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上官的愛之萌芽
進入了這個休閒會所的大門以後，上官以及龜行者兩人被帶到了一間超大的房間之中。這個房間裝修用的是淡黃sè爲主的sè調，裝修雖然很豪華，能坐人的位置卻沒有幾個。現在，一個穿着紅sè衣服的女生，就正襟坐在那大得有些誇張的主位之上，女生微微地看着從地毯之上走過來的兩人，當她的目光與上官相遇的時候，她明顯地滯了一下。
“是你？”在上官以及龜行者都還沒說話的時候，女生先是開了口。
這個女生，正是之前與上官剛剛有過偶遇經歷的小美女魏婉茹呢。此時的她，雖然一看就知道穿的是極爲昂貴的衣服，但她的表情，卻也仍與那一夜與上官相遇時的那樣，青澀而溫和。
“你怎麼會在這裡？”在上官張大了嘴，仍沒能開口之際，她又急着問了第二句話。從她的語氣來看，她是挺急着聽上官陳述的。
順着女生的言語，龜行者則一副得意地轉過了臉來，朝上官笑了笑，又將手在小夥子的肩膀之上拍了拍，道：“啊哈，原來是老相識啊，這下可好辦了，這下可好辦了。”
俗話說，凡事就怕你沒有關係，有了關係，那也自然就沒有關係了。此時龜行者一路之上還在絞盡腦汁想要怎麼應付這個與自己有着兩輪的年齡差距的女生，卻沒想到，她竟是上官的“朋友”呢。
一想到“朋友”這個詞，龜行者看向上官的眼神之處，就充滿了得意與曖昧之意。
唉呀，沒想到，自己的這個看起來悶悶的老小子，竟然也是一個淡淡定定地吃下幾碗飯的好小子呢。看來，這“人不可貌相”這一句話，還真的是有幾分道理的。
“呃……事情，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上官覺得這形勢越來越不對，趕緊將手在胸前搖了搖，然後說道：“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哈……有什麼好害羞的，這男歡女愛嘛，還真的是年輕人都會做的好事呀，正是這種天n一般的情y引領着我們，才讓我們能夠不停地傳宗接代，人類才能生生不息嘛，哈哈哈哈哈……”龜行者老歸老，思想倒是挺開放，他絲毫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就這般講出了這樣的豪言壯語，一副“你們不要再害羞啦，大叔我都懂的”的過來人的姿態。
汗……這都什麼跟什麼呀。上官想要阻止這不良的趨勢，因爲他已看到了那紅衣姑娘臉上微微泛紅的神情。
可卻正是在這時，在大廳的一側門外，忽然走過來了一陣極爲大聲的聲響，“扣扣扣扣扣”，重重的軍用皮靴踩到地上，發出了急促而震懾人心的聲響。
上官轉過頭去的時候，又看到了一位“老朋友”。只是這位朋友的情緒可是相當的不好，他的臉緊緊地蹦着，手握在腰間那一柄小劍之上，似乎早已做好了隨時生死相鬥的準備。
這個人上官也是認識的，在碰到了魏婉茹的那個晚上，他也碰過了他，上官還記得，對方的名字叫許仁。而可愛的小妹子魏婉茹，則把他稱爲“許仁哥”這麼一個親密的稱呼。如果上官沒猜錯的話，從他們之前的互動來判斷，他們應該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許仁哥……你不是上洗手間嘛，怎麼來啦。”見到了自己的男友之後，魏婉茹語氣很輕快地說着，然後像一個小鳥兒一般地蹦蹦跳跳竄了上去。
只可惜，這一名武士一般打扮的男生，卻絲毫也沒有談情說愛的興致，他只是有着略有些高昂的聲音，又冷冷地說道：“我再不來的話，我的女朋友都要被別人給搶走了呢。”
不知爲何，上官聽到“女朋友”這三個字的時候，竟然在心裡有些失落了起來。他在無意之中就注意到，今天魏婉茹所穿的那一身紅sè的時尚的衣服，還有那頂淡黃sè上面還帶着一隻小耳朵的可愛帽子，甚至還有那一雙黑sè的小膠鞋，似乎每一樣飾品，每一種搭配，都極爲恰到好處地擊中了自己的心。
隱隱之中，他知道這是一種應該被稱之爲“喜歡”的情愫呢。他原本還在期待着，如果魏婉茹沒有人追的話，那他自己死皮爛臉也要上去試上一試的。
就算被對方所拒絕的話，也比沒有表白就遺憾終身要好得多。沒錯，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
只是上官沒想到，這一出屬於自己的偶像劇之上，當他這一位男主角還沒上場的時候，女主角就已經有了互相喜歡的人。
——呵，看來自己算是自作多情了。
“這位兄弟，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上官假裝很客氣地說着這麼一句話，但是心裡卻不自禁地涌起了一陣又一陣的難過之意。
“哼，你沒有這意思就好。”那名爲許仁的男子將手中的短劍拔了出來，在空中一揮，道：“不過，就算你有這意思，對我也是一點兒威脅也沒有的。”語氣之中，不是沒有高傲之意。
“唉呀，許仁哥，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喜歡逞強亂說話。”魏婉茹似乎是感覺到了許仁這話語之中的傷人之意，趕緊打斷了自己的男友，做起了和事佬來。
上官不再想接着講這個話題，於是乎，他便也沉默了下去。剛纔還得意地jān笑着的龜行者，現在發現自己認錯了場面，趕緊嘿嘿一笑，裝作完全沒事一般，在一旁的一張大絨布沙發之上坐了下來，示意上官坐到筷旁邊，這才說道：“唉呀，真是有趣的友人經歷……”講到這裡，他再也不給任何一個人插話的機會，說道：“這樣的話，我們就開始談正事吧，談正事。”
“哼。”許仁冷冷地應了一聲，將那柄短劍插回了腰間的短鞘之上，一下子坐了下來，眼睛卻看在一旁。看得出來，經過了剛纔的小插曲之後，他的心情已經低落了不少。而上官也不想再看着這個人，他像在發呆一般地看着窗外，一直一句話也不說。
現在，雖然服務員們都已經把茶都給倒上了，但卻沒有一個人動手去喝它。除了魏婉茹與龜行者因爲禮貌的關係互相對看着之外，倒也沒有太多的互動，房間之內的衆人，一下子陷入到了無盡的尷尬之中。
龜行者於是按照自己來時在車上想出來的思路，慢慢地闡述起了自己的來意。他從古喬斯等人的臉譜發明開始說起，又講到自己怎麼跟上官去書城去鋪通路，然後怎麼怎麼被自己的老朋友所拒絕，最後講到所有的其它同伴都有着類似的遭遇，然後，他才說道：“所以，今天我們團隊派我們來，就是想與魏氏家族協商一下通路的使用問題。”
其實這一番話本也不太複雜，如果要簡單着說的話，龜行者半分鐘就可以說完了。但此時他看着另外三人都沒有說話的意思，硬是像扯雞腸一樣地越講越多，越扯越久，最後，竟用了快二十分鐘，才把這一點點事兒給說完了。
要不是那紅衣女生魏婉茹已經開口的話，他估計還能再說上半個小時。
但是，他雖然能講，可卻並不是一個很喜歡開口的人，他知道，一個人若要學得東西，那姿態必定要比別人低，也必定要打開耳朵，關上嘴巴，這樣才能讓別人把想法與知識倒進你的肚子裡。
所以龜行者閉上了嘴，安安靜靜地聽着魏婉茹說了起來。
魏婉茹道：“龜先生……”她似乎覺得這樣一個稱呼有些不舀，可是基於對方的名字，她好像除了這樣叫之外，倒也沒有其它的選擇，於是乎，她假裝很自然一般地繼續說了下去：“你的意思是說，想要在我們已經簽訂了專屬獨家協議的通路之上，也開媽販售你們的產品？”
女生除了看着龜行者之外，她的目光也同時落到了上官的身上。上官的臉情有些尷尬，但他仍是點了點頭。
這談判除了是龜行者的活兒之外，也是他自己的工作。所謂工作，就是你雖然不喜歡，但爲了生存下去，也不得不做的事情。所以，上官雖然不太願意這麼做，但倒也沒想太多，就此這般地承認了。
“哈哈哈，哈哈哈！”到了這時，那個一直坐在一旁的許仁忽然站了起來，他叉着腰，仰天長笑了幾聲，乾乾的笑聲在這空蕩的房間之中響起，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小兄弟呀，你可真搞笑，太搞笑，太太好笑了。”
上官和龜行者都將目光給轉了過來。他們不太知道，這事情到底有什麼好笑之處？
許仁接着說道：“我們魏氏集團主要的經營品就是各類機甲及人體美容飾品，現在難得在佔有市場量極大的優勢之下，將各通路商家都談好了合作，現在你要我們把資源讓給你們，這是開玩笑嗎？”
沒錯，魏氏集團經過長年的經營，現在已經在市場之上佔據了壟斷地位，當然不願意就此送出寶貴的商家資源呢。
“我們不會白白讓你們替我們做事，我們每賣出一張臉譜的話，就會分給你們……”龜行者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被對方給無情地打斷了。
許仁道：“我不管你們會給我們讓多少利，但這一件事情，我們不讓。”
“可是……”
“我說不讓，就是不讓！”許仁的語氣堅定，連眼睛都瞪大了開來，不知爲什麼，他的嘴角之上還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
難道……這就是情敵之間得到報仇出氣之後的快感麼！
上官苦笑了一聲，他看了魏婉茹一眼，女生笑了笑，又微微地吐了吐舌頭，道：“不好意思喔，這一件事情，也許我們是真的沒有辦法的。”
“我想你們可以再考慮一下……”龜行者雖然是被強迫着選出來做這一筆交易的人，但此時他倒是很盡職盡責，他的身體前傾，語氣誠懇，似乎是在作着這最後的爭取一般。
但是，在這時，上官卻忽然站了起來，道：“不用了，龜大哥。”
龜行者回過了頭來，用有些驚愕的眼神看着上官，道：“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了，”上官的語氣之中帶着堅決，道：“既然人家不樂意，那我們也不要勉強人家的爲好。”上官的心中雖然帶着酸酸的味道，但此時說起話來倒是冷漠而不帶感情。
既然女生不願幫自己的話，那起碼，自己還應該留着一點兒男人的基本的自尊吧。
這，就是上官那最原始也最基本的想法。
此刻，他心中所能剩下的想法，也就只有這樣，僅此而已了。
上官與龜行者匆匆道了別，然後又在那幾名服務員得意而輕蔑的眼神之下，走出了魏氏家族的這個休閒會所。魏婉茹跟着送了出來，這個時候，那許仁沒有跟上來，看得出來，他一點兒要歡送這兩位客人的意思都沒有。對此，上官倒是覺得在情禮之中。
魏婉茹的兩隻纖纖細手在衣服下襬之處環繞着，然後她弱弱地說道：“‘青青俠’哥哥，對不起，真不好意思。”
現在，上官已經沒有了與對方聊天的心情，他只是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一幕讓人不堪的場景。他只是像一具殭屍一樣，有氣無力地說道：“嗯，沒關係。”然後，他還擠出了淡淡的笑容，與魏婉茹道了別，這纔跟着龜行者上了車，慢慢地駛了出去。
回來的路上，上官原本想坐到駕駛室的，畢竟龜行者對自己來說也是大叔級別的人物，他這一個年輕人也總不好意思光搭車，一直讓“長者”開車的道理，可當他剛想坐到駕駛位上的時候，龜行者卻是一下子擠了過來，用着粗魯的聲音說道：“去去去，像個娘們兒一樣，滾一邊兒去。”
上官有些幽怨地回頭，但看到龜行者那一絲開玩笑也沒有的嚴肅的神情，這才順從地坐到了副駕駛座之上。
上官不懂對方爲什麼不讓自己開車，他現在也沒心情想這些。他只是像一個失魄落魂的人一樣，呆呆地看着窗外的一切。
車窗的玻璃之後，一棟棟大樓像一個個鋼筋鐵骨的巨獸一樣，飛快地往後面而去。路邊，有些幸福的情侶互相挽着手，親密地在街上行走着，看着他們那甜蜜的身影，上官覺得自己的心更空了。
車內，此時龜行者播放着的是一首很強烈的英式搖滾歌曲，但那節奏卻似乎一直都沒能打到上官的心裡。
“喂，小子啊。”車內的空氣很靜謐，許久之後，一直看着前面的路況，似乎相當專心在開着車的龜行者，卻忽然開口說道：“喜歡的女生追不到，這可是每一個男人都要經歷的必修課呢。”
“切，不懂你說什麼。”上官雖然很驚訝龜行者此時說出的話語，但他幾乎是條件反sè一般，就直接說出了這樣否認的話來。
“哈哈哈，別裝啦，就你那點三角貓功夫，我還看不透嘛。”龜行者道，“再說了，誰沒有過二十歲，誰不是男人，男人還看不清男人在想些什麼嗎。”
在對方如此的講說之下，上官沉默了。
有時候，沉默就已是最好的承認。
“沒什麼啦，哪個男人的一生之中，不充滿了這樣那樣的情傷，誰的心沒被噼裡啪啦地摔碎過幾次，然後才能拼拼湊湊地重組了起來，並就這樣開始過r子了。”龜行者似乎講得很自然，他控制着車子穩穩地向左移了一下，閃開了一顆在路中間的石子。
似乎他此時所說出的話，一點兒也不需要經過大腦思考一般。
“唉。”事到如今，上官也不想再狡辯，他吁了一口氣以後，反倒是說道：“我們難過，我們努力，我們失敗……呵呵，也許，這就是人生。”
也不知道他的腦子是哪根盤短路了，此時，竟然開始跳出了這樣詩一般的言語來。
龜行者反倒是笑道：“所以呀，反正人生都是會失敗的，我們就不要努力，安安靜靜地等死算啦。”
他的這一句話，從剛纔上官所說的那一些句子之中引申出來，似乎也是有一番邏輯。但是呢，如果認真一思考的話，卻又覺得好像不可以這麼解釋呢。
上官忽然被這荒謬的結論逗得笑了起來。然後，他也開玩笑一般地說道：“對呀，反正都會失敗的，不如就這樣放棄算啦。”
車內，音樂還是那一曲搖滾樂，但此時慢慢地，那些音符卻開始緩緩地真正流到了上官的耳朵之中。
龜行者也跟着開始笑了起來。其實，只要人開始笑了，那無論他們碰到的是什麼樣的困境，問題都已經開始解決了一半以上。
笑是真的，哭是假的。
只要有了樂觀的力量，那人生就已有了絕大多數的希望。
此時，上官笑起來的時候，他看着窗外的風景，似乎心情也好了許多。龜行者安慰他說道：“一定要記得，千萬不可能放棄喔，什麼事兒都是說不準的，只要堅持下去，說不定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就算人家已經有了男朋友？”上官挑了挑眉，表情有點猥褻。
“沒錯，就算人家已經有了男朋友。”龜行者答道，臉上同樣是猥褻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