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看到石碑,立即翻身下馬,警惕的看着周圍。
“這裡便是穿雲鎮最可疑的地方。”莫易年表情凝重道。劍眉緊緊的皺在一起,形成一個“川”字,彷彿在思考什麼嚴重的事情。
“這裡看上去有些不妙,氣氛不對。”葉柏辰開口道,英挺的眉微微皺了起來。
“正常人的村子裡,應該不會這麼沉悶,這個時候應該正是熱鬧的時候,但現在這裡竟然聽不到一絲從裡面傳出來的聲音,着實可疑。”白梓陌擡眸看向村子,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從心底蔓延。像是被惡靈纏身,涼嗖嗖的。
而且昨日,二人到這時,裡面的確是一派繁榮之景。
裡面的叫賣聲,遠遠便可以聽到。
“走,進去看看。”葉柏辰話音剛落,便擡起腳步。
“嗯。”白梓陌點了點頭,便踩着他的腳步,跟着他走進去。
莫易年深深的看了他們的背影一眼,闔上雙眸,隨後再次睜開,眼底一片清明,再也沒有剛剛的複雜情緒,只是濃墨般的眼眸深處還是有化不開的沉重。
他提起步伐,跟在二者身後,一起踏入這個陰森森的鎮子。
穿過整個鎮子都沒有發現有任何生氣,家家戶戶的門都是緊閉着的,就好像是一個空鎮子。
街上的攤位雜亂無比,好像是匆忙收起,連散落下的貨物都無暇撿起,匆匆離去。
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纔會讓整個鎮子的人如此恐慌,連東西都不能好好收拾,門都不敢出。
葉柏辰隨便走到一戶家門緊閉的房子,用力拍門。
“有人嗎?有人嗎?”葉柏辰一邊喊着一邊拍門,拍門聲與他的聲音此起彼伏,在這個寂靜的村子分外明顯。
若這個鎮子真的有人的話,那麼即使睡得像個死豬也早該醒了。
而且,不可能一個鎮子這邊的人都睡得像個死豬,就好像這個鎮子裡這邊一個人都沒有一樣。
可是,這個鎮子很明顯的有生活的痕跡,並且都是不久之前。
從地面上那個嶄新的波浪鼓,和街市地面散落的糧食便可以看出來。
更何況,葉柏辰和白梓陌兩人昨日來這裡調查時,這裡還是一幅繁榮的景象,他們不信一大鎮子的人在這一晚上便撤離走,不留一人。
白梓陌上前攔住葉柏辰,阻止他繼續拍第二家。
如果他們不願意開門,就算他們敲到第二天,也不會有人應門的。
“怎麼會這樣?昨日裡還好好的。”白梓陌疑惑道。
“就是。這到底發生了什麼?”葉柏辰同樣疑惑。
“沒用的。他們緊閉房門就是爲了逃避那些屍體,就算你們把門拍爛他們都不會出來的。”莫易年適時開口道。
白梓陌和葉柏辰聞言,都默契的看着出聲的莫易年。
“若是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一切只能去亂葬崗看一看了。”莫易年絲毫不在意他們的目光,只是淡淡道。
只要引起他們的注意,就不怕他們不去亂葬崗,查明真相。
“看來只能到亂葬崗看一看了。”葉柏辰道。
“嗯。”
“那走吧!”莫易年向前走,爲他們帶路。
懷着在穿雲鎮的疑惑,三人加快腳步,趕到亂葬崗。
如果說穿雲鎮只是陰森森,那麼亂葬崗則是鬼氣森森,屍體上方圍繞的黑氣,差點就能用肉眼看清了。
即使看不到這裡圍繞的黑氣,只要,經過這裡便會感覺一股寒氣涌上心頭,彷彿一條陰冷的毒蛇從後腳跟一下子躥到脖頸,雞皮疙瘩瞬間涌起。
圍着亂葬崗的荒草與村頭石碑的草一樣,一片枯黃,彷彿被抽去了生機,明明現在還是夏天,而這裡的草木卻呈現出一種頹敗的景象。
“這就是亂葬崗?”先到一步的葉柏辰開口問道。
莫易年看着這個荒蕪的地方,點了點頭。
白梓陌跟在身後,猛然被這死屍的味道給薰到,立馬擰過頭,想呼吸外圍的相對而言較新鮮的空氣。
“有夠臭的。”白梓陌吐槽道。
“嗯。”葉柏辰贊同道,但還是面不改色的走進去了。
白梓陌轉回頭,看着葉柏辰勁瘦的背影,想了想,只好貪婪的深吸一口氣,最後以壯士斷腕的勇氣,捏着鼻子衝了進去。
莫易年緊跟其後。
白梓陌衝進去後,正好看到葉柏辰矮着身子,手裡拿着一根木棍,一下一下戳着那些屍體。
白梓陌站在亂葬崗的中央,捏着鼻子,居高臨下的掃視周圍的情況。
看着那些躺的雜七雜八的屍體,白梓陌感到一陣噁心,但良好的心理素質,讓她忍了下來。
突然,白梓陌像是發現了什麼,將緊緊捏着鼻子的手放了下來,像是感覺不到屍體散發出來的惡臭一般,她死死的審視着在她和葉柏辰之間的屍體,她如同新月的柳眉緊緊的皺在一起,眉間的溝壑深可見紋路。
“怎麼了?”莫易年看着她凝重的表情,忍不住開口問道。
白梓陌看着屍體不同尋常的青黑色的皮膚,脖頸上被細絲纏繞過的痕跡。
“這些屍體有問題。”
她奪過葉柏辰手中的木棍,用力的戳着地上的屍體,果不其然,堅硬的像塊石頭。
她再用木棍,挑開屍體手腕上的衣物,因爲這具屍體丟棄了有一段時間,衣物和屍體緊緊的連在一起,想分開有些難度。
莫易年看到她的動作,十分懂事的掏出匕首,手腕一抖,便將那屍體手腕上的一截衣物剝開,可見內力深厚。
只見那屍體乾癟的手腕上有一根像紅線的東西隱藏在皮膚底下,順着血管一路向上,直至衣物遮擋住。
莫易年剛想將屍體的整隻手臂的衣物卸下來,白梓陌卻擡了擡手,示意不用了。
“把另一個手腕和兩個腳腕的衣物都卸了去。”白梓陌命令道。
而莫易年並未覺得有什麼不舒服,現在只要能查明真相,還穿雲鎮一片安寧,莫易年不會在意這些細節的。
莫易年手腕翻飛,屍體上右手手腕和兩個腳腕裡緊貼着的衣物,像豆腐一樣,輕而易舉的被莫易年切開來。
手腕和腳腕上與開始那條手腕一般,有一條紅線蔓延而上。
莫易年看到這幅景象,眼底滿是驚駭。
他隨手將周圍的屍體的手腕的布縷,給切開。毫無疑問,全是與開始的一具屍體,一模一樣的場景。
葉柏辰看了,也是十分驚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易年開口問道。
“這應該是一種密術,這種密術應當被禁了起來纔對。”白梓陌喃喃道。
“怎麼回事,梓陌?”葉柏辰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溫聲道。
“這是一種邪術,通過許多屍體聚集在一起,形成的陰氣,然後在將新死不久的屍體入蠱,操控屍體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如果要用這種邪術的話,需要許多屍體聚集而成的陰氣,才能成功,這裡是亂葬崗,陰氣怨氣積累已久,更好完成此邪術。之所以稱爲邪術,不僅僅是它要用屍體的陰氣才能成功,而是因爲在先時很多人爲了奪得這力量,殘忍的殺害旁人,就爲練成此術,這種做法爲世人所不容,所以早就被禁掉了,在江湖中也早已失傳。”
“那既然失傳,又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小鎮子呢?”莫易年疑惑道。
“這種邪術,我也是偶然纔看到。”白梓陌道,但隨後欲言又止。
“怎麼?”一直關心着白梓陌的葉柏辰,察覺到她語氣的不對。
“我是在果木女王的藏經閣發現的。”白梓陌咬了咬脣道。
“果木女王?”葉柏辰咀嚼着這幾個字。
“當然不可能是她,且不說果木女王日理萬機,沒空理這事,就單單說果木女王愛民如子的慈悲心態就不可能會做這事。”白梓陌開口爲果木女王辯解道。
“那還會有誰可以進女王的藏經閣,看到這個失傳已久的邪術呢?”莫易年順着他們的思維,提出問題。
“難道是……”葉柏辰思維幾轉,答案呼之欲出。
“是落落。”白梓陌幫他說了出來。“只有被女王視爲繼承人的落落纔有資格進入女王的藏經閣,並且施展出這種邪術。前段日子,出現的暗殺也是她。她爲了能夠每日獲取新鮮的屍體,製作出供她操控的傀儡,就指揮這些屍體去騷擾穿雲鎮的人,搞得穿雲鎮的人人心惶惶,開始閉門不出,昔日繁榮景象落爲剛剛我們所見的荒蕪。”
白梓陌一字一句的道出落落的陰謀,越是說到最後,她越是心驚,她沒想到落落會變成這樣的人。
將人命視如草木沒有任何憐憫之意,爲了自己的目的,甚至犧牲他人性命也不介意。
“是誰?”莫易年攥緊拳頭,手臂上的青筋宛若一條條小蛇在皮下游動,分外猙獰。
“她是果木女王的繼承人。”葉柏辰開口爲他解疑道。
“她在哪?”
“不知道,我們也在找她。”白梓陌從沉思中醒來。“沒想到她竟然變成這樣子,果木女王肯定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