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處在半睡半醒間,確切的說我已經醒了,但是現實卻彷彿在告訴我,我還沒有醒,應該如現在這樣永遠不要睜開眼睛。
但很遺憾,因爲每逢出於半睡半醒間,我都會習慣的睜開眼睛,以用來證實我現在的狀態。
是的,我睜開了眼睛,儘管那雙眼皮沉重的就像是掛了兩塊鉛垂。
我的眼睛微微的睜開了一絲縫隙,然後我看向外面,結果所能看到的卻盡是黑暗。我懷疑我是不是仍處於夢中,因爲我看不到光明,黑暗完全包裹了我的身體。此時的我,就像是一個行走於荒山之中,無依無靠的孩子,心裡面裝着的雖是希望,但眼中看到的卻是那數也數不清的絕望。
這一瞬,心慌的感覺尤爲強烈,這也讓我徹底從那種半睡半醒間的恍惚中清醒過來,我的眼睛完全睜開了,但是入眼的卻依舊只有黑暗。
我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我動了動,發現我很難做出太大的動作,因爲兩側很窄,我擡手朝着上方推了推,雙手受阻,自上方傳出了“砰砰”的悶響。
“我這是在什麼地方?”
我當時心裡恐懼的想着,因爲感覺上,我正躺在一個剛剛能夠容納我身體的空間裡。我只能如現在這般躺着,無法坐着,更無法站立。
就像是……躺在棺材裡!
這個念頭的生出,更令我的恐懼增添了幾分。儘管那所謂的恐懼看不見,摸不着,但它確確實實正在干擾着我的心神,爲我製造着超乎環境的麻煩。
“有人嗎?救命……!”
老套的求救劇情,但是當它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你就會發現,那看似滑稽的文字裡,其實充滿了絕望與無奈。
這就像現在的我,不停的推打着上方。嘴上不停拼了命的求救着,直到喊得我心灰意冷。
毫無疑問,我又被殘酷的現實狠狠擺了一道,我會死嗎?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裡面的空氣感覺上很悶,但卻並不影響正常呼吸,另外,也沒有想象之中的悶熱,可見即便這是口棺材它也並不是封死的。
他逼着自己稍稍冷靜了一些,然後我開始回憶起臨睡之前的事情。
實話說,在我臨睡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因爲最近經歷的詭異,恐怖的事情太多,所以我的身心皆疲憊不堪。所以前兩天都是早早的睡下,直到下午纔會沉沉的醒來。
儘管睡前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是我想我已經知道是什麼了,一定是類似於我之前所遭遇的那些恐怖事件一樣。它們並沒有結束,仍舊在沒完沒了的糾纏我。
不知爲何。當我想到這個原因後,我的心竟莫名的平靜下來,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在我的潛意識裡,已經絕望的想要認命了。
好在我並非是一個悲觀主義者,這種不悲觀主要體現在……我的貪生怕死上。
我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我不知道這個世上有多少人是和我一樣的。既渴望活着。又討厭活着。
人的一生中,和生老病死,悲歡離合的無奈相比,快樂永遠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道理誰都懂,但是一旦到了實踐就立馬變了味道。就如現在,我在稍稍恢復了一些體力後。便又開始了對四周的一番狂轟猛砸。
這次掙扎要遠遠高於之前,因爲我就連腳都上了,雖說在這種環境下使用並不怎麼靈活。
“咣——!”
隨着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久違光亮終於是再度映入了我的眼中。我成功了,我成功的打破了困住我的牢籠。
我激動的咳嗽了幾聲。有些艱難的從這個容納我的那個器物中坐起來,低頭看了看,當真如我猜想的那般,這確確實實是一口棺材,一口通體墨黑的長棺。
我又打量了一眼當前所置身的環境,這看起來很像是古代電視劇中那種客棧房間,因爲無論是從牀榻的樣式,還是屋內桌椅的擺設,都給我這種很強烈的感覺。
當然,這並不包括這口黑色長棺,因爲古代的客棧又不是殯儀館,停屍間,不可能會放口棺材噁心人。畢竟那時候生活在封建社會中的人們,是很忌諱這些東西的。
這時候,我的目光被放在圓桌上的,一個泛着“幽幽”光芒的青白色燈籠吸引了過去,我好奇的將這個燈籠拎在手上,然後藉着它的光芒仔細的對這房間搜尋了一番。
結果讓我大爲意外的,這房間裡竟然沒有電線,沒有電燈,我手中的這個紙質的小燈籠竟然是唯一的照明工具。
“我難道穿越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還是原來的髮型,看來穿越的可能並不是很大。
我對於現在的情況真是滿頭霧水,先是一覺醒來莫名其妙的被關在了棺材裡,而後又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這個古樸的房間內。
我心裡琢磨着這一切的原因,然後提着燈籠走到了窗前。窗戶半開着,我稍稍將腦袋探出一些,這一看不禁嚇了我一跳。
因爲外面的天是紅色的,而掛在上頭的那輪圓月,竟是極爲滲人的綠色。
綠色的月亮,紅色的天空。這絕對是史無前例的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一瞬,我心中已經確定,我恐怕真的已經不在地球上了,因爲從沒聽說地球上哪裡有綠色月亮的。
這樣異類的場景令我震撼了好半天,之後我纔回過神來朝着下方看去,下方是一條並不算寬的巷子,同樣古色古風,兩側有着少許的商鋪。只是看了半天,下面竟然沒有半個人影走過。
“難道都在睡覺?”
我心裡如此想道,便收回了目光,提着燈籠打算出門看看,看看能不能摸清楚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我輕輕的推了推門,房門便悄無聲息的開了,我先將手裡的燈籠探出去,而後看了看外面的情況。是一條環形的長廊,盡頭則是樓梯,看樣子這裡應該是在二樓,至於下面則是大廳。
我深吸一口氣,便向着樓梯走去,過程中我努力聽着周圍的動靜,尤其是每經過一個房間的時候,可是任憑我如何努力去聽,都沒有聽到半點兒聲響。
帶着一股莫名的心悸,我順着樓梯下了樓,繼而來到了大廳裡。大廳裡擺放着一些個桌椅板凳,皆是四方桌,小圓凳。
而正當我看着這些桌椅愣神的時候,我耳中忽然聽聞門外響起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像是有什麼人正朝這裡跑來。
——摘自《異度詛咒》,鬼鎮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