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天邊雲霧漸濃,將月色緩緩圍攏遮掩起來。
星辰花好像也因此失了原本的光澤,變得有些暗淡。
風起,帶着夜晚獨有的冰冷吹進屋子,略過輕紗羅曼,緊而拂過神色清憂的兩人。
聽聞白梓陌帶着悲痛說的話語,葉柏辰心中一陣抽搐的鑽心之疼,但是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如果她真的還愛她,那爲何當時如此對他?
“你跟我談信任?什麼叫信任?”葉柏辰幾乎是吼了出來的,“信任就是讓我看着你和莫易年親親我我,然後我還要信任你你沒有背叛我?你把我葉柏辰當什麼了,我不是瞎子啊!你知道當時我的心裡是什麼樣的感受嗎?你竟然還敢在這裡和我談信任?”
呵呵,把他當什麼了!他葉柏辰雖然不是什麼身份高貴的人,比不上她白梓陌是一國的女王,但是人就是有自尊的,和他說信任?還敢跟他談信任?
他怎麼不知道信任已經如此廉價?
不過如果她真的還是愛自己的呢?
真如她所說自己只是誤會呢?
葉柏辰心中糾結萬分,但面上還是故作平靜道,“我們回不去了,就此散了吧,往日的海誓山盟如果你不想再記得,那就忘了吧。”
葉柏辰也不知道自己此時在說什麼,他只想趕快散了,想找個地方清靜清靜,他感覺自己的腦子現在根本是一團亂糟糟。
說罷,葉柏辰就欲起身走出寢室,但袖擺卻突然被人拽住,而拽住的人赫然是白梓陌。
月光暗淡,透着窗柩傾灑進的月光也隱隱綽綽,灑在此時白梓陌的身上一股濃郁的悲傷感自行而成。
看得葉柏辰有些恍神,但一想到白梓陌對他的忽視,對莫易年的溫柔體貼,葉柏辰立即就一臉冷淡,他不能心軟!
“放了吧。”葉柏辰聲音寒冷,如碎冰一般,白梓陌怔怔看着葉柏辰的冷淡,那言語間的碎冰綴滿心尖,冷而疼。
但是她不能,也許她一個放手葉柏辰就真的走了再也不會來了,她怕,她害怕,眸中有淚珠打轉,但是爲了避免被葉柏辰看到,硬生生憋在了眼眶內。
他若不愛自己了,此時放不放手又有何用?
手指尖的力氣漸漸放鬆,白梓陌鬆開了葉柏辰的袖擺,沒有再言語,葉柏辰見狀也沒有再多說,甩袖出了寢殿。
冷風呼面而來,帶着露水的寒氣,冷的徹人心骨,但葉柏辰卻像毫無知覺一樣,只是坐在亭子上,看着岸邊大片的盛放的星辰花。
紛雜的回憶在腦海見如電影一般不斷回放着,但每每想到莫易年和白梓陌在一起的場景,心就莫名煩亂,哪怕兩人只是一個打招呼的場景,葉柏辰感覺自己都能瘋!
花兒搖曳,卻再無美意,好像是再趕着葉柏辰趕緊離開,整片花叢都合起了花瓣。
再無心情賞花,葉柏辰從亭子上一躍而下,大步往宮外走去。
一路上葉柏辰走的很順暢,並無人阻攔,然而這讓葉柏辰的內心更加煩躁,這股煩躁讓葉柏辰覺得莫名其妙,白梓陌不阻攔他,放他走,不是遂了他的願嗎?
可是爲什麼他還會感覺心中好像有什麼在迅速流逝着,而且那樣東西講他的心在掏空,整個人就感覺缺少了一種類似靈魂一樣的存在。
葉柏辰踢了一腳腳前的石頭,便滿臉怒色的走了。
寢殿處,白梓陌還有些呆愣地望着葉柏辰離開的方向,他走的那樣絕情,那樣的沒有絲毫猶豫,果然……他不愛自己了嗎?
她做錯了?做過頭了?她不應該拿莫易年來刺激葉柏辰的,可是如果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他憑什麼說愛她?
在寢殿不遠處的莫易年看到葉柏辰獨自出來,而且周身散發着陰冷的氣息就知道白梓陌和他談的並不好,莫易年一聲嘆息,葉柏辰啊葉柏辰,如此好的姑娘你不要到底想要哪般?
莫易年走進寢殿,正好看見發愣着的白梓陌,上前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擁住了白梓陌,然後拍了拍她的背,輕聲安慰道,“葉兄肯定只是被剛纔你與我在一起刺激了,剛纔不管說什麼你都別太往心上放,等他緩過來了,便好了。”
“可是他要哪般纔會說出我和他完了,以前的山盟海誓忘了便可,如此說來那些山盟海誓只不過是一個玩笑而已?”
說着說着,白梓陌一直在眼眶內打圈,被逼着不流出來的眼淚嘩嘩而下,就像那雨後的梨花一般,沒了平常的精神,只剩一身的脆弱。
再強再聰明也是人哪。
“是誰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和自己最討厭的男人走在一起,而且還關懷備至肯定都會生氣,你不妨反過來想想,正因爲葉兄嫉妒了,所以纔對你說那番話,這不正是他愛你的表現?”莫易年繼續勸說着,“他剛纔的反應多激烈,就說明他到底有多麼的愛你。”
“真的嗎?”白梓陌擡起頭,懵懂的像個未知世事的孩子,眸中的期望與小心翼翼讓人不禁心疼。
“真的。”莫易年又把白梓陌抱緊了幾分,此時的莫易年可以明顯感覺到白梓陌的顫抖,脆弱的像個孩子,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過了一會兒,白梓陌好似是平靜了下來,緩緩將莫易年推開,擦了擦臉上的淚,“我累了,你先回去休息罷,時候也不早了,麻煩你了。”
莫易年感到懷裡人兒的抗拒嘴角一抹苦笑,“好,那你照顧好自己,我先走了。”
“嗯。”
莫易年走後,白梓陌才真正放了開來,無力的從牆上滑落,像失了靈魂的少女一般,小聲的啜泣起來,也許事情就像莫易年說的一般,可此時想來,心還是一陣陣的糾痛。
白梓陌放開矜持,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好像在爲找到希望,找到救贖而開心
。
忽然,一陣詭異的狂風大作,但很快,風就停了下來,隨後幾個黑衣人就就憑空出現在了白梓陌的寢宮內。
危險的到來,白梓陌快速預感到,然後猛地睜開雙眸如臨大敵的看着幾個黑衣人。
如果只是平常刺殺,白梓陌根本不會如此警戒,但明顯這幾個黑衣人武功層次不是一般的刺客殺手可以比擬的
,白梓陌遇刺客刺殺無數,但這回絕對是有史以來最強的一次。
忽然,白梓陌把身旁的燭臺連帶着還未燃盡的蠟燭扔向幾個黑衣人,然後趁機一躍而至旁邊的桌子旁,拿了自己的劍。
幾個黑衣人躲過燭臺,然後拔刀迅速向白梓陌攻去,人多勢重,白梓陌很清楚如果只是一對一或者一對二自己還有勝的可能,可現在足足有六人,自己絕對輸,不能硬拼,要找時機逃出去。
而那六個黑衣人明顯是看透了白梓陌的想法,攻擊不斷,而且愈發猛烈,白梓陌深感體力在迅速消耗,突然,一個黑衣人猛地運氣真氣,聚集在手掌處,然後在另外幾個黑衣人的幫助下朝白梓陌一掌打去。
避無可避,無處可躲白梓陌深深受了一掌,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背部摔在牆上,難受至極,緊接着一大口血從嘴中吐出。
白梓陌臉色霎時一片慘白,捂着中掌的胸口有些絕望。
但正當白梓陌絕望之時一道黑色出現在白梓陌身前。
與此同時,葉柏辰也同樣遇到了危機。
晚上,街上一片寂靜,一片漆黑,寥寥有幾家燈火還亮着,但實在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計。
店家已經都打烊,沒有一家客棧開着門,就算是硬敲門,也只會門也不開的對你吼一聲,“客滿了,打烊了,客觀明日再來吧!”
葉柏辰很懷疑今天是不是要露宿街頭,然後喝幾口西北風度過夜晚。
冷風在街上四竄,樹葉被吹的嘩嘩作響,落葉則順風而起,與風一起在街上肆虐。
葉柏辰打了幾個哆嗦,說不冷那絕對是假的,只能運氣力暫時御一下寒。
天色已晚,葉柏辰雖然心中還氣,但總歸想通了一些,剛纔自己說話是不是過狠了?
他好像說什麼海誓山盟該忘得都忘了吧如果她不願記住,不,不是這樣子的!
就算她不是他的女人了她依舊要記得他們直接的點點滴滴,再說她白梓陌這一生一世,不,一生一世不夠,而是永生永世都必須是他葉柏辰的女人,沒有人可以改變這一點!
想着,葉柏辰感覺自己得回去挽回,若是再不回去,白梓陌可能就真的跟莫易年走了!
畢竟剛纔自己說了那麼傷人的話,莫易年那個小人很可能會趁機而入!
突然,葉柏辰猛地頓住了腳,有危險!
一個人,兩個人,三個人,四個人,五個人,六個人!
葉柏辰在心中默唸數着。
雖然只有六個人,但是卻不可輕易輕敵,他們的武功並不弱!
葉柏辰淡淡道,“都出來吧。”葉柏辰話剛落,緊接着幾道人影就閃現在了街道上。
“呵呵,我葉柏辰也不是什麼大人物,你們老追着我幹什麼,給我增加優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