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丹妮的關心,齊小潔心存感激,但此時的她沒有更多的精神去在意這些無意義的事情了,她緩緩搖搖頭,小聲的回道:“沒事,他公司裡的事情太忙了……”
她的態度所表示出來的就是不願再開口說話,丹妮也很識趣的沒有再多提一些跟許賦有關的話題,而是保證自己會確保她的安全後就領着她回屋裡了。
只有跟許賦真正的不住在一起後,她才發現只要跟許賦在一起,無論是難過還是開心,時間對於她來說都過的很快。
只有這時候她才知道要讓她自己去度過這些時光,是一件多麼寂寞的事情。
她這天下午首先做的事情是去買幾套像樣的衣服,在丹妮的陪伴下,她本來全都放在許賦的身上的注意力也漸漸被轉移了一點,至少不會一直守着手機,等着許賦的短信。
但當衣服買好,吃過飯後,她的煎熬開始了。
時間對於她來說,真的是漫漫如刀割般,一分一秒都讓她感到很煎熬,她沒事情可做。
閒的只能看着手機等待着許賦的短信,看着手機屏幕上的時間一分一分的走過,看到了眼睛酸澀也沒過去半個小時,這讓她感到很沮喪。
時間過的真的太慢了。
她現在的狀態要怎麼等到許賦認爲他們已經可以繼續下去再來接她的時候?
最大的悲哀是,她甚至不知道他們下次相見的時間。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能堅信他們還有未來,是不是真的有點太天真了?
她正如以前的自己一樣,遇到了這樣的情況,只能迷茫。
第一天,她在迷茫中經過丹妮的提醒纔想到她現在應該考慮怎麼去找林立了,而不是在爲了跟許賦的矛盾一直怏怏不樂。
但是要去找林立也只是她一時衝動的想法,這時候真的冷靜下來了,她才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
情緒是人類最難控制的事物之一,齊小潔冷靜下來之後把過錯歸咎於當時的情緒激動,隨後就陷入了深深的糾結。
她不可能現在跟丹妮說她不願意去找林立,這樣很明顯就是在赤裸裸的欺騙對方,很可能會導致一些不可控的情況發生。
事情已經變得很糟了,她不能讓事情完全脫離控制。
綜合下來,她只有一條路走,去找林立。
但是她沒有留任何跟林立有關係的聯繫方式,現在要怎麼去找他?
根據以前從何方瞭解到的信息來看,這個人不會安定在一個地方待上超過三天,現在距離他們在櫻花之國偶遇已經過了很久了。
去哪裡已經不可能再遇到林立了,這是全球範圍性的尋找,齊小潔沒有信心,沒有何方在自己的身邊,她一點信心都沒有。
丹妮的耐心無法支撐兩天,所以在丹妮的眼神變得懷疑之前,她找了一個藉口跑到何方的墓地看望何方的墓了。
同樣是朋友,丹妮不會不通情達理,所以很豪爽讓人帶着她去何方的墓地了。
她很慶幸丹妮沒有突發奇想打算跟着自己一起去墓園祭拜丹妮的父親,不然她就沒有機會向何方傾述自己的苦悶了。
她沒辦法在外人的面前說出自己內心的一些感受,尤其是這段時間一來的苦悶。
天氣有點陰沉,這是夏天的特色,天氣總是變化的很快,正如她和許賦之間的關係一樣,總是沒辦法穩定下來,總是在不停的變化之中。
這幾天真的太多感慨了,她下車後,外面已經飄起了細雨,還好她提前準備一把傘,一把全黑的傘,跟她現在的心情也很搭。
丹妮派來送她來這裡的人在確保她已經下車並走到了何方的墓前之後就驅車到遠處遠遠看着她,既是監視也是保護。
她不討厭這種保護,但也不是很贊同,看在這是爲了她的安全着想的情況下,她也就默認了。
外國是沒有集體掃墓的日子的,所以現在墓園裡空蕩蕩的,放眼看去也就只有少數幾個人以及一排排整齊的墓碑。
但是很奇怪的是,她看到了一個人面對着莫卡的墓碑,似乎是來看莫卡的。
齊小潔對這個已經過世很久的老人沒有任何感覺,也沒有很多的接觸,所以光是遠看着這個人的身影,有點看不出這個人的身份。
按身影來看的話,感覺有點熟悉,但實在想不起來他會是誰。
能確定的是,這個人是一個年輕男性,齊小潔一步步慢慢的走近,地面溼答答的,雨幕中那個年輕人的面貌也有點朦朧。
越是朦朧,她就越是想直到這個人到底是誰,怎麼會在這個日子來這裡看莫卡先生,帶着這樣的想法,她走近的時候就更爲專注的看那個年輕人。
原諒她的記性真的有點問題,她只能看到這個年輕人的側臉,看不到他的正臉,這也就導致了她仍舊認不出這個人的結果。
她的眼神其實很有侵略性,但這個年輕人很專注,低着頭,或許是在心裡默唸着什麼,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的靠近。
如果她看到了正臉就一定能夠認出這個人,但很遺憾,直到她完全走過去,走到了何方的墓前,這個人都沒有擡頭看她一眼。
走過後,她連何方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都沒看就轉頭看這個年輕人的另一邊側臉,但很遺憾的是,她腦中組合圖片的能力稍弱,實在沒辦法通過在腦中組合這兩張側臉來判斷這個人的身份。
看着確實有點眼熟,但她認不出這個人。
齊小潔深吸了一口氣,耳邊除了雨聲就只有細細的雨滴打在傘上的聲音。
第一次來到何方的墓前看她,上次去唐棣城堡舊址看她的時候,還沒來得及等她的墓地確定下來就被趕回國內了,於是一堆瑣事就到了現在纔有時間來看她。
有點不及格,齊小潔是這樣認爲的,作爲何方的朋友,不應該到了這時候纔想起來看她。
世界一片溼濡,齊小潔看到了何方黑白照片上也都沾上了水珠,看起來就像是何方也在哭泣一樣。
“何方,我跟許賦鬧了一次很久很久的矛盾,我不知道現在到底應該怎麼辦,所以,我來找你了,很沒出息的來找你了……”
她看着何方黑白照片上的水珠,也看到了照片上的她一臉冷漠,就連遺照,何方都不是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