然沒有明說,而我的猜測已經壞到了極點,我情不自禁的吼起來:“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不想說,你可以自己想。”?
“你直接說了吧,我能承受的住。你必須告訴我!”我大聲說。?
他掐滅一根菸,說:“是你逼我說的。”?
這是最好的推脫責任的方式了。無論發生什麼後果,都可以歸罪於對方:是你逼我的。?
我沒有說話,他在我的沉默中也似乎感覺到了無形的壓迫,他緩緩的說:“你被劉老師強暴了,幸運的是,你失憶了。”?
兩個人無語,空氣募然靜了,空調那麼輕的隆隆聲忽然被放大了似的響起來,時間不知道怎樣從身邊漫漫流過。?
我看着段言的嘴脣一張一合,此時,我身體裡的每一節骨頭都開始痛,每一寸肌膚都承載着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