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謹慎起見,冰兒隱沒原地分毫未動。待天司寒月走遠了,冰兒這才起身走出小樹叢。
仰頭看着雲層漸厚奠。夜幕已經悄悄降臨了。
思忖了一番,冰兒掉頭原路返回。
她現在該做的就是,不能讓馮玉亭知道,她已經知曉天司寒月還活着的事實。馮玉亭和冷紫辰,馮震等人的這盤棋她無權去攪合。要是她橫插一槓,鬧不好真的會導致全盤皆輸。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做個不惹麻煩的旁觀者。
但是,按照她的境遇來看。這個旁觀者可不好當啊!
其實,這個世界上最悲哀的人就是旁觀者。
而最最悲哀的旁觀者就是那些,會比其他人看到更多的東西人。該看到的會看到,不該看到的也會看到……
有時候她會不由自主地覺得。如果能夠當個傻瓜,居然也是那樣幸運的事情。
慢慢走在下山的路上,沿路樹林裡頭的樹木長着各種各樣的形態:有直的、有彎的、扭曲的、斜的、瘦的、寬大的、纖細的、光滑或是充滿樹瘤的。唯一的共通點就是所有的樹皮上都長滿了長長的樹菘。山風一吹,那屬於森林地有香味迎面撲來。
穿過樹林,是一塊由樹林圍繞着的草地。
在靠近這塊草地周圍的地方,樹葉顯得額外茂密和集中。草地中央是一座小型人工湖。在灰濛濛的暮色中,這座小湖顯得有些陰森和壓抑。
下山穿過一片精心佈置的花圃。就是她的住宅區了。走到方纔其敲暈女僕的地方。冰兒原本打算是將女僕救醒的。可是,她突然聽到了數聲異響。側耳一聽,是有人用飛刀在樹幹上敲擊暗號。根據敲擊的頻率和節奏。冰兒知道了來人正是代號爲“暗影”韓諾嚴。
從綠化帶找來兩個小石頭。然後互相敲擊。
這樣的“對話”可以說是相當別緻了的!但是,也唯有這樣纔是最明智的做法。
“!謝梧擎已經行動了!”
冰兒雙眸微眯,隨即發出指令:
“韓叔叔請您趕快去通知冷紫辰。天司寒月並沒有死。並且,他就是馮玉亭背後的勢力靠山。現在,他隱身在馮玉亭身邊。他現在的化名是江天獄。”
“,我走了之後雖然小週會在這裡。但是我還是不放心您!”
“小周也和你們一起撤退。放心吧!我不會輕易動手的。再說,馮玉亭是不敢輕易對我出手的。”
“可是,他想要冰魄寒蟬!爲了達到目的,他一定會不擇手段的!”
“我明白!”
“,您跟我們一起撤退吧!”
“不行!”冰兒斷然拒絕:“我的目標太大,和你們一起。會徹底曝露你們的行蹤的。到時候你們就會有危險!”
“……”
“你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將剛纔的事情通知冷紫辰。還有,要交代他不要急躁。不管我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輕舉妄動。天司寒月狡猾至極,唯有想一個萬全之鉑將他和馮玉亭分開。並且讓他們同時上鉤。只有這樣才能達到連根拔起的目的。要不然,稍有差池。就會後患無窮。”
狼狽爲奸!
想要消除危險,就只有把狼和狽分開。並且同時殺死,這纔是最明智和徹底的做法!
“屬下明白!”
“好了,你們快撤。謝梧擎攻過來,馮玉亭一定坐不住。他會來找我。並且會大肆追殺你們。以你們的安危做爲威脅我吊件。”她太清楚馮玉亭那個人的手段了。
“要是勸謝梧擎不攻過來……”
“不!謝梧擎幫了我一個忙!”
“……”
“今天,馮玉亭已經在逼我了。謝梧擎攻過來,正好可以打亂馮玉亭的腳步。再則,謝梧擎出面救我。比冷紫辰出面更有利。只是……”謝梧擎實在是太亂來了!雖然嘴上是那樣說,但是她實在不希望他真的攻過來。甚至希望謝梧擎半路打退堂鼓。
可是,她知道。謝梧擎永遠是謝梧擎。那個男人永遠都那麼難纏!
此時,不遠處傳來了噪雜聲。
“……”
“你們快住謝梧擎會來救我的!”
“……”
冰兒丟掉手裡的石頭,不怒自威,倏然冷喝。
“滾!”
四周一片寂靜……只有不遠處小徑上的路燈,在孤獨地照耀着路面。
確定他們全部走了之後。冰兒放棄救醒將那個被她敲暈的女僕。轉而仔細地掩藏在綠化帶花叢中。這種時候這個女僕最好不要亂跑纔好。救醒了她或許就是在害她了!
世事無常,面對動盪。人的生命又是那樣微不足道。
做好這一切之後。她慢慢走到了路邊的池塘邊。池塘四周原本是楊柳依依的景緻,而此刻在夜色中,那高大的垂柳變成了一個個黑黝黝的怪影。
輕輕坐在柳樹下的休息椅上。夜風夾雜着些微的涼意吹在她的身上。或許普通人會覺得這風很涼爽。但是,她卻覺得很寒冷……
不自覺地拉了拉身上的披肩。背靠休閒椅仰頭看着黑沉沉奠幕。
似乎要下雨了啊!冰兒如是想着……
聽到身後有紛雜的腳步聲傳來。冰兒沒有去看,依舊老神在在的閉目養神。
“冰兒丫頭!”
聽到這個聲音,冰兒知道馮玉亭是想拿她開刀了。
盈盈起身,冰兒臉上露出一貫的柔和笑意:“馮老門主!”
“冰兒丫頭好興致!”馮玉亭依舊笑得一派和藹。
“彼此彼此!馮老門主不是也有好興致嗎?”冰兒淺笑嫣然。
“今晚老夫請來了富春樓的一品大廚過來做了一桌好菜。冰兒丫頭也來嚐嚐吧!”
冰兒一聽此言,頓時知道這是鴻門宴無疑。可是,她還是點了點頭。
“那麼,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皇,請——”四個五大三粗的練家子將她圍住。冰兒優雅地微微頷首。
宴是好宴。
菜是好菜!
這場飯桌上的戰爭也纔是剛剛開始……
偌大的飯桌前,就只有冰兒和馮玉亭兩個人坐着。
“冰兒丫頭……”
“是!馮老門主!”
“今日謝梧擎可能會攻過來。你對此有何看法?”馮玉亭的說法很巧妙。
冰兒淡漠一笑:“那麼馮老門主對那個人有何看法?”將馮玉亭丟給她的球,又重新丟了回去。
“那個人和斯文不沾邊兒!”馮玉亭喝了口紅酒的淡淡一笑。
“薑是老的辣。還是馮老門主厲害!”將場面話說得高一些,這一點對她沒有任何壞處。很多時候,她都不覺得硬碰硬就是英雄。
如果是一般的老人,冰兒這短短兩句話,就能將老人逗得眉開眼笑。可是,馮玉亭確實不是一般的老人。他用那雙銳利的眸子盯着冰兒:“冰兒丫頭……”
看着這雙眸子,冰兒覺得馮玉亭整個人就像是個從墳墓裡爬出來的怪物一樣。
“馮老門主有話儘管講。晚輩洗耳恭聽!”打太極,慢慢來!看誰先坐不住!
“冰兒丫頭是個明白人……”馮玉亭打住了話頭。
冰兒臉上露出一貫的淺淺一笑。這笑拒人於千里之外,卻不會讓人感到絲毫不舒服。
“讓馮老門主見笑了!”
“不!丫頭,其實放眼和天司家族有關係的所有家族。真正能讓老夫佩服的也就只有你和冷紫辰!冷紫辰爲人冷酷狠辣,城府極深,更加上生性謹慎精於算計。那個人是個難纏人物。可是,你比他更高一籌……”
冰兒低頭,半眯着眼睛默然不語。
“你爲人淡漠,冷靜和謹慎。表面上,天司家四分五裂。但是,你卻能在這樣的狀態中,暗自處理好所有事務。沒有讓天司家的損失進一步擴大和加深。換成是老夫,在同等情況下。老夫也不一定能做到這個份兒上。你已經很好地盡到了皇氏家族的責任。挑起這副擔子並不容易,甚至對你來說這是殘忍的!你會不會覺得很煩?”馮玉亭的雙眸中閃爍着一絲瘋狂的痕跡。
冰兒半眯着眼睛,心知馮玉亭快要摘面具了。面具下的馮玉亭纔是真正的馮玉亭。
心狠手辣,不擇手段。而他的恨則來源於天司家。雖然她知道內幕,但是有些事情她是絕對不能說的。也絕對不能由她來說。看到了太多不該看到的,冰兒覺得自己好累啊!可惜,她現在還不能休息。或許,處理完最後的事情之後。她就會永遠休息也說不一定。
命有多長?誰知道呢?
“不會覺得煩!”冰兒笑了笑:“在晚輩還沒有中毒的時候,晚輩就知道自己的責任了。責任是用肩膀挑的,不是逃的。因此,晚輩從來沒有覺得煩。只是,偶爾也會覺得自己力不從心。畢竟晚輩年紀尚輕。在很多地方還需老前輩們多多提點纔好!”冰兒又一次將皮球踢還給了馮玉亭。
馮玉亭雙眉微動,怒火上涌,卻強行壓制了下來。並且慢慢點了點頭,貌似讚賞道:“丫頭確實是個冷靜謹慎的孩子。”
“……”冰兒不言不動,冰兒知道。馮玉亭的下一招要來了!
“對了,不知冰兒丫頭認不認識蒙鄺?”馮玉亭看似無心地開口詢問:“我手裡有個叫蒙鄺的幫主。他曾經告訴我,他是皇氏家族的人!”
冰兒半眯着眼睛,沉思了許久才道:“蒙鄺確實是皇氏的人。當年,他父親是家父的下屬兼摯友。因此,家父當年曾經特意囑託晚輩。不管將來如何,都切不可爲難蒙鄺。”
“啊!原來是這樣!”說着,馮玉亭拍了拍手。餐廳的大門被人打開。蒙鄺進了餐廳。讓馮玉亭錯愕的是。楊靖居然也來了……
馮玉亭皺了皺眉!心知今晚存在太多變數。
看到楊靖,冰兒苦笑。
“我們又見面了!”楊靖坐在冰兒身爆自己倒了杯紅酒慢慢喝了一口。
“你好像一點兒都不驚訝!”楊靖嘴裡的紅酒味撲到了冰兒的臉上。冰兒將就頭別開……
“不過也是,你這個人做事從來都是不慌不忙。就算有人拿抵在你的頭上,你都會面不改色的。女人呢,還是適當表現得柔弱些纔好!”
對楊靖的瘋言瘋語,冰兒不做任何迴應。半眯着眼睛閉目養神狀。
馮玉亭看似在看熱鬧,實際上心底在計較該怎麼做才能除掉餐廳裡其他的人。要不然,今晚沒有人能走出這餐廳。
一道閃電劃過,屋外雷聲轟隆……
一到閃電劃過天際,馮震異常不情願地跟在謝梧擎身後。沿路看着都是些失去抵抗能力的人,要麼就是死人。謝梧擎的這些手下確實都是些嗷嗷叫的狼崽子。心狠手辣得很。他今天過來攙和都變得有些多餘了。
“喂!謝梧擎,你手底下到底有多少人?”一路上就像被洗劫了一樣景象。讓馮震懷疑,今天謝梧擎是不是出動了所有的勢力。暗地裡發毒誓一定要宰了馮玉亭?不過想想,如此粗暴的做法,也確實很合“血修羅”的作風。
血修羅,血無情!
謝梧擎確實和斯文不沾邊兒。
謝梧擎腳步未停冷哼道:“你不是說不來幫我的嗎?”
“老子想過來怎麼了?”TMD跟這個待一塊兒,他都變得不斯文了。
“真是口是心非的!”謝梧擎聳了聳肩。
“老子要你管?”馮震馬上回嘴。這一兩年真是倒黴。遇到個冷紫辰不夠,還來個鼻孔朝天,和冷紫辰一副德行的雷霆。現在又再來個流氓一樣的謝梧擎。怎麼他這輩子盡遇到這些?一個個看了就不爽得很。
“好!老子不管你了。待會兒你自己保護你自己吧!”謝梧擎痞子兮兮地笑了笑。
這輩子還沒有被別人說得如此不堪過……馮震徹底怒了。
“老子帶有人過來!”要他謝梧擎保護?他乾脆直接去死得了!
“根據情報,這裡只是第一層防衛。第二層突破起來很有難度,第三層守衛基本上都是些高手……”謝梧擎看向馮震。馮震心下微訝。自己只是調查出這裡的基本情況。而謝梧擎卻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將這裡的防衛部署調查地如此清楚。謝梧擎果然是個人物!
“你覺得應該怎麼進攻?”謝梧擎徵詢馮震的意見。馮震垂下眼簾思索一番後道:“根據地形來看。我們最好正面採取佯攻,從後山偷襲的辦法。”
“馮玉亭也會這樣想不是嗎?”謝梧擎似笑非笑。
“確實!”馮震點了點頭。這一點他並不否認。畢竟馮玉亭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非常清楚:“但是,馮玉亭那個人很多疑……”
“正面佯攻,偷襲後山……這樣的想法非常正確。但是,因爲知道我們明白他的多疑特質。必然會認定我們會反其道而行之。”
“你是說他會覺得我們一定會假裝偷襲後山,然後正面攻擊他的老巢?”
“你難道不覺得?”謝梧擎揚了揚眉。
“我覺得不管怎麼做,我們應該搶過戰場的主動權,讓馮玉亭跟着我們腳步住乾脆我帶人過去攪亂他的後山防衛!讓馮玉亭分不清我們到底哪裡是佯攻,哪裡是主攻!”馮震不傻,一點就透。可以他說非常精明。要是他不精明,他能管着那個原本亂糟糟的亞洲馮氏家族?
謝梧擎搖了:
“後山地勢險要,到處都是懸崖峭壁。他只是想釣我謬去,好將我們消滅在高山險峰的腳下。這樣的虧本生意我可不想做!我分一部分人過去攻擊後山,然後兩邊夾擊全力攻擊。讓他鬧不清我們到底哪裡是佯攻!”
“原來你早有行動!”馮震突然覺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多餘的。
“好了!那麼開始行動!”謝梧擎一派輕鬆地笑了笑。
馮震暗自咬了咬牙,謝梧擎這種輕鬆自在模樣讓他想起了冷紫辰。可以說,謝梧擎和冷紫辰都是同一路貨色。他們的底細到底是什麼?他現在非常想知道……
“我來負責攔截,你快去救你老婆吧!”馮震聳了聳肩。想着自己居然會幫這樣的心頭有些不大爽快。但是,話說出來了他也無法收回了的樣子。
“啊!當着她的面你可別說她是我老婆。那丫頭會發飆的!”
“有人對你發飆也是一種幸運!”馮震難得說點兒真話。
“馮震啊!”謝梧擎突然笑眯眯地拍了拍馮震的肩膀!
“幹嘛?”馮震橫了謝梧擎一眼。甩了甩肩膀,將謝梧擎的手甩開。
“今後遇到值得珍惜的女人。就抓住,死都不要放手吧!”說完,拔腿跑遠了。
謝梧擎,果然是個瘋子!居然將自己的後背毫無顧忌地交給他。
“想要我幫忙就開口……沒有必要繞彎子!”馮震聳了聳肩。還說他口是心非,你謝梧擎也不差!
豪華的餐廳!
餐桌前坐着四個人!
三男一女!
面對三個敵人,冰兒依舊一派淡定。
此刻,誰先出手打破這個平衡誰就可以獲勝了。只是,誰都不敢動。
蒙鄺表面上和馮玉亭是一夥的。但是,實際上蒙鄺是楊靖的手下。楊靖不可能幫馮玉亭,但是也不可能幫冰兒。他的目的只是她身上的冰魄寒蟬。
今晚楊靖會出現在這裡,恐怕不是馮玉亭請過來的。而是楊靖一直都在這裡。今晚這個宴會是個名副其實的鴻門宴。況且,楊靖想幹什麼,確實沒有多少人能攔得住。環顧在場的這三個各懷鬼胎的人。冰兒只有以不變應萬變了。
蒙鄺的額頭上率先冒出冷汗。汗滴漸多,最後彙集到下巴上,滴答……一聲滴在了桌面上。
楊靖一臉微笑,雙眸中卻殺氣如織。
馮玉亭淡然處之,就像老年人正在休憩。
冰兒半眯着眼睛閉目養神。
天上的雲層越來越厚。黑沉沉奠空堆積着滿滿的壓抑。厚厚的雲層壓得空氣似乎都變得凝滯了起來。閃電像一條飛舞的銀蛇一樣穿梭在雲層裡頭。
鋪天蓋地的狂風開始吹了起來。
謝梧擎一個人闖入了第三道防衛。丟掉手裡的械,因爲沒有子彈了。而他面前的那些人也沒有打算用械。因爲,他們用的是冷兵器。
天司家族是個古老的皇族。其侍衛家族,還有其他家族內部的很多侍衛,殺手都擅長使用各種冷兵器。這一點,他一點兒都不奇怪。
用快如閃電的速度放到了一個侍衛之後。他從那個侍衛的手裡搶過了一把長劍。
如水的劍刃從劍鞘緩緩拔出。劍身上那昝然的冷光在路燈的照耀先顯得格外寒冷。
以一敵五!
而且,這五個人都還是高手!
勝算有多大?
說實話,連謝梧擎他自己都不知道。
一道閃電劃過天幕,謝梧擎的身形在閃電中動了起來。叮噹的刀劍相擊的聲音在黑夜中顯得那樣的刺耳……
但是緊接着,這樣的刺耳聲被震天動地的雷聲完全遮蓋住了!
屋外再次劃過一道閃電……這閃電將向屋子中投來了一道亮光……
餐廳裡的四個人的動作迅捷異常。
閃電亮光熄滅剎那。
“啪沙……”蒙鄺口吐鮮血,雙眼圓睜。他的胸口上插着一把亮晃晃的薄刃小刀。小刀的主人是楊靖。
冰兒手裡捏着這麼一把刀。馮玉亭手臂上也插着一把……楊靖滿臉堆笑。
這一局,楊靖勝了!
閃電之後,就是雷鳴……
雷鳴響起的時候,冰兒用手裡的那把薄刃小刀擋掉了一根馮玉亭發出來的毒針。
這一次,她是幫楊靖擋的。而馮玉亭的肩膀上則又被楊靖插上了一把薄刃小刀!
“你幫了我!”楊靖似笑非笑地看着冰兒。
冰兒嘆了口氣:“幫嗎?你就不怕我和你一起殺了馮玉亭之後轉而殺你?”
“你要殺我,隨時都可以不是嗎?你可是下毒的行家。只是,你好像只能對皇氏的人下毒!這是皇氏家規!”楊靖有恃無恐。
看了一眼面色慘敗的馮玉亭:“他已經沒有反抗的能力了!”
“可是我不想放過他!看着他我就覺得噁心!”
“但是你還是和他合作了!”冰兒嘆息着。
“合作?”楊靖冷笑連連:“我要的只是冰魄寒蟬!”
“哦?”冰兒揚了揚眉。
“你聽沒聽說過……”
“什麼?”
“這冰魄寒蟬擁有非一般的靈性。只要讓冰魄寒蟬染上血的顏色。佩戴的人就可以百毒不侵。”
“然後呢?”
“想要讓冰魄寒蟬染上血的顏色,就必須要持有者……”楊靖低頭看着冰兒。脣畔漾起了邪惡的笑意:“持有者的身體如果是最純潔的,那麼冰魄寒蟬就會呈現透明的色彩。該怎麼染上血的顏色,你應該知道了吧?”楊靖笑得曖昧!
冰兒嗤笑:“真長見識了。這種說法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當然,這只是傳說。但是,還有一種絕對正確的方法就是:讓持有者的心產生恨!”冰兒咬了咬牙根。
“不知道我說對了沒有呢?”楊靖臉上的笑意更加柔和。可是眸子卻愈加銳利了起來!
嘆了口氣,冰兒搖了:“當年,你血洗了我家。不僅是想殺光皇氏的人。更想讓皇氏引以爲傲的冰魄寒蟬污染掉對嗎?你想讓我恨!讓我心裡的恨傳給冰魄寒蟬!”
“毀滅一個家族很容易,但是想要毀滅一個家族的精神卻很困難。”楊靖說的理所當然。
“那麼,我落在你的手裡的時候,你爲何沒有對我動手?”
“我搜過了,你身上根本就沒有那東西。再說了,你的身體和死人一樣。我實在沒有太多興趣。快點兒,把那東西交出來吧!”
“既然你過去搜過了我,冰魄寒蟬不在我身上。你覺得現在還在我身上嗎?”
“那東西在哪裡?”楊靖有些不耐煩了。
“你好像忘記了你的處境!”冰兒後退一步。
“謝謝你滇醒!”寒光一閃,楊靖手裡有一把薄刃小刀向馮玉亭飛了過去。冰兒眼疾手快,手裡的那把薄刃小刀直接出手。
“當”的一聲。她的力氣沒有楊靖那麼迅猛。因此她的小刀只是將楊靖那把刀打偏。馮玉亭早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力氣。那被打偏的刀直接刺入了離他心臟不遠的地方。要是冰兒不出手,恐怕馮玉亭的心臟這會兒已經變成了糖葫蘆。但是縱然如此,馮玉亭畢竟年老了。中了這一刀之後,雙眼一閉昏死過去了。
“你怎麼就那麼喜歡救人?”楊靖不禁有些埋怨了。
“我也不喜歡啊!可是,這是天司家的事情。沒辦法。要是他死了的話,很多事情就無法解決了。”
“你這個女人確實不像個女人。”楊靖嗤然笑。
“面對生死……和責任,沒……有男女之分!”冰兒捂住胸口皺了皺眉。
“你……”
擺了擺手,冰兒嘔了口血出來。
“毒反撲了!沒事!”
“什麼叫沒事?”楊靖突然大吼!
冰兒擡頭,很奇怪地看着楊靖。
“楊靖……”冰兒嘆息着“有的仇恨你不要太執着了。我能對你說的就這麼多了!”
“哦?”楊靖臉上露出了深深的譏諷笑意:“你打算不找我報仇了?我可是殺了你全家的人!”
冰兒悲哀地看着楊靖,最後將頭別開。許久之後才苦笑:“原來,知道太多了確實是一種痛苦!”
“你什麼意思?”
搖了,冰兒苦笑更深:“楊靖,過去的事情。今天就徹底告一段落了。將來,我們誰也不要再提了。你說皇氏殺了你全家,後來你血洗了皇氏!夠了……將來,你好好地活着……不要再提什麼仇恨了。你的親生父母會傷心的!”說完,冰兒趔趄着轉身。楊靖伸手想抓冰兒的時候。感到頭昏眼花。最後連一聲都不哼就倒在了地上。
“爸爸媽媽……我沒有殺哥哥。請你們在那邊原諒他吧!不讓他知道你們纔是他的爸爸媽媽……這或許纔是最好的選擇!”冰兒看着躺在地上的楊靖。極其小聲地呢喃着……
走出餐廳的時候,冰兒看到了楊靖的侍衛。親眼看到那幾個忠心的侍衛將楊靖護送着走了。
當又一口血嘔出來的時候。她感到頭昏眼花了……
恍惚間,她聽到了屋子外頭有刀劍相擊的聲音。原本想要出去看個究竟,可是虛弱的她卻頹然坐在了地上。
謝梧擎手持長劍,不顧一把砍向後肩的砍刀和砍向後背的長劍。將手裡的劍直接砍出去,電光石火將一個迎面而來的侍衛砍翻。然後,拖劍迴旋順手砍到右手邊的侍衛。
此刻,砍向後背和後肩的刀刃已經砍入血肉。利用肌肉被砍痛極的剎那收縮。謝梧擎將那兩把兵刃牢牢地夾在了自己的傷口裡。那持兵刃的二人先是一愣,隨即想要抽回兵刃。卻不想謝梧擎不管另一把向他心臟刺去的長劍。而是直接反手,砍掉了將身後的二人的腦袋。
而那把刺向他心臟的長劍則被他的左手抓住了。謝梧擎回手正好趕上砍掉那個侍衛的腦袋。
頃刻間,五個侍衛就有三個侍衛的頭被謝梧擎砍掉。其餘的嘍囉見此情景紛紛駭然……而謝梧擎的手下也趕到了。
烈風呼嘯,閃電飛舞。
此刻,從謝梧擎身上是感受不到半分屬於人類的情緒溫度的。
沒有溫度,只有渾身濃烈的殺氣。
雨,剎那間傾盆而下!
血水和着雨水在她的腳下流淌着。她看到他的背上和肩上插着兩把兵刃!而他卻像個魔王一樣提劍昂然屹立在那個充滿血腥的小廣場上。
輕輕走到他的身邊。將手裡的傘高高舉起,將他納入傘下……
他側頭看着她。
神色變了變,臉上的殺氣頓消。丟掉了手裡的劍,接過了她手裡的雨傘。將傘全部移到她的頭上。他自己卻被雨淋着。
“你何苦呢?”她苦笑。
“我來接你回家!”他說得理所當然。
她卻潸然淚下,笑着:“值得嗎?”
“我說值得,就是值得!”他仔細地將她額前的溼發理整齊。
“我可能活不長了!”
“我不在乎!”
“有沒有人說你是大傻瓜?”她苦笑!
“你!”
她破涕爲笑撲進了他的懷裡!卻偷眼瞄到有一個馮玉亭的手下,正躲在角落裡手裡在扳着什麼。當她反應過來那個人正對着這邊要射擊的時候……
冰兒用力將謝梧擎推開。
“嘭——”
聲迴盪在四周,冰兒的身子先是一僵,視線落在謝梧擎的臉龐上,恰巧與他驚恐慌亂的眼神對望。之後緊閉上眼睛,軟倒在地。
“丫頭!”謝梧擎吼叫着,聲音裡的痛苦與憤怒讓人不忍聽。憤怒與絕望如同潮水一樣淹沒他,他沒有任何理智,甚至不再有心思替她報仇。他只能想着快抱住她,察看她的傷勢,絕對不能讓她死去。
他們之間纔剛開始,他怎麼受得了失去她?但是子彈在這麼近的距離射出,她似乎傷在肩膀上,種種可怕的臆測充斥着他腦海,讓他幾乎盲目了。
那個開的小嘍囉想乘機逃開,奈何頸上被白楓勒住,不到半秒的時間,他就因爲的力量而昏厥
冰兒已經倒下,謝梧擎小心翼翼地抱起冰兒,臉上痛苦的表情讓人不忍卒睹。方纔那個悍勇的修羅殺神不見了……
“丫頭,回答我。”謝梧擎低低喚着,看見她的衣服上沾滿血跡,臉色十分蒼白,緊咬的牙關裡不時逸出幾聲痛苦的低吟。他伸出手,想要察看她的傷口,這才發現自己正在發抖。
而她那原本就冰涼的身體似乎越來越冷了!
在着,像是感覺十分寒冷,靠在他胸前困難地喘氣,斷續的呼吸彷彿隨時可能停止。
天下着雨,他不敢再動她的傷口,只能絕望地將她抱在胸前。用傘爲她擋雨。然後就打算將她搬到附近屋子裡去。可是,他自己也失血過多了……
醫者招呼着衆人將冰兒和老闆搬到屋裡去。
“謝梧擎……”好不容易恢復意識。她小聲呼喊着,模樣讓人揪得心裡發疼。
“不會,我不許你死,聽見沒有!”他緊抱着她,全身肌肉都着,根本也難以呼吸。
“你不能讓……讓馮玉亭死……不……不能……如果……如果他死了……死了……那麼……我的……計劃……就……就……失敗……失敗了……到時候……我……我……”說到這裡,冰兒徹底昏了過去。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他緊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地承諾着……
“只要你活着……我什麼都答應你……”
“老闆,冷先生的私人醫生在我家做客。我把他請來了。你的傷口需要處理一下……約翰……我老闆就麻煩你了!”說着招呼約翰過來幫忙處理老闆傷口。
“你們都給我出去。她的傷我來處理!”
“老闆!這……”
“滾——”醫者面對狂亂中的老闆也是無計可施。
這一戰,馮玉亭慘敗!
而那風雨中的宅子裡則顯得尤爲混亂不堪……簡單處理好了傷情。謝梧擎的手下們連夜將謝梧擎和冰兒送進了設備齊全,治療條件好的私人醫院。
------題外話------
呼……
Wωω ●ttκa n ●℃o 悠雪來遲了!
今天碼字忘了時間!
汗滴滴……
等完整的一章終於碼完之後,這才發現!快到十點半了!呵呵……
希望大家能喜歡哈!
好久沒有一次性碼這麼多字的章節了。感覺蠻懷戀的!
好了!
悠雪的廢話打住了!
天兒很晚了呢!
嗯……祝各位親親晚安喲!祝大家有個好夢哈!
悠雪閃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