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鬱和西鴻翎一路到了醫院。石原見西鴻翎帶着左鬱來,暗中看着西鴻翎的眼神有點驚訝,現在的場合,怎麼適合呢?
西鴻翎沒有多言,左鬱已經從剛剛發生的事情中清醒了,見到兩個人的眼神交流,一點冷漠的小臉上竟然出現一種笑意,意味不明。西鴻翎有些愧疚,不過一想起左鬱對前任情人的關心就很不舒服,牽着她的手進了一個比六弈之前住的更豪華的病房。
左鬱一進去就遭到許多在場老臣的不滿和輕視,心裡冷笑,挽着西鴻翎的手出現一絲青紫,不過依舊跟着西鴻翎對幾人點頭致意。西鴻翎眼中見此溫柔起來,慢步淡定地走到西元面前,淡淡出聲:“兄長的傷好些了嗎?”
西元從兩人一進來就知道左青已經行動,看着兩人,心裡又是解氣又是得意。此刻正氣的俊臉有些光彩煥發,回答道:“在醫院過的清閒,還是多謝你來這一趟了。不過這傷,可是要了我的命呢。”西元邊說着,還邊看左鬱的神色,想不到宴會那晚,她動的手出乎自己意料。
左鬱聽着他們的對話,覺得無趣,不過西元一直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着她和西鴻翎,那種從心裡散發的涼意又出現了。西鴻翎聽西元的傷有些重,轉頭對一直拉長老臉的老臣說:“內閣長和幾位老部長也都聽到了,二殿下的傷,恐怕要休息好一陣了。”
聽到西鴻翎話的人,心裡猛地一驚,也明白了殿下是什麼意思。扎爾一直看着王室裡的兩位殿下明暗爭鬥,對於收回西元的權利,也是贊同的,他可是殿下的忠實支持者。
左鬱見除了扎爾以外的其他幾人都猶疑着,看來西元的地位並不是很差啊。西元聽着西鴻翎的話,心裡震撼,不過像是想到什麼,又變得不在意了。他笑着說:“你們想的真是體貼周到,這麼說來,我可要出國旅行一趟,這樣說不定我的傷好的更快,有人也不必爲我煩心不是麼?”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準了。”
幾個老部長看着兩位殿下都客氣地說着,心裡猜不透,戒指的事情西元一開始就參合進來了,現在據說左鬱身上有戒指,怎麼又變成這樣的局面?二殿下當初設計讓王儲殿下離開,搗亂狼國,他們幾個可是在擺平以後才知道的。不過中立的人當然要先看看哪方對他們有利。
左鬱想不明白西元的做法,又見那幾個老臣已經深思起來,暗中看着西鴻翎,心裡突然生出一種鈍痛,臉色蒼白起來。西鴻翎警覺,大手扶住左鬱,將她護在懷裡,雍容的氣質加上淡定地神態,讓老人家看着,像個流連美色的凡人。
扎爾臉色陰霾,他上次和西鴻翎談過以後,又在老國王那裡遇到更多的鐵板子。父子倆硬是對左鬱維護到底,這樣身份地位都低下的女人,怎麼配做狼國的王妃?殿下一向雷厲風行,怎麼在這個事情上變了樣?
幾個有威望的老人已經不屑觀察左鬱了,紛紛覺得這個女人配不上西鴻翎。也是,狼國雖是一個小國,在中東的地圖上難以發現,但是該有的等級觀念卻一條也沒有變,特別是婚配。有地位的人誰娶的不是大臣的女兒?最低等的,也是一個大富人家的孩子,現在左鬱憑藉一個不知道真假的戒指就得到西鴻翎的喜愛,老臣們都已經不服,不要說不知道真相的羣衆。
氣氛愈發怪異,左鬱從一開始就知道和西鴻翎的關係不會順利。現在看着西元的臉,突然噁心,已經看穿他的心裡充滿算計。
西鴻翎只是平靜看着其他人的視線轉移到左鬱身上,瞥了他們一眼,墨眸中銳氣益顯,溫和說道:“既然兄長需要休息,我們不應該打擾了。不知道幾位還有什麼沒問候完?”
那些人當然不敢,聽着殿下最後的尾音帶着易辨的輕柔和疑惑,心裡頭忐忑,裝作不慌不忙地和西元告辭,離開了。
西元魅惑無雙的聲音出現:“王儲殿下何必着急趕人呢,人多了才熱鬧的。”左鬱看他笑得更加肆意,威武的五官表現出一點邪氣,本來就極討厭這個人,一個忍不住,已經嘔了出來。
西鴻翎趕忙扶住,並不知道什麼原因,抱起左鬱就要去找石原。西元看着那對身影,臉色一僵,而後意味深長地露出一個略帶殘忍的笑,心裡沸騰起來,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左鬱被反覆檢查了數次,並沒有什麼病,西鴻翎看着她的蒼白,放心不下,兩人一同回到小窩以後,他並沒有離開。爲左鬱倒了一杯茉莉花茶,加了一些玉石粉,西鴻翎看着她喝下,才放心。六弈見到兩人一起回來,也沒有出來打擾,自從見過翎堂以後,他就沒有什麼可以得瑟的事情和左鬱說了,況且西鴻翎在,他不敢呆。
“今天在超市的事情,你猜明天會怎麼樣?”左鬱眼神直視前方,杏眸是一片冷然,淡淡地向西鴻翎問道。
西鴻翎感覺到她的冷漠,想起自己當時的情不自禁,原本心裡的平靜被打破,站了起來,靠近她,說道:“那些事情,我來處理。那個說話的人背後恐怕不簡單,現在西元和左青的關係擺出檯面,許多人都騷動起來,你以後小心些。”
左鬱有些反感他現在從頭到腳的保護,超市裡的事情,要不是他莫名其妙,怎麼也不會發生。這個人,到底是用一種什麼樣的心和她相處?窗臺的茉莉花幾天不照顧,已經枯了一半,左鬱心裡澀然,再問:“自從我來到狼國,和尚冰昊做的事,你讓翎堂參與了多少?”
“從一開始。”
這個話題已經讓周圍的空氣定住,左鬱聽着他的回答,冷笑起來:“我還在想爲什麼那些個小玩意就能讓尚冰昊對我感興趣,原來我做出來的事情背後大部分都是你的功勞。那六弈在夜歌受傷的那一次,你們是早有準備的?翎堂這麼厲害,怎麼猜不透左青和西元的局?你不就是想當個局外人來幫我嗎?”
那當初她說的話,是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白白高興?原以爲是信任的開始,可是現在?每一次他說他來解決,她信了,但是背後從一開始就將她圈在一個籠子裡,讓她站在西元和左青的眼前,讓她現在站在大衆的面前接受各樣的言論,這麼做,是推到了風口浪尖的愛?
他西鴻翎又何嘗沒有得利,尚冰昊幾個和藥門,不正是他的成果?西元不也是節節敗退?
西鴻翎被她推論到語塞,當初只是見左鬱頂着蘭花毒不停地找線索,心裡疼惜。他是背後幫她,迫她依附,可是並沒有她想得這麼骯髒。男人的思想和女人不同,他心裡一直不能讓左鬱受到傷害,儘管要信任她的能力,但是,他不會放手。
兩個執拗的人都想得有理,只不過,左鬱已經站在風口浪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