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此時,已接近黃昏。楚虎等人在黑風郡路邊的小茶館裡停下了腳步,稍作整頓。最後商議兵分十路從不同的方向奔回康城,以免引起旁人的注意。
“我們避開銅牛山,最好繞過康城,從康城南面進城……”
楚虎對着一行人說道。楚虎料想此時獅駝嶺平原以及銅牛山說不定已經聚集了大量的官兵,如果從那裡經過肯定會引起懷疑……
說完,楚虎、楚雄以及王鍾選擇了繞到康城的南面進城。而典韋帶着他兒子自己四名隨從向東南面進城。正東面一路,正西面一路……
此時,還剩下二十餘人未得到分配路線。楚虎下令將各自帶的金錢湊到一起,拿給這二十幾個人,讓他們在黑風郡購買大批的茶葉,喬裝打扮成押運貨物的商人,餘三天后從黑風郡出發回康城。
如此一分配果真做的天衣無縫,衆人高懸的心也一下子放了下來。
隨後,楚虎又對着衆人囑咐了一句,道:“大夥都將身上帶着的武器藏到城外,日後再來取回……”
說完,七路人馬紛紛朝着四面八方奔馳而去……
楚虎等人必須途徑神坑才能到達康城南面,即使騎快馬繞一個大圈子,也得要午夜時分才能到達康城……
“我們快走吧!明早能到家就算不錯了……”楚虎對着身後的王鍾說道。
洪九一聽這還了得,便急忙說道:“還是慢一點吧!我這把老骨頭可受不了這樣的長途顛簸,遲早被你們給弄散架了。”
“我騎馬你放心,天沒黑便能到達康城,而且你也不會散架。”楚新面部微微一笑,對着身後的洪九說道。
洪九轉念一想,這種小孩子做事一點準則沒有,中途摔下馬來也說不定。連忙說道:“喂!我要下馬……”
“老先生怎麼了?”楚虎一聽連忙問道。還以爲洪九要離開呢!
“我要換其他的馬,我不跟着小子一起……”洪九說着,用手指了指王鍾。
“哈哈!我還以爲什麼事呢……”王鍾大笑一聲,便縱馬走了過去。
……
風聲在耳邊咧咧作響,楚虎等四人極速從幾處村莊奔馳而過……
正值***時,白晝變長。雖已過黃昏時分,但夕陽未曾有要落山的跡象……
楚虎等人趁太陽還沒落山,盡情的在路上馳騁,周邊的景色被遠遠的拋在了身後。此刻已經駛出近二十里地……
“老先生,咋們萍水相逢也算有緣啊!不知老先生是哪裡人氏?”楚虎對着洪九試探的問道。
“祖居蔡國……”
……
西邊的山盡頭聚集了大片的雲彩,此時雲彩已經被染上了一抹淡黃色……
夕陽雖美,但卻轉瞬即逝……不知不覺中黑暗已經籠罩了大地……
“我們放慢一點,這夜路不好走四處坑坑窪窪的。”王鍾提醒着楚虎父子二人。
楚虎二人隨即放慢了腳步,邊走邊環顧四周……
洪九見衆人一時無話,便開口找了個話茬,漫不經心的道:“太陽落山了月亮該起來了吧!”
“月亮初升,太陰初現。到時候便可加快腳步了……”楚虎看了看黑漆漆的天際說道。
楚雄一臉好奇,道:“何爲太陰?”
“連太陰都不知道?”楚虎數落了楚雄一句,其實楚虎也解釋不清楚。
王鍾一看便明舊裡,也不想讓楚虎在外人面前鬧笑話,便插嘴,道:“太陽乃是天下至剛至陽之物,而太陰也就是月亮,則是天下至柔至陰之物……明白了吧?”
楚雄騎在馬上呆呆的思索起來……
洪九接着說道:“不僅晝夜分陰陽,天下萬物也有陰陽之分。”
楚雄一聽似乎對這陰陽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趁此機會接着問道:“那麼人也有陰陽之分咯?”
洪九說道:“男人爲陽;女人爲陰。”
楚雄似乎又陷入了迷惑之中,道:“那麼男人爲什麼不叫陽人?女人不叫陰人呢?”
“呸呸呸!瞎問些什麼呢?人家愛叫什麼就叫什麼,就比如你叫楚雄一樣。”楚虎趕緊說道。
“天下萬物都有其對立的一面,上下向傾,前後嚮應……這些都能分出陰陽來。就比如你所吸納的精氣也能分出陰陽。”洪九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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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我怎麼沒有感覺出來?”楚雄滿臉的好奇。
“在至陽之地所吸納的天地精氣被稱爲陽,至陰之地則陰氣旺盛,我看你所運用的精氣就屬於陰……”洪九說着摸了摸自個兒的鬍鬚,接着說道:“至剛精氣碰到至柔則如石沉大海而掀不起一絲波瀾,至柔碰到至剛就好似一陣微風吹過山石絲毫無損。只有將體內精氣陰陽相互協調才發揮得出最大威力。”
“哦……”楚雄似懂非懂的應了一句。
楚虎和王鍾則認爲洪九隻不過是在胡說,閒着沒事做逗逗逗小孩以消磨無聊的時間。
王鍾忍不住問了一句,道:“老先生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我以前靠算命爲生,後來就沒生意了!”洪九說着搖了搖頭。
“就這麼簡單?”王鍾接着問道。
洪九看了一眼身前的王鍾,說道:“當然不是!蔡國國運衰退已是天命所註定,百姓民不聊生必定難以興旺,那還有什麼好算的?再說他們哪來的錢?”
“世人都喜歡聽吉祥話,你可以編些好聽的話騙他們啊!”楚雄說道。
“小屁孩盡說些胡話,那豈不是自砸招牌嗎?”洪九說着,瞟了楚雄一眼。
(貳)
珍珠色的月亮漸漸爬上了東方天際,向大地灑下一片柔和的光芒。淡黃色的光芒顯得優雅而靜謐,雖不可與白晝的陽光同日而語,卻別有一番風味。
楚雄擡起頭來注視着頭頂的滿天繁星,心中略有所思。
“你在看什麼呢?”楚虎看了一眼兒子,似乎對楚雄心中所思頗感興趣。
楚雄聽到父親問話,便回答,道:“我在想這些星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哈哈……真是個奇怪的問題。”楚虎大笑一聲,說道:“整天就會胡思亂想。”
……
洪九則靜靜的坐在馬背上,按理說依照這老頭的性格因該出來說幾句,可是此刻洪九卻一語不發,對楚虎父子二人的談話充耳不聞。
洪九靜靜的凝神注視着前方的一個小山丘,那裡是此行的必經之路。雖說是小山丘。其實不過是個小土包罷了!
洪九的臉上漸漸漏出了凝重的神色……
遠遠看去,只見小山丘之上長滿了齊腰的野草,晚風吹拂而過野草隨風擺動着,彷彿掀起一陣陣綠油油的波瀾,煞是好看,引人入勝。除此之外還有兩三棵千年鬆,粗大的輸樹幹粗壯挺拔,樹枝張牙舞爪的伸張開來,猶如一條條蜿蜒曲折的虯龍般。
“啊……不好!”洪九大聲驚叫起來,臉上盡是驚恐的神色。
楚虎卻對洪九這幅驚恐的神色不以爲然……
“快停下,前面有些不對勁……”洪九急促的說道,用力拍了拍正在騎馬的王鍾肩頭。
王鍾滿臉的平淡,緩緩說道:“莫要自己嚇自己,能有什麼不對勁的?”
“啊呀……一時跟你說不清楚,總之快停下就是了,不然會死人的。”洪九急了起來,用手不停搖晃着王鐘的肩頭。
楚雄在旁邊聽到了二人的談話,不過卻對洪九的話不屑一顧。
“能有什麼不對勁的?你這老頭真是的……我去看看。”說着,楚雄雙腿一夾,快馬加鞭朝着前方疾馳而去。
洪九更急了起來,厲聲對楚虎說道:“快把他給追回來,前面是塊不祥之地……”
“哈哈……不祥之地,老先生所言有些疑神疑鬼了,我這一生從來不相信有鬼神之說。”楚虎大笑一聲,然後接着說道:“我也過去看看……”
說完,楚虎手中繮繩一緊,快速朝着前方的山丘奔去……
王鍾也不甘落後,緊隨着楚虎二人朝着山丘疾馳而去……
“快放我下來,要死你們去死,別帶上我……”說着,洪九瘦骨嶙峋的手使勁搖晃着王鐘的身子。
“別鬧,在鬧都得摔下馬去……”王鍾向身後的洪九大聲說道,表情有些煩躁不安。
可是,洪九依然使勁搖晃着王鍾……
嘿——
楚雄此刻已經騎馬跑到了山丘之上,放聲向這裡大聲吆喝着:“你們看,老頭胡言亂語呢!我這不沒事嗎?”
沒一會兒,楚虎也奔至了山丘,向四周環顧起來。山丘之上一片荒蕪,野草已經有馬的脖子那麼高了……
“洪老,你看楚老爺他們不是沒事嘛!”王鍾向身後鬧換不停的洪九說道。
洪九停止了手裡的動作,深邃的目光靜靜看着山丘之上的二人……
沒一會兒,王鍾帶着洪九也來到了山丘之上,策馬走到了楚虎跟前。
“我……”楚虎想說什麼,卻又被洪九突然打斷了。
洪九神色緊張的說道:“我們還是快走吧!這裡陰氣極重,恐有什麼不祥之物再此作祟!”
“嘿嘿!洪先生,該不會是今天的屠殺場面嚇到你了吧?”楚虎笑着對洪九說道。
洪九一聽楚虎所言,便覺得對方是在嘲笑自己,道:“我洪九什麼場面沒有見過?今天小小的一場戰鬥也嚇得了我?”
“是,是……洪先生的本事我們在秋月寺是領教過的”王鍾開口奉承了洪九幾句。
洪九環顧了一下四周,野草一片平靜,似乎沒有什麼危險。心想可能是自己真的有些疑神疑鬼了吧!
“你今天在秋月寺用的是哪門子玄法啊?”楚雄一臉好奇的向洪九問道。
洪九聽見有人在問自己,便暫時放下凝重的心,解釋道:“哦!那個呀,那個叫降龍印……”
“降龍印……”楚雄抓了抓頭接着問道:“你沒有絲毫修爲是怎麼使出來的?”
“這個嘛……很簡單的,只要你心中有龍,那自然就能使出來。”洪九含糊不清的隨口解釋道。
“你騙人……”楚雄絲毫不相信洪九的荒唐之言。
此時正值午夜時分。一陣陰風吹來,雖然不是很冷,不過洪九卻莫名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還是快走吧,時間已經不早了……”洪九催促着衆人,目光掃視了一眼四周。
“你不說我就不走……王管家你也不許帶他走……”楚雄一臉的倔強神色,接着說道:“我還會把你一個丟在這裡。”
洪九面對眼前的這個難纏的小孩,自己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左思右想,便將天下玄法最基礎的一段字簡略的告訴了楚雄,道:“啊喲……小兔崽子,那是內力凝聚而成的……只要在精元之中用散亂不堪的精氣塑形,便成了。你想要什麼形狀都可以,就像小孩子玩泥巴一樣簡單……”
“塑形?我怎麼不知道……”楚雄心中暗自思忖起來,接着說道,“我先試試……”
“還試什麼試?快走了……”洪九一臉的焦急,催促着道。
楚虎此刻也開口說道:“還是先走吧!我們儘快趕到天亮以前回去……”
說完,楚虎便率先策馬走上越過了山丘……衆人緊跟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