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臥室.慕容逸爵將於凝悠放在‘牀’上.就要蓋上被子.
“等等.”她叫了一聲.翻身起來.
他看着她.沒有說話.深邃的眸子裡帶着淡淡的不解.
“我說了.我有東西要給你的.”於凝悠決定將兩枚戒指給他.這些東西從根本上來說.應該是屬於慕容逸爵東西.她沒有權利不還給他.至於那些慘烈的畫面.她決定不告訴他.
她輕輕推開他.下‘牀’走到掛放着手包的‘門’口.從裡面拿出了兩枚戒指.
回頭看了慕容逸爵一眼.他已經坐在‘牀’上.背靠在軟墊上.雙眸亮晶晶的看着她.
她走過去.坐在他的面前.伸手將他的手拿過來.攤平了.將手中的兩枚戒指輕輕的放在了他的手心裡.
慕容逸爵的目光一直跟隨着她的動作.接觸到其中一枚戒指的時候.目光突然一緊.坐起身子.拿起了那枚鑲嵌着紅‘色’寶石的戒指.迅速的翻轉過來.待看到上面刻着的“慕容林”二字之後.一把抓住了於凝悠的胳膊.
“說.這枚戒指是從哪兒得來的.”他炯炯有神的目光‘逼’着她.手上的力道加大.於凝悠感到胳膊有些疼.
“你認識這枚戒指.”於凝悠驚異的問道.難道慕容逸爵也知道這枚戒指的存在.那他對這件事兒到底瞭解多少.
“這枚紅寶石的戒指是二十五年前摩爾發集團的年標戒指.從那一年起.集團的年標改爲了項鍊.摩爾發集團從建立到現在已經近三十五年的歷史了.所有的年標首飾全都珍藏着.唯獨缺少了這一件.我是根據當年圖畫記載知道這個圖案的.沒想到在你的手中.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慕容逸爵翻轉着紅‘色’的寶石戒指.解釋着.目光最終落在那兩個字上.問道.
“你再看看另一枚戒指.”於凝悠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既然是年標戒指.那麼這枚戒指一定是鍾情於林沁涵的男人送的.這個男人一定是慕容逸爵的父親.
難道那個最後到現場去又被帶走的男人是慕容逸爵的父親.
慕容逸爵拿起鑲着藍寶石的戒指.細細的看了一下.然後找到了“蘇林”那兩個字.擡頭不解的看着於凝悠.
“這兩枚戒指是給同一個人的.或者是巧合.老公.今天我遇到了一起追殺案.”於凝悠想了想.決定不直接告訴他.
慕容逸爵這個男人.屬於天生自尊心極強的男人.這樣的人往往容不得別人看到他一絲一毫的短處或者是污點.所以如果讓他知道了她對林沁涵當年的慘景瞭解得清清楚楚.他會不會無法承受.
“我知道了.”慕容逸爵的目光重新落回到紅‘色’寶石戒指上.若有所思的看着.
“這兩枚戒指是林雪鳶託付給我的.她說是她當年的一個好友林沁涵在遇難的時候給她的.她擔心自己命在旦夕.所以就求我代她保管着.我一聽林沁涵的名字與那天我們……”
“夠了.”慕容逸爵突然直起身來.一把抓住於凝悠的肩膀.兩隻大手好像鐵鉗一樣死死扣着.
於凝悠驚駭的瞪大了眸子.擡頭看着他.
他原本冰冷的眸子裡閃爍着狂躁與不安.俊臉微微扭曲出憤怒.薄‘脣’緊緊抿着.粗重的喘息着.於凝悠能夠感覺到他在壓抑着內心的狂濤.
她動了動想要掙脫他.他手上傳來的顫抖震動了她.她沒有再動.
慢慢的.他鬆開了她.好像突然之間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一樣.他雙臂落在體側.仰起臉靠在軟墊上.閉上了眼睛.
他一動不動的靠在那兒.疲倦慢慢浮現在他的臉上.
於凝悠的心裡疼了一下.
自從認識他以來.她看到的感受到的全都是這個男人強大的一面.原來他將那些難言的苦澀與曾經的故事全都埋藏在心底.只有在一個人的時候.纔拿出來咀嚼一番.
她突然想起了.她曾經在酒吧看到了他和那些人廝‘混’的場面.當時他掩映在幽暗燈光中的臉看起來捉‘摸’不定、冷氣‘逼’人.當時她就有些不解.如今想想.也許那時候他內心翻騰的是林沁涵的事情.
想到這兒.她往前挪了挪.坐在他的身邊.伸手就要抱住他.突然看到一顆淚順着他的長長的睫‘毛’滑下.慢慢往下滑落在臉頰上.
他哭了.於凝悠震驚的不敢再有任何進一步的舉動.呆呆的看着他.好似看着什麼怪物.
“老公.”看着淚珠墜落不見.她才低低的叫了一聲.伸手抱住了他.
慕容逸爵溫順的靠在她的肩頭.二人一起靠在‘牀’頭上.誰也不說話.只感受着彼此心裡的聲音.
於凝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着的.
‘迷’‘迷’糊糊中.她發現自己赤腳走在一條公路上.周圍沒有一個人.
她不斷的打量着四周.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地方.再次擡頭.看到前面不遠處一個鐵房子.她想起了林雪鳶告訴她的話.林沁涵好像就是在一個鐵房子裡死去的.
她嚇得轉身要走.面前突然站着一個美麗的‘女’子.一身白‘色’的衣裙.飄飄若仙的身姿讓人忍不住的想要親近.她呆呆的看着白衣‘女’子.突然發現她怎麼和慕容逸爵長得那麼相像.
“悠悠.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女’孩.你能嫁給爵是你們的緣分.我不能再守着他了.因爲我必須走了.拜託你.守護着他保護好他.好好愛他.他是一個值得你愛的男人.”
白衣‘女’子的身影慢慢的淡化.直到消失不見.
“林沁涵.難道你是林沁涵.”於凝悠伸手去抓.可什麼也沒有.她大叫一聲.拼命的跑着.身後突然響起腳步聲.回頭一看.是一羣黑衣人.
她不要命的跑着.直到“咚”的一聲.額頭撞到了什麼.痛了起來.
睜開眼睛.她才知道自己做夢了.
腰間.搭着慕容逸爵的胳膊.她慢慢的擡頭看向他的臉.不禁嚇了一跳.心撲通撲通的跳着.問道.“你……你怎麼還沒睡.”
“做噩夢了.”他擡手撫‘摸’着她的小臉.眼中‘蕩’漾着柔情.
“嗯.你怎麼了.”於凝悠的鼻間酸澀了一下.撲進他的懷裡.雙手環住他的腰.帶着濃重的鼻音問道.
“睡吧.我也睡會兒.”慕容逸爵拍拍她的背.將她完全抱進懷裡.蓋上了被子.
貼在他的‘胸’前.於凝悠靜靜的聆聽着他強健的心跳.閉上眼睛.眼前浮現出這些日子以來.他爲自己做的種種事情.
她告訴自己.從現在開始.她要放任自己的感情.好好愛着這個男人.
帶着這個誓言.她重新睡着了.
一覺醒來她心情很好.剛要給慕容逸爵一個大大的問候.轉臉卻不見了他的身影.低頭一看她已經穿上了睡衣.‘揉’了‘揉’發脹的腦袋.拍了幾下額頭.自言自語的說道.“於凝悠你這個大馬哈魚.怎麼睡得這麼死.人家還在傷感期呢.你就這麼粗心大意的睡着了.真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婆.”
從‘牀’上爬起來.收拾好一切下樓一看.整個客廳裡空無一人.擡頭看看座鐘.上午九點.
嘀咕了一聲.“這麼晚了.”從客廳裡走出來.穿過一條窄窄的迴廊.一直站在玻璃‘門’外.
一個小‘女’傭守在‘門’口的方向.看到於凝悠後趕緊過來行禮.然後回頭急急忙忙往右側的小院子跑去.那兒是傭人們住的地方.廚房和一些雜物間都在那兒.
“太太您醒了.”沒過幾分鐘.蘇越趕了過來.她的身後跟着幾個‘女’傭.手裡端着托盤.上面是早餐.
“蘇越.少爺呢.”
於凝悠轉身往客廳走去.一邊走一邊問道.
“少爺一大早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說是老爺子病危.讓少爺到醫院去一趟.”蘇越緊緊跟在於凝悠的身後.答道.
“唔.病危.”於凝悠猛然站住身子.蘇越只顧低頭往前走.差點兒撞上於凝悠.趕緊倒退了幾步.連連道歉.
“是少爺臨走時這麼告訴我的.說您醒來後問起他.我就如實回答.”蘇越趕緊解釋道.態度更加恭謹.
“阿榮呢.我怎麼沒看見他.”於凝悠點點頭.掃視了一下整個客廳.驚異的發現今天早上阿榮也不見了蹤影.平常他總站在客廳的一個角落裡.好像鬼魅一樣‘陰’魂不散.
“昨晚您回來後阿榮就離開了.”蘇越緊走幾步.拉開餐桌旁的椅子.伺候於凝悠坐下後.將‘女’傭手上的早餐一一擺在她的面前.
“嗯.知道了.”於凝悠開始慢慢的吃着早餐.思索着慕容老爺子病危這件事兒.怎麼就覺得十分突然呢.
眼前的一份報紙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上面刊登着蘇真琪以及蘇真源的大幅照片.她拿過來細細看着.照片上醒目的寫着:蘇氏家族面臨消亡.蘇家少爺蘇真源突然消失.是隱匿.還是逃竄.
下面一行小字寫着:蘇氏家族企業中的幾個大工廠正在停產查辦.廠長突然攜款逃走.有知情人透‘露’.蘇家新的繼承人蘇真源已經離開中國.去向不明.
於凝悠捏着手中的‘雞’蛋.看着那一段文字.原來蘇家的氣數已盡.走到了這種地步.她想起蘇真源.那個看似純真的大男孩.
世事無常.一切都來的太突然.
“太太.您的手機好像響了.”蘇越的話.打斷了於凝悠的沉思.果然.手機鈴聲從樓上隱隱約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