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鬱看着他們堅定的神情,眼裡有一閃而過的無奈,然而心上的感動卻是洶涌起來。她曾經也是一個人隻身到的美國,除了一張跨越大洋海岸的機票,什麼也沒有。
左家黑心,她一下飛機就被帶到一個人販窟,莫家人不曉得,一直以爲自己出國學習,沒有聯繫過。她自己只能自力更生,要不是有幸遇見他們,有了過命交情,自己,不會是現在這樣。
左鬱看着他們的堅決,淡淡的小臉上溫和一笑,只好說道:“嗯。”
狼國的事情除了西鴻翎告訴的一點點以外,他們自己也是查到一些的,那個國家的神秘,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她要做的事情不簡單,怎麼能沒有依仗?不要說自己和西鴻翎沒有關係,就是有了,女人也是不能完全依附男人的。
讓臨玉和中東接上線,早在知道江家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西鴻翎的勢力她還不怎麼清楚,自己的能力和他們相比,差得遠。可是有些東西,他狼國可不一定很在行。她就是要找自己在行的突破點。
想着,臉上散發着自信的神采,五棋六弈被她的表情感染,兩人心裡對於接下來各自的任務,也都變得興奮不已。
飛機上,左鬱一身淡色坐在經濟艙裡,六弈替她要了一杯花茶,就徑自看着一直在自己身邊路過的空姐,娃娃臉上依舊是一臉嚴謹中帶着好奇。
左鬱已經習慣他坐飛機的模樣,也不理會。蓋住毯子,看着窗外的藍天白雲,怪異地感覺到有一種吸引人的物質,纔剛喝下花茶不久,就有了想睡覺的衝動。
夢裡面,只見一個瘦弱的十幾歲少女被兩個高大的男人圍住,那眼神中的貪婪和淫邪,不用想就知道要幹什麼。嬌小的身體定在門邊,後面是一個密室,無路可逃。然而看着對面兩人的神情,清麗的小臉上一閃而過的堅定,快步跑到密室旁,額間的汗早已浸溼了凌亂的髮絲,手指飛快地憑着感覺在按鍵上來回。心裡緊張,不敢輕易回頭。
現實中,左鬱的臉色突然出現急切,而後睡夢中又出現一個虛弱的女人的背影,急急地抱着懷裡的孩子,躲着後面一大撥人的追堵。
畫面一直轉來轉去,六弈只見左鬱睡得極不安穩,臉色開始蒼白起來。看她哆嗦起來,心裡一急,慌忙喚空姐過來,幫她加毯子。
左鬱被他的動靜拉出了夢裡,眼角莫名地因睜開眼流出眼淚,和流下的汗一起滑落。自己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看見那張相片以後,經常會出現一些奇怪的夢境。
就在剛纔,還覺得後面那個夢,那畫面自己親自經歷過。心裡的緊張因爲回到現實緩了緩,盯着六弈已經跨出的右腿,問道:“你的腿好了?”他的腿之前在美國因爲自己受過一槍,那天對付左馨的場面,又傷一次。
她從那個密室逃出來以後,就在一條后街遇見他和五棋,當時正在打架,她剛從一個男人手上搶了槍,救了他們,從此三人一起混。後來看着自己的天賦不錯,才帶着兩人一起在美國闖。風裡來雨裡去的,想不到,到了今天。
眼神看着窗外,愈發溫和,眸中的亮光愈發明顯。那白雲的模樣,恍惚間,突然變成一隻白色的狼,遙望遠方。
左鬱下了飛機,也不知道是風沙太大還是怎麼的,眼斷斷續續地流出眼淚,搞得六弈看她就像是看一部電視劇,一直好奇不已。
兩人相貌出衆,一位清冷淡然,一位可愛俊俏,引得機場的人不時看過來。
左鬱對這個狼國很是驚奇,這人羣中,東方面孔竟然不少!纔想着,有一位男子迎面撞了過來,帶來一陣不曾聞過的香氣,看着左鬱眼角的淚,遞上手帕:“你的眼淚,擦擦吧。”
低沉的磁性嗓音,原以爲會是個魅惑無雙的人,擡頭,卻見他五官端正的面貌,一派正氣,好不威武。
左鬱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他消了蹤影。把手帕遞給六弈,甩甩手,她不喜歡那種香味。
狼國的天很藍,出來才知道,這空氣,根本不像是會有風沙的。墨鏡遮住了大片陽光,兩人隨手攔下一輛車,去往預訂的酒店,一路通暢。
立身在視野寬闊的落地窗前,左鬱吹着舒適的風,靜靜閉上眼睛。之前做的夢已經沒有影響了,此刻來到西鴻翎身處的土地上,心裡有一種特別感覺。享受着似乎有一股青草清香的空氣,臉上漸漸綻放溫和,不似之前的冷清。
六弈很不懂情調地從外進來,嚷嚷着:“左鬱!我們快出去逛逛吧,這裡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
左鬱睜眼,淡淡掃過他的娃娃臉,問道:“你在樓下說的話呢?”
六弈窘迫,撇嘴。他不過是看這個酒店全是男的,女服務員似乎沒幾個,才說狼國不好玩的嘛,現在一上來,才知道這酒店創意不賴,把這狼國首都的風景都放在視野裡,讓他心裡癢到不行。
左鬱看他的神情,眸中閃過一絲笑意,轉身拿了衣服,對他挑眉:“走了?”
兩人輕身出門,也沒有特別的目的地,隨便亂逛着,狼國地處中東,卻是一年四季如春,讓人驚奇,果然神秘。不知不覺就到下午。正要去一處餐廳用餐,卻被一人攔住。
“今天不營業!”那經理模樣的人一見左鬱一身高貴清冷氣質,還猶豫着,卻被裡面的人狠厲盯着,不得不爆出這句話。
左鬱聞言,看懂他的神色,制住六弈上前的手,對經理點點頭,淡淡說道:“嗯,打擾了。”出門在外,她可不想什麼都囂張,況且,那人臉上的難色明顯,自己也不想讓他難做。
再面無表情掃過裡面的人,只見一張可愛粉嫩的公主臉蛋,上面的大眼睛正不甘地盯着自己。她對面的男人,那背影,似乎在哪兒見過。心裡疑惑,卻拉着六弈就離開了。
狼國的街道有種獨特風味,似乎和國內的江南水鄉有些類似,卻沒那麼精緻,偏一點獸性的狂野,怪異得很。
左鬱看着前面的白牆,屋檐青色,卻沒有瓦片,本來還想再擡頭一探究竟它的藝術,就這麼看見西鴻翎走過來。那人翩翩風姿,一步步堅定地走向自己,左鬱似乎覺得,這路怪異的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