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只見金色的大堂站着幾位頭髮花白的老臣,左鬱跟着西鴻翎一進來,狼狽的形象就引來這些人的厭惡目光,起皺的老臉頗有點面目猙獰的味道。
左鬱本來就不喜歡站在人前供人觀賞,現在這樣出現在衆人面前,邊走着邊凝眉環顧四周。待走到一處白色底座的榻上,西鴻翎站定,拉着左鬱坐了下來。處在陌生的空間,左鬱不知爲何,看着大殿有點緊張,彷彿這裡有一種牽引,她的心顫着。
不一會兒,西元走進來,剛剛好奇去看熱鬧的人也一一回來,看着左鬱陪西鴻翎坐在兩列席位的首位,心裡有好奇的,有不屑的。那地方,從來只是王室的人才有資格,不要說站着的大臣。
西元沒有意外地坐在對面,看着左鬱的眼光一直暗含興味,心裡有一種興奮,西鴻翎竟然開竅了。莉斯本來沒有資格,不過憑藉自己的父親是內閣長,已經很榮幸地站在前邊了,嬌俏的臉上滿是不甘地看着左鬱,然而看着西鴻翎的目光只有癡迷。
老國王遲遲沒來,剛剛宣佈的消息說一會兒就到,只是現在還不見身影。
左鬱無視別人的異樣,坐在西鴻翎身邊,不知道爲什麼覺得這樣的場景有些熟悉,彷彿上輩子經歷過許多次。看着其他人一臉期盼地望向殿門,挑了挑眉,問道:“你父親怎麼還沒來?”
西鴻翎並不關心別人,至於他父親,一直是個灑脫隨意的人,他已經習慣了。幫左鬱倒了狼國特有的花茶,不是茉莉花,左鬱放到嘴邊卻聞到一股和茉莉花一樣的清香,不過似乎帶着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彷彿喝着,就會有一種身臨夢境的幻覺。
左鬱驚奇地看着茶杯,眼中的光亮愈發明顯,胸口的翡色突然發出光暈,玄幻無比。突然,大殿上響起一聲歡快的疑問,光聽聲音,就覺得是一個睿智開明的老者:“我帶回來的茶不錯吧?”
衆人聞言回頭一看,本來朝門口看的人驚喜地看着那個方向,左鬱只見一個兩鬢花白的老人,精神矍鑠,龍行虎步,眼中的笑意和透着睿智的墨眸讓人頓生好感。明黃的高齡短袖殿服,技藝考究的係扣嚴謹貼着衣衫,單一看,就給人一種柔和的錯覺。
那種絲綢材質,狼國王室特有。
左鬱雖然對老國王第一印象深刻,不過更深刻的是,這人的氣息和剛剛隱在自己身後的氣息很像,原來是他!怪不得自己到的是一個冷清的殿,這人一般不在狼國,要是那地方熱鬧了纔怪。
殿內的人無不爲這句話驚訝,他們老國王神秘不見蹤影,什麼時候認識的左鬱?還這麼熟絡。有些人開始對左鬱換了看法,那女子看起來是有一種清冷和暗含的高貴,仔細一看,其實氣質不錯的。
西之遠經過左鬱的時候,對西鴻翎特意甩了一個表揚的眼神,而後不動聲色地坐在專座上,朗聲說道:“大家這些日子的佈置的不錯。”
左鬱一直不能明白他對自己說茶不錯是什麼意思,直到剛剛見他對西鴻翎的示意,才明白,這人,一眼就認同自己了?靠近西鴻翎,附在他耳邊低聲問道:“你們家流行一見鍾情?”好吧,雖然她用詞不對,不過差不多的。
西鴻翎被她呼出的氣息弄得心癢,酥酥麻麻的,聽她這麼一問,笑了笑,整個人臉上煥發出一種溫柔的神采,寵溺看着左鬱,聲音沒有刻意小:“猜的不錯。”
不錯這個詞,已經是他們西家最高的讚揚了,不過今天兩位大頭都對左鬱親切有愛的,看的其他人一直沒把心放心來。西鴻翎的表情毫不掩飾,有些人雖然已經在外面見過他的溫柔,不過此時還是吃驚的,殿下笑起來的樣子原來這麼美。
大臣們一直看着左鬱那件狼狽的衣服,雖然領導人已經對她有好感,可是那模樣,他們老人家很難改觀。扎爾作爲內閣長,越看左鬱越不滿,這女人還沒有自己的寶貝女兒可愛,宴會還沒有開始,竟然得到這麼多關注。
西元一直安靜地喝着茶,偶爾看一眼大家的表情,心裡平靜無波,只是若有若無地看着西鴻翎和左鬱的互動,臉色僵了,時間短的像是幻覺。
莉斯一直得老國王的關注,雖然不像自己的父親一樣寵愛,但是比其他人來,她是最得寵的人。西鴻翎的那一笑,讓她的嫉妒心已經膨脹起來,胸口似乎有一股火在燃燒,淡綠色的眼睛直直看着一個方向。
老國王對莉斯的關注是有原因的,自己的兒子從小和女子不親近,莉斯長得可愛,算得上青梅竹馬了。從小培養一個王妃,應該不錯。只不過那時候,戒指的事情還沒有出現,西之遠也不知道會有左鬱。
突然鴉雀無聲,西之遠見許多人都對左鬱好奇,也瞭解一些。宴會正式開始的時間是在晚上,大殿向來嚴肅,大臣們沒有什麼事情要談。
內閣長向來喜歡發言,這樣的環境下怎麼能放過,站直了身體,朝着西之遠點點頭,卻是對西鴻翎問道:“不知殿下鐘意的女子,究竟有什麼不凡之處?”這樣的問題膽大無比,只見扎爾挑釁地看着左鬱,還不時提醒她身上的贓物。
狼國的政事,內閣長的權利不小,現在既然左鬱已經來到大殿上,王室內部的身份,國王沒有意見,就是已經允許了,況且,誰敢跟西鴻翎提意見。看熱鬧的紛紛注意着左鬱這一方,西鴻翎一聽就來氣,全身的氣息一變,讓就近的幾個老頭都禁了聲,扎爾還真是不怕死。
左鬱小手及時抓住西鴻翎的大手,用了用力才制住他,拉回爆發的邊緣,淡淡的眸中有着一閃而過的笑意。而後轉頭看着扎爾,餘光留意着其他人的神色,冷冽出聲:“你這麼問,是想搶他的女人呢?還是要搶他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