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明沒有死,葛池李代桃僵的時候,估計已經考慮過事敗的可能性,因此他留了一手,關鍵時候,想用武明換自己一命。
他給鎮格門的答案就是,想救武明,可以,放了他。
容棱不是受威脅的人,但容夜希望能救回同伴。
容棱要跟郭副都等人商議,容夜只是個小捕快,沒有資格參加這種會議,她被攆了出去。
在街上繞了幾圈,不知怎麼,容夜繞到了武明家,武明的妻子還不知丈夫命在旦夕,見了容夜,很熱情的邀她進屋吃茶,又小心翼翼的向她打探武明的近況,問武明多久才能回家。
容夜一個字也說不出,最後悶着頭,匆匆走了。
容夜不想回家,鎮格門那邊,因爲她所在的小隊犯錯,隊長已經被處罰,隊員全都被強制在家“休息”。
容夜無處可去,最後兜兜轉轉,就去了清樂堂。
無所適從時,她總想着找她哥,這大概是自小到大養成的習慣,比起父母,她與哥哥更親。
結果她剛到清樂堂,就看到容傾拖着一口鍋,氣喘吁吁的從裡頭跑出來。
容夜愣了一下,問“你幹什麼?”
容傾理都沒理她,擡步就走。
容夜納悶,走進藥鋪,問其他人怎麼回事。
其他人面面相覷,卻都只是搖頭,沒給她答案。
容夜又問“我哥呢?”
“在內堂。”有人回她。
容夜進了內堂,剛好聽到裡面有人說話,是她哥的聲音“太緊了,你別亂動。”
“……行,行了沒有?”是文清公主的聲音。
“你轉過去點。”又是她哥的聲音。
“這樣?唔,疼,你,你輕點……”文清公主的聲音。
容夜“……”
他們在幹什麼?
對話爲什麼這麼奇怪?
他們可還沒成親!
她哥是禽獸嗎?
她該告訴爹孃嗎?
哥的腿會被打斷嗎?
容夜風中凌亂,腦中一瞬間劃過很多,她告訴自己,千萬要冷靜,要鎮定!
容夜跟顧潮在一起後,就偷偷看過一些兒童不宜的東西,當然她並不要實踐,只是不想一竅不通,什麼都不知道。
現在,內室門沒有關,她哥和文清公主,正在說一些引人遐想的話……
容夜陷入沉思,內心天人交戰,在進去打斷,還是轉身就走之間,徘徊不定。
就在這時,裡頭文清公主的聲音又響起,她語氣有些抱怨“……我自己戴吧,你弄不好。”
“那你取下來幹什麼?”容黎的聲音也有抱怨。
容夜“?”
戴什麼,取什麼?他們在說啥?
容夜輕手輕腳的上前兩步,探出個頭,往裡面偷窺。
就看到她哥與文清公主衣衫完整,兩人都站着,文清公主站在前面,她哥站在後面,她哥的手裡,舉着一條女式的腰帶。
容夜“?”
容夜整顆頭都冒出來了,容黎擡眼就看到她,喊道“你幹什麼?”
容夜緊張的走出去,視線一直在兩人中間打轉,試探性的問“你們……”
文清公主臉皮薄,看到有人來,耳尖都紅了,她一把拉走容黎手裡的腰帶,藏到背後,說“我腰帶鬆了,他幫我係,但他不會打結……”
容夜“……”
做了什麼能好端端的把腰帶弄鬆?
容夜現在滿腦子黃色廢料。
容黎倒是有話直說“她在腰帶裡藏了砒霜,我給卸下來了,但腰帶戴不回去,我不記得你們姑娘家的腰帶這麼難系,還把她勒疼了……嘖,你的腰帶不就很好系嗎?我還幫你買過。”
容夜“……”
容夜以前是她哥的小尾巴,十二三歲的時候抽條,衣服經常小,他哥有時候就會幫她買衣服。
知道怎麼回事了,容夜就有些尷尬,暗歎自己污穢,她上前拿過那個腰帶,到文清公主背後,幫她系。
同時對她哥道“姑娘家的腰帶分很多種,打五繩結的,打八繩結的,我的腰帶是男式,因爲穿戴方便,穿裙子要用這種繁複的腰帶。”
容黎不太高興“怎麼這麼麻煩。”
容夜懶得吐槽她哥,倒是悄悄看了眼文清公主,心裡嘀咕,腰帶都讓她哥幫着繫了,這個準嫂子,看來是沒跑了。
繫好了腰帶,文清公主漲着臉說“我,我回別館了……”
容黎起身道“我送你。”
文清公主忙搖頭,又偷看了一眼容夜,說“我自己回去就好……”說完就要跑。
容黎眼疾手快,單手拎住她的後領,把人整個扯回來。
容夜“……”
她哥跟文清公主的互動,是不是有點問題?
文清公主扭手揪自己後領,結結巴巴的說“讓,讓我走吧……”
容黎還是把她拎着,回頭問容夜“你來找我?”
容夜愣了一下,才點頭“……恩。”
“那一起。”
他說着,放開了文清公主的後領,轉而握住她的手,牽着她出去。
容夜“……”
馬車上,容夜被迫坐在兩個有情人中間,處境十分尷尬。
文清公主因爲被容夜目睹綁腰帶,現在根本不敢看容夜的眼睛,整個人處於隨時都會燒着的狀態。
倒是容黎臉皮厚,沒受影響,還有空問妹妹,“來找我,因爲武明?”
容夜這纔想起過來的正事,忙把葛池的事說了一遍,又道“爹的意思,好像是不想把武明換回來,但我覺得……”
“爹的決定是對的。”容黎說“葛池是個慣犯,爲人狡猾奸詐,他說武明還活着,有可能本身就是謊話。”
容夜道“但也有一線生機……”
“不能這麼想。”容黎道“官府不能向匪徒妥協,這是原則問題。”
容夜着急“那武明怎麼辦?”
容黎拍了拍妹妹的肩膀“這件事爹已經接手了,娘也會幫忙,你忘了,娘會誘供,能通過觀察罪犯表情舉止,判斷其話語的真實性,她說不定能套出一些信息。”
“可是……”
“別說了,醜醜,不要意氣用事。”
容黎按住了妹妹,見旁邊文清公主睜着一雙大眼,正好奇的往他們這邊看,便主動解釋“葛池,昨天你迷暈的那個人,我昨天就與你說過,他是一名通緝犯,冒名頂替了醜醜一位同伴,現在那位同伴生死不知。”
文清公主明白了,“噢”了一聲,小聲問容黎“那那位同伴,救不回來嗎?”
容黎冷笑“葛池說,放了他,就把人換回來。”
文清公主擰起眉來。
容黎就是順嘴說給她聽,也不指望她有什麼見解。
結果,卻聽小公主突然細聲細氣的道“能送我,去昨日那個客棧門口嗎?”
兄妹二人同時看向她。
文清公主讓兩人看得緊張,嚥了口唾沫,緊張的說“……我想起一件事,不知道有沒有幫助。”