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楊小海正在沙發上東倒西歪地靠着準備入睡,有人在敲門。
楊小海看了我一眼過去打開了門,李雲玫走了進來。她衝楊小海笑了一下,就將手裡的湯罐放在了茶几上,然後過來坐我旁邊拉住了我的手:“還好嗎?我煮了湯,你乘熱喝點!”
因爲已經知道了小月的下落,我心裡略微輕鬆了一點,對李雲玫笑着說:“好多了!你別太操勞,大清早的煮什麼湯!”
“咳咳。”楊小海在我和李雲玫旁邊咳嗽了一聲,看了我們兩個一眼說:“我最近總是身體不大好,這湯是不是也有我的份?”
李雲玫起身去廚房拿碗筷,出來的時候白了楊小海一眼說:“我看你強壯的很呢!這湯病的人喝了會好起來,不病的人喝了會病倒。你還喝嗎?”
楊小海眉頭一皺:“喝,當然喝!我病倒了你好天天給我煮湯,嘿嘿。有個女人就是好啊,每天有湯喝!”
李雲玫沒有理會楊小海,裝了一碗湯遞給我:“還熱着,快吃點!”
楊小海添了添嘴脣往前湊了湊:“我看看是啥湯?不給喝聞聞味道總可以吧?”
“一邊呆着去!就你這樣,我還怕你口水掉牛哥碗裡呢……我去給你拿碗。”李雲玫拉了楊小海一把,起身又去了廚房。
我衝楊小海笑到:“你啊,以後找個老婆讓她天天給你煮湯!”
“我還不希罕呢!你們再這樣對我不理不睬,我可真要走人了!”楊小海撅着嘴巴,翻了翻白眼。
李雲玫給楊小海也裝上了一碗,然後坐下問:“昆哥再來找你了嗎?小月還是沒有消息?”
楊小海喝了一口湯燙的直吐舌頭:“你這不是廢話嘛!要是找到了,我們兩個大男人能在一起發呆?”
“我只是隨口問問……”李雲玫有些歉意小笑了笑。
“沒關係,這個問題本來就比較頭大。我們先不說這個,喝湯,玫玫你也喝,別光顧着照顧我們兩個!味道不錯,比賣的好多了!”我大口地喝着湯,打着圓場。
李雲玫正準備要說話,又有人敲起了門。三個人同時對看了一眼,都停止了動作。我朝李雲玫擺了擺頭,示意她去開門,然後小聲對楊小海說:“躲廚房去!”
楊小海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將碗一放快步走進廚房關上了門。
李雲玫走到門邊回頭看了我一眼,我點了點頭,她將門打了開來。
“囈,你也在這?那個,不好意思,打攪了,我來給牛二送藥!”唐璇在門口對李雲玫說着,語氣中似乎有些不自然。
李雲玫將身子一斜:“麻煩你了,還親自來送藥。你給個電話我過去拿就好,快進來坐!”
唐璇似乎在門口遲疑着,並沒有馬上進來。
“啊,原來是璇璇,嚇死我了!進來,進來呀,您的到來使我非常地高興!”楊小海拉開廚房門走了出來,有些近乎崇拜地朝唐璇行了禮,然後又誇張地做了個請的動作。
大家都笑了起來,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活躍。唐璇一邊笑一邊說:“你怎麼也在這?!”
“因爲我知道你今天要來,所以提前過來迎接你!”楊小海湊了上去。
唐璇白了他一眼,走到我旁邊問:“怎麼樣了?昨天的吊
針打完是不是好一點了?今天還有一瓶,一會你吃完東西再打上!”
“是什麼藥啊?我看他好像除了有些皮外傷也沒什麼,怎麼總要打吊針?”李雲玫有些懷疑地問到。
我看了唐璇和楊小海一眼,對她說:“是消炎的。我身上破的地方太多,萬一感染比較麻煩。所以唐護士過來給打吊針,也是爲了我好的快一點。”
李雲玫明顯的不高興,但又不好發作,只好口氣生硬地問:“唐護士要喝湯嗎?還是熱的!”
“不用,我已經吃過東西了!你們先吃,我在一邊等一會!”唐璇說着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拿眼睛瞪着我。
楊小海忙搬過一張凳子坐在了唐璇旁邊:“我陪你,讓他們兩個親熱去吧,我們聊我們的!”
唐璇白了他一眼:“我和你沒什麼好聊的!”
楊小海灰溜溜地沒有再說話,端起湯呼嚕呼嚕地喝了起來。
四個人都各有心事,但都不說話,房間一時安靜的有些壓抑。唐璇的身份還沒弄清楚,我也不敢胡亂發言。李雲玫大概是在吃醋,低頭看着湯罐子一聲不吭。
“你們找的人找到了沒有?”唐璇忽然冒出這麼一句,大家都吃了一驚。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找人?”我儘量冷靜地問到。
唐璇笑了一下:“這個想知道還不容易?有的人說的!”
楊小海提溜着眼睛看了看我,小聲說:“我說的,嘿嘿。”
我心裡有些明白,衝唐璇說:“還以爲是你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呢!沒找到,這不正在想辦法找嘛!”
“這麼大的城市,找一個人可是比較難找!她是你什麼人?很重要嗎?”唐璇接着問到。
我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將湯碗放下抽了根菸點上。
“是他老婆,你說能不重要嗎?”楊小海多嘴地說到。
唐璇和李雲玫一起擡頭將目光對準了我!
我猛吸一口煙瞪了楊小海一眼,然後說:“別聽他瞎說!是一個重要的人。”
唐璇沒有再說話,李雲玫收起碗筷走進了廚房。
“對了,你不是還要上班的嗎?給我紮上吧,免得耽擱你!”我想讓唐璇快點走,她走了,或許會好一點。現在是有話不敢說,大家都難受。
“也好,我給你紮上讓吊着。”唐璇起身拿起醫療用具箱,開始準備給我打吊針,“藥記得按時吃!還有,毅力,一定要有毅力。這事全靠你自己了,多注意一點!”
我點了點頭,挽起袖子將手伸了過去。
唐璇熟練地給我紮上針,我很明顯地感覺到她捏了一下我的手。我擡頭看着她,她卻象沒事似的忙活着。
“好了,我先回去了。”唐璇直起腰調整了一下輸液的速度,背起包準備走人。
楊小海忙站了起來,跨前一步打開了門:“我送送你!”
唐璇衝我笑了一下走了出去,楊小海樂顛顛地跟在她屁股後面,一搖三晃。
見唐璇和楊小海都走了出去,李雲玫才從廚房出來。她擦了擦手盯着我問:“你和那個護士是什麼關係?”
我吸了口煙看着她沒有說話。真搞不明白女人怎麼這麼白癡,都什麼時候了還問我和她是什麼關係!難道除了吃
醋就沒有別的事情做了嗎?
“不問了,算我多嘴……找小月的事究竟怎麼辦?現在一點頭緒也沒有,好像你和我都被跟蹤着。”李雲玫低下頭坐到了我旁邊,替我正了正輸液管。
我用一隻手摟着她的脖子說:“先不找了,就是找也找不到!這不還有一天半的時間嘛,活一個小時是一個小時!”
李雲玫將頭埋在了我懷裡,幽幽地說:“要是他們要你死,我就跟他們拼了!”
“你?呵呵,只怕不是他們的對手!”我笑了起來。其實我真不想瞞李雲玫小月在肖永康手上,但我又不得不瞞她。萬一要是泄露了風聲,只怕事情會越來越糟糕。
“你倒還有心思笑!昨天晚上我都沒怎麼睡好,要是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跟你在一起兩年多了吧?”李雲玫眼裡漸漸泛起了淚花,樣子有些悽楚。
我把她往懷裡摟了摟:“兩年多了,認識你的時候比現在要早一些!”
“我媽昨天送醫院搶救了……你們都沒有了,我活着還不如死了。我不想有別的男人,就象不想你有別的女人……”李雲玫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我一驚,拉起她問:“你怎麼不早說?嚴重嗎?現在是在醫院還是……”
李雲玫沒有回答,又靠在了我身上:“我多想就這樣靠着你,一直也不分開!”
我沒有再說話,只輕輕拍打着李雲玫的後背。如果我是她,我想我也會想死!
正當我們靠在一起不說話的時候,楊小海推門走了進來。他先是一愣,然後壞壞地笑着說:“門沒關,不好意思啊!”
李雲玫從我懷裡坐起來,低頭不說話,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輸液管。
“老大,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讓弟兄們再好好找找!”楊小海沒有坐下,看着我問到。
我朝他招了招手:“過來坐,先不急。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再急也沒用!”
楊小海撓了撓頭,看了李雲玫一眼說:“還是不要了,你老婆就是我大嫂,你不急我還急呢!爲朋友就要兩勒插刀,這點算不了什麼!再說,我那些弟兄都比較聽話,加加班絕對沒問題!我先去找了,你好好休息,等有時間我再來看你……明天吧,我早點來看你。”
我看着楊小海走出大門,心裡感動的有些落淚。
李雲玫嘆了口氣又偎依了過來,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靠着,誰也沒有再說話。大約過了有一個小時,李雲玫象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站起來說:“壞了,我還要去醫院!”
“我和你一起去!我都好久沒有見你媽了,去看看她我這心裡也好受一點!”我也站了起來,盯着她說。
李雲玫匆忙地收拾着東西,連連說:“不用不用,我一個人去就好!再說,你這不還打着吊針!我先走了,抽時間再來看你!我會跟我媽講的,她還怕耽誤你工作讓我不要告訴你!”
到了門口李雲玫又回過頭來在我臉上親了一口,面色凝重地說:“乖乖在家休息!哪怕這是最後一天,也要休息好了好上路!”
我點了點頭,看着她走了出去。一個人靜靜地躺着,液體慢慢流進血管,什麼也不想去想,但又不得不想。也許明天真的是我的末日,不把小月交出來昆哥會怎麼樣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