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洌的眼眸驟然陰冷下來,他危險的半眯着雙眸,就要動手之際,卻被一旁的米沅一把按住了手。
看着按着自己手的米沅,歐洌的脣抿的更加嚴峻,臉色更加冷然。
“我跟你們過去。”
米沅朝着歐洌搖搖頭,隨後便看向面前的黑衣男人,神情淡漠道。
黑衣男人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讓米沅跟着他們走。
“沅沅。”
林溪和歐洌兩人一左一右抓住米沅的手,不讓米沅離開。
米沅望着林溪和歐洌,無聲道:“別擔心。”
歐洌和林溪對視一眼,只好鬆開米沅。
他們沒有辦法阻止米沅此刻的決定。
蕭慕沉對米沅而言,比什麼都重要。
他們又怎麼可能阻止米沅去見蕭慕沉?
“就這個樣子讓米小姐一個人離開嗎?”
米沅離開後,一直沒說話的安兒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脖子,望着林溪和歐洌問道。
“先回去,在做打算。”
歐洌冷淡瞥了安兒一眼,看向林溪說道。
林溪朝着歐洌微微點頭,和歐洌往機場門口走。
莫佳佳也收到林溪他們從非洲回來的消息。
在歐洌他們剛到住處,莫佳佳便風風火火帶着莫林過來。
莫林現在又回到了莫家,不過和莫佳佳是不可能了,至於林悅……已經嫁人了。
或許是因爲莫林對她的無情讓她絕望,林悅最終放手,找了一個愛自己的男人嫁了。
“米沅……沒有跟着你們一起回來嗎?”
莫佳佳看了陌生的安兒一眼,卻沒有看到米沅,忍不住問道。
米沅平安無事的回來,莫佳佳心中歡喜,她知道自己以前做的都是錯的,很想和米沅親自說一聲對不起。
誰知道,特意過來,竟然沒有看到米沅。
歐洌沒有說話,只是繃着一張臉,身上那股異常冷然的氣息,讓莫佳佳不由自主抖了抖身體。
見歐洌和林溪兩人都不說話,莫佳佳皺了皺眉,繼續問道:“你們……爲什麼不說話?米沅……究竟哪裡去了?”
林溪見莫佳佳是真的擔心米沅,便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莫佳佳。
莫佳佳聽了藍溪威脅米沅的事情後,怒氣衝衝的一巴掌拍在桌上,咬牙切齒道:“藍溪是什麼東西?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不行……我現在就去找米沅。”
看着莫佳佳憤怒不已的樣子,歐洌淡淡說道:“先靜觀其變。”
“我調查過藍溪這個人,並不好對付,要是硬碰硬,我們或許會吃虧。”
“怎麼?你害怕一個藍溪?”
莫佳佳微微眯起雙眸,望着歐洌,對着歐洌滿是嘲諷道。
歐洌瞥了莫佳佳一眼,面無表情道:“並不是怕藍溪,而是……他現在手中有蕭慕沉,難不成你想就這個樣子莽撞的衝過去不成?”
歐洌的反問,讓莫佳佳的臉色變了變,良久她才掐着手心,恨的不行道:“那我們難不成……就這個樣子?”
“要不然?你想如何?”
“他喜歡沅沅,自然不會動手傷害沅沅,我會派人過去。”
歐洌都這個樣子說,莫佳佳就算心中在怎麼不樂意,也只能忍着。
可是一想到蕭慕沉在藍溪手中,莫佳佳心情就很不悅。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和我說,我一定會盡力。”
莫佳佳深呼吸一口氣,看向歐洌和林溪道。
莫佳佳雖然之前對米沅和蕭慕沉都做了很多不可挽回的事情,可是現在莫佳佳已經醒悟,歐洌和林溪自然不會計較之前的事情。
而此刻,京城最大的酒店套房內。
米沅被黑衣保鏢帶進來,便看到坐在沙發上,一身黑衣,渾身滾動着肅殺之色的藍溪。
米沅被藍溪身上那股異常冰冷的氣息有些嚇到,身體不由自主微微瑟縮了一下。
藍溪半眯着雙眸,看向米沅,勾脣笑的無比冷酷無情道:“真是好本事,竟然能夠從我手中逃走,米沅……我是不是應該爲你鼓掌?”
男人陰冷的聲音,讓米沅的身體不由自主狠狠抖了抖。
她用力掐緊手心的位置,繃着臉,面無表情的望着藍溪。
“米沅,我對你已經百般縱容,你卻將我的寵愛踩在腳下?你是第一個敢這麼對我藍溪的人,你說,我應該要怎麼對付你?嗯?”
藍溪一邊說着,一邊朝着米沅走過去,伸出手,掐住米沅的脖子,將米沅按在身後的牆壁上。
米沅被藍溪用這種方式對待,吃痛的發出一聲悶哼,一雙清澈的眸子,卻毫不畏懼的望着藍溪。
藍溪像是被米沅的目光震懾到,不由自主鬆開米沅的脖子。
“就這麼不喜歡我嗎?”
藍溪任由米沅跌坐在地上,居高臨下的看着米沅微白的臉,呢喃問道。
他自問,對米沅很好,可是……就算是這個樣子,米沅卻還是……不喜歡他。
米沅欺騙了他,讓他痛苦。
他恨米沅的背叛……恨不得掐死米沅。
可是,看到米沅難受,他也覺得難受。
這或許就是森歌說的喜歡?
“我想見蕭慕沉。”
米沅從地上爬起來,朝着藍溪比劃了一下。
米沅無暇去管藍溪對自己是興趣新鮮,還是真的喜歡上她了。
別人的感情,米沅沒辦法控制,她唯一能夠控制的,便是自己的感情。
她對藍溪有感激,唯獨沒有愛意。
“想見他?”藍溪見米沅對自己這麼冷淡,他心中涌起一股怒氣,卻又被藍溪很好的隱藏起來。
他不會這麼輕易讓米沅見到蕭慕沉。
“你的條件。”
藍溪將蕭慕沉控制起來,不就是威脅她嗎?
“如果我說,要你成爲我的女人,我纔會放過你愛的男人,你會答應我嗎?”
藍溪看着米沅,勾了勾脣,笑的無比冷酷道。
他倒要看看,米沅多愛蕭慕沉,爲了蕭慕沉,是不是什麼都願意做。
米沅目光沉沉的看着藍溪,不知道看了多久,她從口袋裡拿出一把摺疊刀,當着藍溪的面,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藍溪瞳孔猛地一陣緊縮,顯然沒有料到米沅會做出這種事情。
他繃着臉,目光陰鬱恐怖的看着米沅,冷冰冰道:“米沅,你想做什麼?”
米沅看着藍溪,將刀子往自己的脖子送了一下,脖子上面便出現了一道血痕。
看到米沅脖子上的血痕,藍溪氣急敗壞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麼?瘋了不成?”
米沅一動不動,任由藍溪氣急敗壞,脣抿的很緊。
見米沅是鐵心要威脅自己,藍溪努力深呼吸,面色陰沉道:“你以爲這個樣子,就能夠威脅我不成?既然你這麼想要死,那你就去死好了,我不會縱容你。”
米沅斂眸,沒有絲毫猶豫,便要將刀子抹脖子,藍溪的臉色驟然一變,以最快的速度上前,一把握住了刀刃,阻止米沅自殘的行爲。
刀子被藍溪握住了,鮮血從男人的手指縫中流出來,暗紅色的血液,落滿了整個地面,看起來觸目驚心,異常可怕。
米沅似乎被眼前的鮮血嚇到了,全身僵硬,出神的望着藍溪。
“你就這麼想要看到蕭慕沉?”
藍溪的眼底帶着些許悲傷,像是被人拋棄一般,嘶啞着嗓子,對米沅痛苦不堪道。
米沅沒有說話,將頭微微低垂,望着自己的手指發愣。
見米沅這樣,藍溪苦笑一聲,揉了揉額頭道:“米沅,我上輩子真的是欠了你。”
所以這輩子,纔會被米沅這個樣子對待討債。
米沅一動不動,全身僵硬的不行,不知道在想什麼。
身後的保鏢,見藍溪受傷,上前想要幫藍溪包紮傷口,卻被藍溪推開了。
藍溪的一雙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米沅,不知道看了多久,緩慢道:“我讓你見他。”
米沅全身抖了抖,看向藍溪的目光,顯然帶着不敢相信。
藍溪拽住米沅的手,拉着米沅上樓,到了一間房間,藍溪踢開門,米沅便看到了躺在牀上,正接受兩個醫生治療的蕭慕沉。
蕭慕沉原本微微半眯着雙眸,聽到門口的動靜,他半睜着眼眸,在看到站在門口的米沅和藍溪後,蕭慕沉的情緒很激動,男人的一雙眼睛紅紅一片,情緒激動到不行,扭 動着身體,似乎想要從牀上起來。
可是,蕭慕沉受傷太重了,此刻的他完全是沒有辦法起來,他只能用發紅的眼睛望着米沅,表達自己對米沅的渴望和想念。
米沅走上前,顧不上什麼,緊緊抱住蕭慕沉的身體。
蕭慕沉……我好想你……終於又見面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沅沅。”
蕭慕沉擡起手,手指顫抖的撫摸着米沅的頭髮,嘶啞着嗓子,低語着米沅的名字。
米沅握住蕭慕沉的手,望着蕭慕沉,重重點頭,像是在告訴蕭慕沉,她是米沅。
“好想你。”
蕭慕沉黑色的鳳眸,裹着一層濃濃的眷戀之色,望着米沅,低喃道。
米沅也出神的望着蕭慕沉,將額頭緊緊貼着蕭慕沉的額頭,用自己的行動告訴蕭慕沉,她同樣,很想念蕭慕沉。
藍溪略顯孤獨的站在門口,望着米沅和蕭慕沉兩人互相擁抱在一起的樣子,眼底帶着一層諷刺和悲涼。
森歌說過,愛一個人,就是又苦又澀的感覺,這種感覺,會讓人發瘋。
藍溪現在完全可以體會到森歌當初和他說的那種感覺,因爲此時此刻的藍溪,已經完全可以感受到這種錐心刺骨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