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茶

如果說雞鳴意味着起牀的話,那麼楚雄睜開雙眼的那一剎那就代表着雞鳴!

天還未亮,不過楚雄卻已經早早醒了過來……

清新的空氣撲鼻而來,頭腦似乎清醒了不少!不過楚雄還是喜歡性的在躺椅之上靜靜地躺了一會兒。

拿起紫砂茶壺,楚雄大大的喝了一口茶!苦而香;涼而潤的茶水從楚雄乾涸的咽喉流下,似如春雨滋潤萬物。即使茶是冷的,不過楚雄卻喝的有滋有味!正所謂,渴時一滴如甘露……這也不無道理。

相比起熱茶,楚雄更喜歡喝冷茶,因爲熱茶太燙了!父親曾說過楚雄不懂得茶道,不過楚雄卻說茶道與天道相駁!水是因爲人的渴而應運而生的,不渴的時候你卻在品茶,內心苦不堪言而外表則故作回味無窮!

茶在當時是一種奢侈品,只有在接待文人或者朝廷貴人來訪之時,家主才奉上一杯清茶。雖然雙方都不懂得品茶,不過卻故作清高應對一二。隨之這也就成了當時的一種不變風俗!或以作爲禮儀之道亦或是測試對方的深淺。生產茶葉的茶農也在不知所以中發富起來!

茶以楚國爲尊;酒以東齊之崇。曾楚國丞相接待晉國將軍之時未曾備酒,而以一杯清茶奉上!晉將軍便以此爲辱,拋杯甩袖而走……事後才知曉,天下何止萬里,因各地風俗不同而引發的戰爭也何止一二!

對此,楚雄頗有感觸,父親在給外公敬酒之時,未曾低杯一寸以示孝敬,結果被外公喝罵了一頓。最後母親還與之大吵了一架……

楚雄茫然!對雙親的做法很不理解,當然即使這樣,楚雄也無從插手!大人自有大人論;小孩也有小孩言。就這樣小孩的話就被當時的人稱爲“屁話”,登不上大雅之堂。楚雄很想反駁可是自己在怎麼有理對方都說自己是在說屁話!

“起……”

楚雄不在多想,雙手撐住竹椅站立了起來。

浮華院是入門弟子必進的,因爲它屬於玄音宗下宗。玄音宗分爲上中下三宗,這同樣也示意着弟子天賦以及資質分爲上中下三等。

如同王義那樣的宗境強者也僅僅只是一位下宗弟子,即使他的實力再高,不過他的天賦卻代表了一切!玄音宗上級人物並不想在這種資質平平的人身上浪費過多的精力,他們的目光在於那些天才少年!

毫無疑問,在下宗便能體現出來!當然那些宗派裡的大人物也會默默注視着……

“咦……”

楚雄看着自己紅腫的手臂,抓了抓……

在這洞天福地本不該有蚊子的,不過楚雄白皙的手臂上還是被蚊蟲叮咬了幾大口。不過楚雄卻沒對此計較多少,因爲蚊子也是爲了生存才冒犯自己的!人的心很難得到滿足更何況蚊蟲呢?

楚雄回到房中,將各種必須物品收集到了一起,用一塊桌布包好,打成一個包袱斜挎在了肩頭之上!

紙墨必須帶,因爲它是紙墨!躺椅必須帶,可是楚雄卻帶不了……所以只有放棄!

雞還未鳴,當然這地方沒有雞!不過卻有魚,魚肚白的魚!

東方泛白……

楚雄斜挎着包袱關好院門,穿過山間小路朝着浮華院的方向走去。夜很靜,天未亮!不過楚雄還是希望早點兒到達浮華院,這並不是迫不及待,而是他閒着沒事做!

楚雄穿着單薄,瘦小的身影在漆黑的山道中前行着!堅定的步伐如同屹立不倒的高峰,自信的雙眼近似勾踐劍那寒光畢露的鋒芒!

雖然山間清涼,不過楚雄還是走得大汗淋漓,氣喘吁吁!

“自己的體魄真的如此不堪?”

楚雄自言自語的說道,他的聲音傳出很遠……在空曠的山谷中迴盪不已!本來可以穿過竹林對着懸崖一躍而下,便到達了浮華院,不過楚雄並沒有那樣做!也不會那樣做……那樣做的人當然也只有自己,所以他才未見過。鏡子真是一種可恨的東西!

“何止不堪,簡直糟糕之極!”

迴應楚雄的並不是習以爲常的鳥鳴,也不是風拂山林的松濤之聲!而是出其意外的人聲,久違的人聲終於在楚雄的耳畔響起!

楚雄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絲的愉悅,頓住腳步,道:“落我之後,也不見得你有多好!”

楚雄的話語似乎有些發澀,這是因爲這幾天他很少說話。

“被一隻兔崽超過,我還真倒黴!”

聽似無限刻薄的話,不過對於兩人來說卻充滿了無限友誼之情!

沙沙聲響動,來人從側面的山間小路中走了出來。不過楚雄並沒有回頭只是站在原地等候着,因爲他已經知道來人是誰,雖然對方的步伐穩健,不過他那蒼老而又熟悉的聲音卻暴露了一切!洪九……

“你這麼早起來?”

“你也不晚啊!”

與此同時,兩人肩並肩的朝着浮華院方向走去。

天色已然微亮,蟲鳴混雜着鳥鳴之聲此起彼伏。野草溼漉,葉上的晶瑩剔透的露珠搖搖欲墜!

不過,楚雄兩人並沒有注意到這些細微的變化。他們在意的只是與之同行之人,偶爾只會看一下對方的面孔,一個越發成熟一個越發蒼老,唯一不變的卻是他們背後升起的太陽!

……

“長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洪九扯開嗓子在山谷之中放聲大吼,迎着初生的朝陽,聲音蒼勁而有力,有着與之年齡相矛盾的氣魄!如同一位血氣方剛的少年一般。

聲音在山谷間迴盪不止,飛禽夏蟲似乎被這股聲音所懾,頓時一片寂靜,不敢發出絲毫聲響!除了洪九悠悠盪盪的迴音!

“小聲點!”

洪九對楚雄這句話感覺出乎意料,心想真是一個不懂世事的無知少年!便心有不悅的道:“我聲音本來就這麼大!”

洪九接着道:“你看前方那座山峰,它本來就那麼巍峨,你有權說它爲什麼那麼壯麗嗎?”

楚雄雙眼不屑的看了一眼那座山峰,漫不經心道:“不會……”

“這就對了!”

楚雄道:“不過我會將它擊成碎塊!”

……

洪九對楚雄的回答似乎有些震驚,不過一息之後又轉變成了嘲笑:“我相信你,一定能將它擊碎!”

“你不信?”

洪九故作一臉無辜,道:“我沒說我不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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